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石上棠花 第185章 重回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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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前任掌门玉盘，在其女玉露继任新掌门后便再无消息，有的人说他去闭关打坐了，也有的人说他的寿元将近，找了个风水宝地就地陨落了，众说纷纭，却不知他此时在普度寺的琉璃塔发愣。

圆缘当场带走玉盘，这就导致了后来玉露问起，林却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付，是以众人再无从得知那日渡劫的是何人。

摆脱了来询问的人，林却跟着卢雪深怒气冲冲的往普度寺去，半路上遇到了同一个目的地的谭云楼和陆之流。

林却：“巧？”

这两人当日提前离席，没能见到雷劫，现在碰上林却二人也有几分惊讶。

林却讲事情一一诉说，听得二人一愣一愣的。

“你是说我那小徒孙真的把还真掌门拐过来了？？”陆之流不可思议。

“我还真掌门竟被普度寺拐去做了佛修？？”谭云楼暴跳如雷。

当四人赶到琉璃塔时，玉盘正一脸怀疑人生的望天。

他现在依旧是青年的样貌，若是他另外的弥勒佛形态，圆缘光是将他一路带过来估计都悬。

“真成小光头了？”谭云楼先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油光水滑，十分爱不释手。

林却也拍拍他的肩膀，看谭云楼的样子还想摸摸的光头，却被陆之流一瞪。

陆之流将他俩手拍开，“小玉盘，你可想好了？”

玉盘：……

“容不得他想与不想，他现在出不去这玲珑塔，我也是。”圆缘出来迎接众人，他笑容开怀又带着几分狡黠。

“什么时候能出去？”

圆缘想了想，“大概要他手上的罪孽全部洗清，投胎转世才行。不过几千年罢了。”

众人：……

“哈哈，没事，”谭云楼拍拍玉盘的肩膀，不由自主在他又头上摸了一把，“好歹人还活着，隔壁那人还死过一次呢。”

林却、卢雪深：……

“谭云楼！！！”

一阵鸡飞狗跳——

知道林却和谭云楼被分开，玉盘已经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圆缘见状劝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记得几百年前你跟我说说过的话吗？不过是换一个未来活法罢了。”

那年小殿下林缺拜入还真仙门，他的世界重启导致自己的记忆也全部清零，但在密室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所谓气运之子的未来，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过去，他的亲族友人尽数牺牲，他一步步变强，却永远到达不了世界的高度。所以他放弃了剑修，接受玉盘的佛子之血，成为了圆缘。

玉盘看了他很久，突然锤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别不是在报复我。”

圆缘一脸真诚：“哪有？”

玲珑塔下，两个光溜溜的脑袋相视而笑。其余人见状也松了口气，告辞离开了琉璃塔。

陆之流本就是普度寺中人，谭云楼也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日子，所以他们回了自己居所。林却和卢雪深打算在普度寺小住一段时间，所以他们临走前，陆之流叫来了生台为二人安排。

普度寺的寺庙形制十分正规，内里含有经书里大大小小的所有佛像，无论是五百罗汉还是各类佛陀，它都兼容并蓄。

生台把两人带到了客居的禅房后，与林却两人寒暄一阵就离开了。圆缘自囚琉璃塔后，寺内所有事务又回到了他身上，他看上去也行色匆匆，林却不由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好在他们鞠月峰清闲得可怕，整个峰就俩人。

“师尊～今晚一起睡～”林却懒洋洋的叫着。

“好，只是佛寺清修，不可纵——”

林却已经跳到他身上抱住了他。

“没什么不可的。”

禅房门关上，红色的砖墙角落静静躺着一张佛经的扉页，那扉页被风卷起，露出了背面的文字。

“林却，你呢？”

——

普度寺不愧是佛修圣地，光布教区就占地十几个山头，连带着客居禅房都有好几十个大院，所以来回玲珑塔都要花上一个时辰。

普度寺的佛修皆知佛子在玲珑塔入定，所以很少人去打扰他，就连看门的弟子也被遣走，是以林却几人过去也不会惹人注目。

玉盘似乎依旧不怎么适应佛修的生活，他现在就是个白生生的水煮蛋，头型很圆润，没了头发更能凸显出他优越的五官，与以往那个白面似的中年人截然不同，即便是有人闯入，也不会意识到他就是失踪已久的前掌门玉盘。

林却每每来这里的乐趣，就是看他一脸生无可恋的做早课。那日他亲眼看着玉盘修为尽失，后来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又被骗了一遭——这小子佛法双修，没了佛修的修为，法修的修为还在，惨不到哪里去。相比之下，他那日受的皮肉之苦还要更惨一些。

