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石上棠花 第98章 浅金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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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衰兰这个人在原著剧情里也只有只言片语，以至于到后面小殿下踏上了仙途，她这个人便销声匿迹。

但是根据原著的尿性来，前期出现的人物无论如何也是会在后期起到作用，只是可能其中的伏笔作者没有揭开，无论如何徐衰兰一定是后期出现过的某个对主角有利的人物。

林却在脑子里回想仔细搜索了一会儿，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他必须要更深层次的了解徐衰兰，才能明白这世界的关窍，从而得知徐衰兰是否为幻境的源头。

他需要从只言片语中提取出有用的线索，后期有没有人物是突然出现，并且一开始就对主角抱有好感的？林却想了又想，发现剧情里一般都是这样的人，莫名其妙或者有意无意的因为某种原因对主角产生好感，以至于将主角捧上神坛。这样相比下来，徐衰兰的存在似乎也显得不那么突兀。只是徐衰兰这么偏执的性格变成了她寻找的一个固定锚点。

一个偏执、后期出现的修真者和与主角在凡间有关系的人。

突然，林却想到了有那么一个人，后期出现的与主角结交一位散修，这位散修有着奇怪的癖好——异食癖，所以林却能记得有关他的一些细节。

他吃疤、耳垢和鼻垢的一切自身产出的废物，可小殿下从未视他为异类，同时小殿下也偶然提起过，自己在凡间的一位友人也有这样的癖好。那位凡间友人最开始吃是手上的倒欠，然后是软软的指甲组织，然后是眼垢、耳垢和鼻垢，最后把身体上撕下来的疤放进了嘴里。

林却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位散修也向小殿下分享过自己的感受。他说耳垢砸吧砸吧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但是随着年岁增长，修为提高，他身上产生的这些废物也逐渐的变少，同时他也不满足于这些潜在东西。偶然手上后看到血痂，他轻轻一层扣下来试试味道，惊为天人。

散修和小殿下在凡间的友人心路历程怎么相似，说没关系林却第一个不相信。只是原著剧情里并没有透露这位主角在凡间友人的名字，林却也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细节。

小殿下在原著里是非常宽和的温柔性格，即便是觉得不赞同也并没有表露出来任何负面的情绪，所以散修便继续分享他的经历。

散修因为伤口上的疤被反复揭开所以多次感染，流脓后结疤，结疤后他又会扣下来试试味道，多次之后，他的心得越来越多。最后他向小殿下推荐厚疤，就是由落在上面的活陈杂物积淤堆叠而成的很厚那一层，再加上反复撕裂伤口流出的血痂混合在一起，层次口感绝佳。他推荐小殿下也试一试，又叹息他是吃自己身上的产物，不然他高低给小殿下分享。

后续是小殿下委婉的拒绝了这份好意，这一段剧情林却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殿下少有提起凡间故人，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结局，只有一个徐衰兰下落不明。这个人非常关键。

【系统，他的资料你能够读取出来吗？】

时间过去太久，久到他都有些淡忘原著的剧情，再加上小殿下林缺已经从升级剧本跨越到直接遁入空门，这剧情天崩地裂也没有记得的必要，所以林却一时间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有这样癖好的人是绝对会给他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样也因为这个癖好，他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告知他人。所以在他告诉小殿下之前，他们一定有了比较深的羁绊。

【散修罗荡，主角在历练偶然救出来的一个修士，本是凡人但命格独特踏上仙途。后来跟主角一见如故，一路跟随直至最后为救主角而亡。】

罗荡？

系统提到这个名字，林却的记忆也慢慢的有了一定的回归，这分明就是个男性修士。难怪，他一直以为徐衰兰的转世会是一位女性，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男的，也就一直才想的是后期出现的女性，所以没有发现。

既然知道罗荡的名字和剧情背景，林却就能从其中推测出一定的线索，比如现在就完全可以针对徐衰兰私下的癖好设局，只要知道她有没有跟罗荡一样的癖好，就可以判断的出小殿下说的那位凡间的友人是不是她，从而确定她是不是幻境源头。

【如果确定了她的身份，我们真的要帮她圆梦吗？】

林却不置可否。

他知道徐衰兰一直要的是什么，可现在她是徐衰兰，又不是罗荡，那她所求的不过也只是当上凡间天子，以此为下辈子铺路与小殿下再续前缘。既然如此，林却完全可以借此机会留在这个幻境里，直至徐衰兰生命最后一刻——只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完成她的执念，幻境便会消散。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

