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石上棠花 第28章 城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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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吃好了没有啊，”期跳上小桌，有些无聊的说，“选在这个小摊，你俩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可是姐姐，这个小馄饨里面有小虾欸。”期将刚上来没有动过的小馄饨往期面前推了推。

他点的海鲜清汤，穆衔蝉点的红油麻辣，小馄饨在碗里飘着。

期的鼻子动了动，正视这个小摊上的吃食。她直接忽略穆衔蝉那碗红的辣了她眼睛的小馄饨，靠近仔细观察林却的海鲜清汤小馄饨。

小小的馄饨中间有粉色的肉馅，周围是像乳白绸缎的面皮裙边，薄得透明，漂浮在洒着小虾的海鲜汤上面，点缀了紫菜和葱花，一股海鲜和猪肉的鲜香扑鼻而来。

期伸爪爪想扒拉一下，林却将她的爪子握住，笑着说：“姐姐莫急，我去拿个小碗分出来。”

期收回爪爪。

林却向店家要了个小木碗，又叫了一份海鲜清汤小馄饨。

他一个成年男性跟女性分享一碗馄饨，这样的举止有些过界，所以哪怕期只是想试试味道，他也多叫了一碗。

“小却很温柔呢。”

期的猫猫脸看不出表情，但听语气也是很欣赏林却的做法的。

林却腼腆的笑了笑，转头看向穆衔蝉：“穆少主为何还不动筷？”

“小却可算是想起我了。”穆衔蝉悠悠的说，“我不急，等你的那份上来一起吃。”

林却点头，选择性忽略了穆衔蝉眼里哀怨。

他又转头看期吃馄饨，只见期将自己的爪子张开，原本隐藏在肉垫下的利爪暴露在空气里，肉眼可见的变长。

期在空中挥了挥，用一直爪子刺穿了一个小馄饨，连带着一小块紫菜挂在馄饨上，一起送入了嘴里。

“好活儿，当赏。”林却赞叹。

原来猫妖不变成人可以这么吃馄饨，这叫什么？馄饨串串？

期察觉两人奇异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

“你们谈你们的正事！”

“是是是，该谈正事。”林却转头注视穆衔蝉，余光仍在偷窥期吃馄饨。

穆衔蝉略略消气，不过是只吃相如此难看的猫妖罢了，她还不值得自己生气。

“穆小少主方才不进客栈，应该是有同我一样的想法。”林却说。

“小十六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穆衔蝉看他。

“在城门外的时候就没有人来查证我们的身份，直接让我们入了城。入微城城主能庇佑偌大的一个城市，他的修为至少是大乘期以上。当然若是这样毫不避讳的放人进城，若是放进恶灵，那对整座城池将会是灭顶之灾。”林却分析。

穆衔蝉点头，说：“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座城的人对城主的实力有超乎想象的信心，要么就是有另一种比恶灵更可怕的东西值得他们在意，相比起来，从中混入恶灵这件事也无足轻重。”

“而且在和方才那几人交谈着，我发现他们一直在惧怕着什么。所以说他们并没有明确的谈判我们的身份，但应该会派人跟踪我们，毕竟这座城可是有小城主。能在天水河边管理这样一座城池，这个小城主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我们先不进客栈。”

“什么？”期百忙之中，抬头问了一句。

“可还记得刚才那货郎说的，新日节要到了？”林却指了指客栈周围酒楼上挂的红尘和街道上无处不见的红色元素。

“所以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新日节，但能够让全城都为此庆祝的一定是什么比较盛大的节日，再加上城民一直在惧怕什么东西这个前提……”

“小公子，你的馄饨好了。”

林却止住了话题，温和的笑着接过摊主端来的小馄饨。

“多谢。”林却低头看了看这碗小馄饨，发现比穆衔蝉和期碗里的多出了一半。

“欸？”

摊主是个憨厚老实的中年人，他也笑呵呵的对林却说：“我看公子这么喜欢猫子，竟愿意将自己的吃食分给他，公子应该是个良善的人，良善的人就该多吃我包的馄饨。”

这样简单而又淳朴的善意，让林却心中一暖。

“多谢摊主，您应该也是个很有善心的人。”他回以微笑。

摊主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林却动作自然，一边将瓷勺放在穆衔蝉手里，一边继续问摊主。

“摊主，我向您打听个事儿。”

“当然没问题，小公子是从城外过来的吧？”

老板看周围没什么人要来吃馄饨，便找张椅子坐下。

“我兄弟二人是从东方过来的，遇了沙尘暴迷路，好险才进来入微城。”林却指了指穆衔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城与我家人团聚？”

摊主叹息，对林却摆摆手。

“小公子进了这个城就别想出去了，城外全是妖魔鬼怪，出去是会死的。你们那人也算是幸运能进来，我们入微城有城主的庇佑，自然是万分安全的。”

林却点点头。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和兄长先找个客栈住下，再慢慢看情况。”林却叹息，看上去很是失望。