“啪——”圆缘又将一卷《大宝积经》放在桌上。

玉盘：……

林却：乐。

“背吧，你还能走吗？”圆缘笑着说，“佛子都这样。”

前佛子玉盘颤颤巍巍的拿起那本书。

圆缘离开玉盘的书案，走过去与林却饮茶，今日卢雪深没有跟过来，还真仙门那边送信说有事情他回去一趟，所以整个玲珑塔就他们三个人。

“露露那边还好吗？”玉盘问。

自玉盘来到普度寺的玲珑台已经三月有余，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他重复着千篇一律的清修生活，都快忘记了外界的纷扰。今日偶然听到林却说还真仙门那边出了问题，他这才想起仙门那边的事。

林却撑着头：“你自己的女儿你不了解吗？我师姐那样厉害的人，自然不会出什么事。”

“那先生为何回去？”

“去把某个人打一顿而已。”

玉露与穆穿柳的爱恨纠葛现在双方并没有挑明，只是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测。林却特意劝卢雪深回去一趟，一是打算将真相告诉玉露，二是起到震慑穆穿柳的作用。这位前任魔尊虽至今被封印在魔界最深处，但这厮力量强大，凝聚出来的神魂都可以直接上门来找麻烦。

他只是想师姐能够以相同的地位看待这段感情，并不需要以自己作为代价维护两界和平。

不过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告知玉盘，不然这小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毕竟他洗记忆比洗衣服还要顺手。

“她那边有你们帮衬着，我是很放心的，只是林却，你……”

“你还不放心上我了吗？应该是我不放心你才对。”林却打断他的话。

圆缘看了玉盘一眼，又拿了一卷经书放在书案上。

玉盘彻底不说话了。

不远处的树林传来几声鸟鸣。天气晴朗，微风轻轻吹过玲珑塔。林却放下茶杯向后一仰，靠在平台上。他的眼睛一瞬不顺的盯着天空，又从天空转到玲珑塔的檐角，檐下的青铜铃铛不知被哪里风吹的轻响，连带着远处山上传来的诵经声，悦耳又闲适。

“真好啊。”他说。

“真好啊。”圆缘也说。

两方相安，己身自由，他们两个的追求都已经暂时得到，这片刻的安宁竟要以如此沉重的代价来换，何其悲哀啊。

但是不会有人后悔。

“你那边还有多少时日？”

“我也不知道，未来的事谁又能预料到呢？也许就在一瞬间，也许还要等几万年。”

玉盘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

鸟鸣声和诵经声渐渐远去，林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清浅的呼吸声都很小，宁静得好似放下了所有。

“谢谢。”圆缘轻声说。

——

林却挑了一个天光晴好的日子出走。

他往天水河一跳。

旋转！！跳跃！！闭眼 枪毙天道！！！呜呼！！！

正当他提着长枪横冲直撞时，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天道终于现身。林却看到那团虚影就给了他一枪，凌厉的枪尖将虚影打散，片刻后，虚影又重新凝聚。

“你还挺难杀，之前不是说已经消亡了吗？”林却嘲讽。

“你都没死，我自然不会消亡。”天道说。

在两人身后，源初之地的火苗持续燃烧。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虚无中没有燃料让这团火焰越烧越旺，它只能靠着圆缘一步步恢复力量。所以林却来了，他自愿来当这个守火人。

最后的既得利益者是他，当他得到自由后，玉盘犯下的杀孽他也应该承担。在天道规则恢复后，他身上的罪孽必将得到惩罚。

一直等待拖延是林却一贯的作风，可现在他不愿意了。他不想自己的爱人再流露出担忧的目光，他决定自己前来解决这一切。这就是他给那些死去人的交代，源初之地有了他的神魂，所有因果秩序将会恢复从前的水准，该转世投胎的人会转世投胎，该得到惩罚的人也会洗清罪业，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圆缘说他也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待多久，你怎么看？”

天道没有回应林却，就像从前不知多少的年月里一眼，在这片虚无里，不会有人回答他。

无妨，林却想，只待火苗变成焚尽一切的火焰，他的罪孽会洗净，自己也将得到新生。那时候，他会是一个自由的人，不再是任何基石。

林却靠在自己的那块丑石头上看着跳动的火苗，一直抱着的挽弓月化为海棠花枝，林却将花枝举起来，火苗闪烁的光芒，让花枝更加绚烂多彩。

石头上，本应该有一树秋海棠的，可他把秋海棠送出去了。

秋海棠自由了，可他想卢雪深了。

完结倒计时2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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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重回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