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陈家都热闹了起来,他们在主楼的冲宵殿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灵果灵酒,络绎不绝的往冲宵殿送来。
陈群和夫人坐在首位,左侧是梅宗主和梅小姐及其弟子们,他们的穿着与出尘宗的不同,出尘宗以白色为底,总体淡雅,梅家却总体为红色,也许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姓氏,他们的衣服上都绣了各色的梅花。
右侧的首位是陈珏,其次是陈初和瑶音,后面又坐了朱慕和其余弟子。
此时殿中的气氛有些古怪,看得出来,梅家通过陈珏和陈初的座位顺序有所猜测,弟子们都隐晦的观察陈初和梅家小姐梅若男的神色。
弟子们只是猜测,梅宗主却已经问了出来,他打量了对面的陈珏一眼,向上首的陈群问道:“陈兄,以往坐在这里的是大公子初,今日放佛换成了二公子?”
陈群笑得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他解释道:“不怪梅兄有此一问,家门不幸,我那不肖子初犯下大错,已被我革除了职务,我事务繁忙,现在是二子珏从旁辅助,来,珏儿,见过你梅伯父。”
陈珏按照父亲的吩咐,起身对梅宗主见礼,“陈珏见过梅伯父。”
梅宗主楞了一下,也笑道:“贤侄多礼了,快快请起。”
是什么样的过错能到换继承人的地步?众人看见陈初身旁的女子,有所猜测,只是这太难以置信,看不出这大公子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啊?
要说殿中受到冲击最大的,要数梅若男,只见她一身红艳艳的袅袅而坐,却顾不上大家闺秀的体统,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瑶音,见瑶音喝了一杯陈初倒的水酒,对她笑了笑,梅若男恨得牙根都要咬断了,此时她站起来向陈初行礼,落落大方的问道:“陈世兄多日不见,可无恙否?”
此言一出,大殿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
瑶音在见到这个面向柔和的梅小姐时,见她衣服温婉娴雅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原书中不断为难朱慕的样子,正在感叹人不可貌相,就见她震惊的看着她和陈初,此时见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不由暗暗感叹这些后院女子的心机。
瑶音看向陈初,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
陈初放下酒壶,起身回了一礼,“多谢梅小姐挂怀,陈初很好。”
一个陈世兄,一个梅小姐,泾渭分明,梅若男碰了一个软钉子,只能若无其事道:“陈世兄好,若男便放心了。”
此时陈初已经重新坐了下来,在桌下拉住了瑶音的手,瑶音见此,立刻看向对面,果然见梅若男看着她,又问道:“不知这位仙友是何人,以前竟然从未听闻。”
瑶音的身份的确不够光明正大,陈家的人也早有非议,虽然陈初说是妻子,但是却从未正面承认过,大家都暗暗猜测,此时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瑶音正要说话,手却被陈初捏了捏,他对她安抚的笑了笑,然后环顾一圈,声音清冷却清晰,“还未向诸位介绍,我身侧的是白瑶仙子,亦是我的妻子。”
此言一出,梅若男气得胸口起伏,她想说什么,却被梅宗主传音制止,只能憋屈的对上首的陈群和梅宗主道:“陈宗主,父亲,若男身体不适,想稍事歇息,不知可否?”
陈群当然点头,对身侧的夫人示意,“长途跋涉,身有不适也是有的,还要劳烦夫人,带梅小姐到院中安置下来。”
陈夫人闻言站了起来,走到梅若男身边,温柔道:“若男,随我来。”
梅若男看了一眼陈初,见他一丝眼风也不给她,心中黯然,跟着陈夫人离开了,随行的还有几个女弟子。
“真君何时娶妻的?竟然没有消息传来,我却不知资阳梅家闭塞至此?”坐在梅若男身后的一个男修士见师姐狼狈离去,有些不平。
这是在嘲笑陈初和瑶音无媒苟合,虽然是修士,但毕竟是凡人,受到凡间世俗的影响,众人还是崇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陈初闻言,转头看着他,明明面无表情,但却看得那梅家弟子却脸色发白,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梅宗主见此,便对陈群道:“让陈兄见笑了,门下疏于管教,失礼了。”
陈群连忙笑道:“年轻人,总有几分火气,在所难免,梅兄,不如到书房叙话?”
梅宗主也满腹疑云,正等着陈群解答,闻言自然答应,和陈群相携到书房去了。
众人如何反应的,瑶音已经没有注意,她只能听到陈初的声音,看到他分外挺拔的身姿,她看着此刻坐在身边的男子,他可知道如此一来,就等于彻底绝了和梅家的联系?他可知道,从此陈家的继承人真的与他无关了?
他的眼珠很黑,在光线下更是黑的发亮,以往她觉得这里很神秘,总有几分怀疑他的心意,此时此刻,她却被这黑色吸引,越靠越近,原来,她竟然不知不觉依偎在他的身侧。
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一般踏实,心里放佛充满了热量,她有一股冲动,那就是狠狠的投入他的怀抱,跑到一个没有外人的地方,只有他们。
与梅家的宴会结束的很快,瑶音一心只关注身旁的男子,宴会结束之后,就回到了霜华院,一对有情人紧紧相拥,互诉衷肠。
溶溶月光下,瑶音心情激荡,这一刻,她忘记了陈初男主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紧紧的抱着手下的腰,蹭了蹭他的衣襟,心中满是柔情,口中说道:“楚楚,我心悦你。”
陈初见她今日格外热情,却与往日不同,竟然没有把他拉到房中,而是选择在院中说话,而且说得还是如此情话,才知这才是她真正的动心,以往他以为情之所至肌肤相亲便是心意,竟然弄错了,此时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陈初以往总有一丝患得患失,此刻才真正到了实处,他不知怎么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血肉,两人成为一体,在不分离。
“我亦心悦你,我早就心悦你。”陈初不停的亲着她的头发,额头。
“真的么,是什么时候?”瑶音有些矫情起来,追问道。
“在羽山初见时,我就在想,救我的莫不是一个妖女,为何一见她我就脑中一片空白不能自已,浑不像我自己。”陈初说着笑了起来。
瑶音想到在羽山时陈初傻乎乎的样子,也笑了,“那后来呢?”
“后来这个妖女对我骗婚,我便将计就计答应了。”陈初有些狡黠道。
“你知道?“瑶音十分惊讶的抬起头。
当时的陈初表现得就像一个傻子,几句话就把自己卖了,瑶音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陈初有些羞涩,在瑶音的催促下,才红着耳朵道:“当时十分突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拒绝,我便顺势答应了,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瑶音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是我把自己卖了,还替你数钱吗?”
陈初但笑不语,看起来还是那么青涩的样子,却透着几分狡猾。瑶音有些羞恼的在他胸口打了几下,被他抓住了手,放在唇下亲了亲,两人对视一会,便越靠越拢,渐渐纠缠在一起,月光下的影子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