“若是能见一见城主，道个谢就好了。”穆衔蝉补了一句。

他自林却说“兄长”二字后，便笑得十分开心，那张明艳的美人脸吸引了很多周围的目光。

“这位公子，可不能说这个。”摊主脸上变得十分惊恐，仿佛穆衔蝉提起了非常可怕的人。

“为何？”

“城主大人除了新日节，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的。若是城主大人露面，那入微城必有大事发生。”摊主避讳的朝城中心拜了拜。

入微城城主仿佛已经成了整座城的避讳，他们一边感谢崇拜他带来的庇护，又一边祈祷着他不要出现，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保护者的崇拜和敬仰，全然是一副害怕，恐惧，不能远离的样子，可悲又让人觉得讽刺。

“原来如此。”林却了然点头。

“两位公子有事可以去找小城主，小城主可关心我们嘞，小城主把入微城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简直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城主。”

摊主眼睛放光，又对着城中心的方向拜了拜。他这次拜得真诚无比，看起来是真的对这位小城主很敬佩。

“小城主？”穆衔蝉接过话头，用眼神示意林却吃小馄饨，他的小馄饨早已吃完，林却的却快凉了。

林却无奈的点头。

“城主大人不管这入微城的事儿，自然有小城主来管。谭小城主已经在入微城三百多年了，现在一直定居在城主府里。”摊主指了指城中心比较繁华的街道。

“这么说来，这小城主不是人族？”穆衔蝉引导着摊主继续说。

“小城主是仙人，长得也像天上的仙人那样好看，干干净净的。前些年城中闹疫病，小城主手一挥变了草药出来，直接解决了。”

周围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也纷纷加入。

“去年入微城大雪压垮了许多房屋，小城主特地开放了自己的私库为我们修缮屋顶。”

“我爷爷那辈的人说小城主曾经还带领他们一起治沙，种了整个外城的棉花。那时候还可以出城，很多人都用这些棉花换了足以支撑一个家一年的的食物。”

……

看来这里的人都是小城主无脑吹。

穆衔蝉与林却对视，明白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恶灵无法入侵的入微城，狂热又崇拜的臣民，源源不断入城的其他人，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入微城隐藏了一个极大的阴谋。

二人等着周围的人讨论声变小，此时林却和期已经把小馄饨吃完了，拿出帕子细细擦嘴。

“刚才摊主说新日节，那是个什么样的节日？”林却好奇的问。

“新日节就在五日后。”

果不其然，摊主指了指街坊上的红绸。

“那些便是这新日节的一个小小的布置，新日节那天入微城全城都会喜庆无比，为的是迎接城夫人。”

“城主夫人？”林却疑惑。

摊主小小声的说：“咱们这个城主大人其实不是人，是鬼。早些年他与自己的老婆一同合葬，成城主执念太深变成了鬼，醒来发现棺材里发现自己老婆没了。”

“老婆没了？”林却惊讶，穆衔蝉也有些被笑到。

“好熟悉呀，你说那皇帝若是成了恶鬼，醒来发现你没了会是什么反应？”穆衔蝉传音给林却。

“陛下是身怀龙脉的气运之子，自然不会变成恶鬼。你变成恶鬼陛下都不会。”林却也传了回去，恶狠狠的。

穆衔蝉又被逗笑。

“哎呦喂，这位公子可不能笑的这样张扬。”摊主着急的想捂住穆衔蝉的嘴，却被林却利落的躲开。

“好了，兄长，不要笑了。”林却恶狠狠。

“好，好好。”穆衔蝉答应。

“后来呢？”林却又问摊主。

“后来城主就到了天水河边，建立了入微城等待城主夫人的回归。每年的六月十七便是新日节，这天全城都会迎接城主夫人。”

“那天我们便会看到城主吗？”林却问。

“以前可能会，现在应该不会看见的，除非出城。”摊主指了指紧闭的入微城门，“现在城主大人应该是会在城外猎杀恶灵保护入微城，到了新日节当夜便会在城主府举行招魂仪式。我们只需要欢欢喜喜过节就好。”

摊主对新日节似乎很期待，可以想象那日城中会有什么欢快的气氛。

“二位公子五日后便会知道新日节有多热闹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去招呼到摊上的人。

二人一猫等到他走远才起身离开，离开时明确放了十倍的钱在桌上，当是报答摊主对他们的善意。

长街热闹，仍旧是林却怀里抱着期与穆衔蝉并肩走着。

路过一旁卖糖油果子的小摊，林却注意到期的眼神停留，他了然的买下了一串糖油果子。

“你有什么想法吗？”林却一边将一粒糖油果子递给期，一边问穆衔蝉。

穆衔蝉十分自然的低头从他右手的串上咬下一个，含糊不清的说：“小城主有问题，咱们可以夜探小城主府。”

纵容了他片刻的接近，但却没有继续动那串糖油果子。

“好，那现在我们要做的是？”

“甩开跟踪者。”穆衔蝉和期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