柒领他们来到附近一个土洞前,洞口约莫一人宽。
一个壮汉上前查看,“这是盗洞!没想到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了。”
“先让第一批人进去探探情况。”那个队长一挥手,十来个人钻入盗洞里。
不多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一个人惊慌失措地爬出了洞,指着身后,“里面……里面有东西!”
有人听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也有人色厉内荏地给自己壮胆,“什么东西?难道还真的有僵尸不成?”
……
阴森森的古墓中,集束的灯光更衬得四周黑暗无边。
其实阿七有点后悔进了墓里,但是进来之后,发生了意外,盗洞坍塌了。
他和柒是进来了,大保却被堵在洞外面。
既然来都来了,只能找找有没有别的路。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宝贝,从此住豪宅坐豪车喝红酒,成为人生赢家!
阿七心里敲着小算盘,眯着眼四处打量。
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头盔上的灯正照在一具骷髅架子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窟窿好像正盯着他。
“……”阿七脚步一顿,身后的老兄推了他一把,“干什么?还不快点走!木愣愣的,你见到鬼了?”
阿七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故作轻松地咧了咧嘴角,“见鬼是没有,但见到它的老宅了。”
走在阿七前面的柒回头提醒了一句:“跟实我。(跟紧我。)”
阿七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
一行人全部戴着登山头盔,背着大背包。通道不长,很快就到了一间墓室里。
这间墓室并不大,奇怪的是没有放置任何陪葬品,除了地上的骨头,空空荡荡的。
众人分头在墓室内察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路。
一个专业人士说这个地方一定有机关,肯定有通向别处的通道。
又有人说直接上炸/药,但是他们现在身处墓中,爆炸会把他们活埋了也说不定。
阿七扭头瞧见柒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大概是在找机关的位置。
柒在一块方砖上敲了几下,突然间,墙壁翻转开,露出了一条墓道。
这墓道很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墙壁上绘制着彩色的壁画,只是有些部分已经缺失斑驳。
众人进入墓道,又走了一段路,渐渐传来了水声,地面越来越湿,还积了一些水洼。
最前方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身形一顿,面无血色,惊叫一声,慌慌张张往后退了几步。
阿七被他撞了一下,纳闷地瞅了瞅他,“老兄,干什么这么慌张,见到鬼了?”
他只顾着逃,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
那个队长也不去管,轻蔑地哼了一声,打个有力的手势,“继续走。”
大概走了五分钟,阿七发觉墓道陡然开阔起来,最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步子。
灯照亮的地方水光粼粼,水里数点幽光闪烁,黑影起伏,原来蛰伏着几条鳄鱼,靠近他们的位置还有几块漂浮的尸块,一看手脚就知道是人的。
现代人很少有看到这种场面的机会,阿七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水里闪电般地蹿起一道黑影,血盆大口张嘴扑来,掀起一道巨大的水波,随即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眨眼一个人已经被鳄嘴衔在口中,鳄头一甩便扯下血淋淋的半截身子,叼着血肉肠子,大肆朵颐起来。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朝鳄鱼开枪,把那条鳄鱼打成碎肉。可另外那几条鳄鱼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扑过来。
阿七才准备后退,其中一条鳄鱼却挟着巨浪来到眼皮底下,张大了嘴,里面竟满是又细又长的利齿。
柒横刀挡在阿七面前,手腕一转,刀划出一道锐利的寒芒。
只听一声诡异的野兽低吼,血花瞬间溅开,鳄鱼倒回水里,长尾掀起的水浪翻涌,晕开一圈涟漪,水面很快就平静了。
紧接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几声枪响伴随着巨大的震荡在其余鳄鱼身上炸开。
那个队长换上了重型枪,咔咔一顿扫射,耀武扬威地睨着众人,“怎么着?这样就被吓到了?”他又看了看柒,“小子,身手很不错嘛!”
柒只抬眸瞧了一眼,也不作答。
众人淌水过到对岸,这水不深,阿七往下伸直了腿,才到腰。
但是上岸之后,**的裤子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继续在漆黑的墓里前行,墙壁生长着一些弯曲错落的藤蔓,一簇一簇地纠缠着,像女人的发丝,把昏暗的光割裂得斑斑驳驳。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幽闭的空间中回荡,时远时近,让人摸不清方向。
空气中浮动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头盔照明灯的光完全照不到边。
隐约可见无数石柱顶住穹顶,即使有些坍塌,却与破败的环境异常和谐。
再远就看不清了,雾气浮动之中,幽蓝的光团若隐若现,能依稀辩出前方似乎有个巨大的轮廓,像是古代的牌楼。
阿七走着走着,一阵强烈的疲倦感席卷了全身,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同点?(你怎么了?)”柒回头问他。
阿七摆摆手,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事没事。”
拖着沉重的步子又走了一段距离,阿七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周围安安静静的,空气冷冷的,诡异的静谧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似乎有个影子从灯的光圈中闪过,认真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啊!这是什么东西?”一个突兀的声音伴随着惊叫,只见前方有人全身燃起紫蓝色的火焰,瞬间就剩下灰烬。
空气中浮着无数幽幽鬼火,将他们困住,数梭枪声伴随着火花打在鬼火上,当然丝毫不起作用。
一团鬼火飘来,阿七往边上一避,却忽然脚下一空,脚底下的泥土陷了下去,就摔了下去。
不是吧,又来?眼前漆黑,急速地翻滚,一时间天旋地转,随之腰间一紧,被人抱住了。
摔到地面的时候,阿七发现身上不疼,地面也不是硬邦邦的,一睁开眼,对上柒的脸。
登山头盔滚落在一旁,一束暖黄的光横穿过这个黑暗的空间。
难怪不疼,原来是靓仔给他垫着了。
“靓仔,你没事吧?”阿七急忙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语气讪讪的。
“冇野。(没事。)”柒拍了拍衣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阿七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串铜铃声,开始是远远的,渐渐近了,似乎就在身边,在这墓室之中不断回响。
“靓仔,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可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阿七转头一看,靓仔不见了,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徒留飘渺空灵的铜铃声。
明明是密闭的空间,阿七却感觉冷风从身后吹过,背后冷飕飕的,寒意注满了四肢百骸,骨头缝里都发凉,全身寒毛根根竖起。
那古怪的铜铃声越来越激烈,就好像从自己的脑内传出来一样。
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点分量,阿七全身僵住了,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去,以眼角瞄向肩膀。
他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团圆溜溜的黑色东西,立时瞪圆了眼睛,头顶的三撮毛也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那黑色的东西边缘生长出许多发丝,像是流水一样蠕动,露出里面包裹一张惨白的女人脸,白得像纸,眼珠没有眼白,幽深恐怖,像两个黑洞。
阿七满脸堆着僵硬的笑容,用商量的语气/狗腿地说:“这位靓女,你看你只剩一颗头了,都没有胃了,吃了也不消化,不如你把我放了吧!”
那颗头不动,也没有反应,阿七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那个,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靓女您请便啊,小弟跟您不顺路,我就先撤……”
话还没说完,那如潮水一般的黑色头发迅速缠绕上来,勒住了他的脖子。
阿七差点被勒断气了,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此刻更像是一锅浆糊。
他咬紧牙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三角形的护身符,往那东西上一丢。
只听一声女人的凄厉尖叫,那东西掉到地上,阿七抓紧机会,头也不回地跑,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