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理府司查案,通通不许动!”
“你们查案都喊这句话的吗?”柳轻荷瞧着好奇,“没见过,还挺新奇的。”特别是这种“哐”的一脚踢开门,冲进去大喊:
“太理府司查案,里面的人通通不许动,排队站好!”
“哇——哦——。”按照律法办事的刑府司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不由得惊呼出声。她记得她当值太理府司司正时也没有这么大阵仗。
“小场面。”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自豪感,陆熠久说道:“还有更……”还没说完就被言相惟一巴掌打在脑袋上,“她没有夸你的意思。”
“是吗?”面对陆熠久的问题,柳轻荷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声。
“既然这里没有问题了,那我们就先去查稻田了,没问题吧。”柳轻荷一早跟着言相惟一行人来到这家粮行,有人暗中举报这家粮行蓄意哄炒粮食价格,以至于有绝大部平民百姓买不到粮食。
言相惟认为这很有可能与稻田尸案有关,于是带了一队人马快马加鞭来到这家密信中的粮行。
价格确实比别的商行高了许多,甚至比皇帝陛下规定的价格高上数倍。
在这之后就被言相惟以“超出律法规定价格,理应查封整改”查封了这家粮行。
“司正大人好果断。”陆熠久来了自从封职来也有小半年,言相惟这种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
“是因为没有什么大案子需要太理府司出面吧?地正所就能解决的事情,就像刚刚那个。”柳轻荷坐在马匹上伸了个懒腰,“不过,敢公然在天子脚下抬高粮食价格却没有上报,地正所里估计也有人参与。”
“您是指?”陆熠久问道。
“捞油水?可以用你们之间一直说的词吧?”柳轻荷说道:“你应该很少听到,这个词在你共事的人之间常会提到,在你之下,也就是司长之下的人,就算是在太理府司任职的人,俸禄也不会比寻常摊贩买卖来得高,从其他地方敛财对于他们算是一件很正常……嗯,普通的事情吧。”
“因为有妻子,有需要照顾家中老人,有需要购置生活的用品。自己的俸禄负担不起这比高昂费用,他们就会凭借这层身份去向部分商贩收取钱财,在出巡,或是抓捕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轻荷举例道:“几年前就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很熟悉这种事情,知道怎么去处理。”
“听大人说的,您很了解言大人?”
“毕竟他是我带出来的嘛!他以前可是我的属下哦!”
“哦哦。等等……嗯?啊?”
听到这句话不管愣多久都难以消化,在柳轻荷的指示下拴好马匹后,一愣一愣地走到田边,抬头就瞧见柳轻荷盯着稻田出神。
“……你来了。”
“嗯。”陆熠久点了点头。
柳轻荷盯着麦田中央的稻草人,“这里的农耕人会扎这种叫做稻草人的东西来驱赶鸟类,通常使用稻杆扎成躯体与头部,木棍组成四肢,加上绳索缠绕制成。”
“呈上来的勘告上并未提到有头颅。”陆熠久回想道:“如果是为了叠加驱赶什么这层意思,那至少要加上头。”
“也有可能是单纯泄愤,手脚利落地砍掉四肢与头,把身躯用绳子捆绑在木棍上插在这里装作驱赶鸟类,处理得好到不细看都不会发现。”柳轻荷点头评价道:“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
“去中央的小路,原本是麦子吧?”陆熠久说出这个麦田奇怪的点,“一般都是直接踩过去,不会考虑脚下的作物。”
“所以说——”柳轻荷语调拖长,“要么就是故意这么做用来扰乱视线;要么就是农耕人贼喊捉贼;要么……”柳轻荷故作神秘道:“就是他们很爱惜粮食,见不得粮食被人踩坏。”
“按您这么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干了与粮食毁坏有关的事情。”陆熠久思考道。
“倒也没有这么想,我觉得泄愤的情况大点,只是不排除是这个原因。”柳轻荷道:“言大人那边来消息了吗?”
“还未,一直传信用的枭鸟还没回来。”陆熠久回道:“大人的意思是,稻田分尸案与粮行粮价案有联系?”
“或许是,如若我所想,凶手是在警示。”柳轻荷轻声道。“警示?”陆熠久不解。“米行总管要是长年提价,那么高于市价的钱财会归放置何处?在这之后用于记录的账目会置于何处?”柳轻荷说道。“您的意思是,他们的账目有问题?”陆熠久恍然大悟,“不是他们明面上进出账目,而是他们用与其他目的支出以及收取这一方面?”
“真要跟我想的一样,那么言相惟会受到不小阻力。”柳轻荷轻叹,“他们能开到今天,地正所估计出不少力呀。”
“那言大人岂不是有危险?”陆熠久提出疑问。
“无碍,走之前我把陛下交给我的东西给他了,这回案极其恶劣,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七日内若不查出真相,我们都要人头落地。”柳轻荷说得很是轻松。
“您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恐怖的话,我可以当我没听见。”陆熠久露出惊恐的表情。
“七日内查不出来,大家一起‘啪’,人头落地,卷吧卷吧乱葬岗一起埋了完事。”
“不要讲了,越来越恐怖了。”
陆熠久说完后打了个寒颤,他算是明白身边人说的“柳大人的可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逗你了。”柳轻荷笑了两声,道:“陛下担心我查案会受到阻碍,特意批复一块御赐令牌,得此牌者不用受地正所府衙、衙吏约束,先斩后奏皇家特许。”
柳轻荷的解释让陆熠久打消了言相惟会受到会被刁难的念头,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受到伤害啊?言相惟要是受伤了,谁在月奉请拿单上签字啊!
“他是我带出来的,习惯了。我以前为了以防万一可是一直训练他的。”一提起言相惟,柳轻荷脸上满是自豪,“不管是身手,还是自己抗击打能力又或者是拷问能力,我不说他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虽然有些奇怪,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陆熠久听得心里激动起来。
与此同时,皇城地正所,府衙齐平贾收到示意正在接待言相惟。言相惟并未理会,直接让人把地正所围得水泄不通,正门后门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御赐令牌,皇权特许,还请皇城地正所府衙齐大人跟我走一趟。”言相惟看着自己被齐平贾见情况不对叫出来的打手围着,眉头紧皱,面色不悦,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如若违抗,本官就不保证齐大人该如何进入太理府司了。”
“所以,请齐大人放弃抵抗,我也好交差。”语闭,言相惟握住挂在腰间的佩刀一字一句说道:
“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带走,违抗命令者可以施与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