林却偏倒在枕头上，突然笑出了声。

突然马车门框被人敲响，听声音是林斜源身边跟随的掌事太监，林却开口让人进来，神色冷淡的看着窗外。

“鞠月大人，陛下派奴婢来问您，这浅金琥珀杯可入得了您的眼？”

掌事太监伏低做小，战战兢兢。面前这个少年虽然年少病弱，却能把陛下和尚书这两个朝廷实际掌权人捏在手里，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林却淡淡看他一眼，“话挺多。”

掌事太监“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磕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居然也能有这么大的声响。他手上托着的那套茶具没有一丝晃动，简直可以去参加国际顶尖的杂技表演。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奴婢是为了大人身体着想，大人恕罪啊！”

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掌事太监，三言两语将罪责巧妙的揽在自己身上，又以林却身体为由巧妙化解，分明是皇帝派他监视林却，又只字不提自己背后真正的主人皇帝一句。

林却冷哼一声，端起桌上剩下的那三个茶盏其中一个，在手上细细把玩旋转。

青瓷雕琢白玉杯，这般精巧的工艺想必也只有皇帝才能用的起。他抬手将杯子里的茶水缓慢的倒在了太监的头上。本就是观赏性较强的茶具，杯里面的茶水也没有一半，那些茶水顺着太监的头发没入衣领。春日虽然温暖，但是被温热的茶水淋进衣服里，也不好受。

“谢大人赏。”太监依旧是面不改色，更加谦卑的低头。

林却勾起嘴角，两指一松，白玉杯直接摔在了坚硬的小几上，甚至几块碎片都飞溅到了小几下。

“起来换吧。”

林却手指扣在小几上，在掌事太监起身的瞬间，他的右脚不留痕迹的偏移了一点。

轿子里铺满了地毯，白玉杯的碎片分散后大多数是落在小几上的，所以掌事太监清理起来也不麻烦。

“公公，注意别伤着自己了。”林却冷冷提醒一句，原本小心翼翼的捡着碎片的掌事太监一个不留神，真的被碎片划破了手指。

“多谢大人。”他多聪明一人，惯会察言观色，瞬间明白林却话里的意思——今日他必得见血才能让这位大人出气。即便是他猜错了林却的意思，也就是流血受伤的事，命能保住。

可要是猜错了，想到他们这位素来宽和陛下的手段，他打了个寒颤。然后面不改色的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在内衫衣袖上，免得血滴到地上脏了地毯。

林却冷眼看着他收拾完后换了新茶具，手指似乎一直没止血，但他死死按着袖子上，甚至指尖都泛青了。

【呸，罪有应得。】

系统看着太监可怜兮兮的被林却打压，颇有衣服小人得志的感觉。

【他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都伤害了陛下，即便是遵从陛下意愿也不行。】

林却知道林斜源的死跟这个掌事太监有些许关系，但他不是主谋，现在为难他一番也只是解气。等着吧，等他解决完徐衰兰，林斜源身边的人他要一个个清算。

“大人，奴婢告退。”掌事太监趴在地上行礼，他莫名其妙碍了眼前这个尊贵的鞠月大人的眼，虽然自己不清楚是为什么，但伏低做小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滚。”

太监连忙退了出去。

周围的帘子已经全部被放下，林却弯腰捡起右脚踩着的碎片握在手里。

【成年人伤口结痂时间在伤口止血二十四小时之后，宿主，咱们时间充裕。】

林却左手握着碎片，抬起右臂，宽大的衣袖下滑露出白皙的小臂。他面不改色，用碎片将小臂划了一道半掌长的血痕。

同样的血腥味蔓延在轿子里，林却垂眼看着伤口流血。

他本就是做过暗卫的，下手的深浅完全可控，几息之后，手臂血液流失的感觉消退，林却将碎片丢在马车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看着马车帘，一点点舔舐手臂上的血迹。

最好不要在马车里留下痕迹，血腥气完全可以是掌事太监的，但留下血迹他不好跟林斜源解释。

林却舔舐完伤口等待风干后，放下袖子坐到了右侧的位置上，等待林斜源和谭云楼回来。

“哟，有血腥味，鞠月大人是在轿子里打杀了谁啊？”

轿子帘还没掀开，林却就听到了谭云楼欠揍的声音。

先上来的是林斜源，他表情不变，坐到了林却左边。谭云楼进来依旧洒脱坐在他们对面的地毯上。

“不过是个太监划伤了手，血腥味还没散。”

谭云楼的目光落到小几上的浅金琥珀杯，自来熟的拿起一个把玩，“好精巧的杯子，之前那个白玉杯呢？”

“你碰过，脏了，丢了。”

林斜源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