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两人起床后,几个仆人送来了很多食物,瑶音看着觉得奇怪,因为神仙是很少吃饭的,食用的往往是灵物制成的东西,比如灵丹、灵酒。虽然陈初并不是神仙,但应该早就脱离了三餐,不食人间五谷才是,这些东西会增加体内浊气,不利于修行。
陈初见此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在灵境长出,天生灵气浓郁,食之可增加修为,滋味不错,瑶瑶可想用些?”
说着陈初一一为她介绍:“这是清蒸灵鱼,滋味鲜美,这是香妃果,食之不仅可以提升灵力,而且浑身散发体香,经久不散,应该是膳房特意为你准备的.......”
瑶音看着这些东西,惊叹出尘宗的人会享受,她试着夹了一块尝了尝,才发现这些东西的确含有微量的灵力,只是对于高级修士来说,聊胜于无罢了。
“大家都这样吃吗?”瑶音好奇的问。
如果出尘宗的人都这么吃,那该种多少东西啊,积少成多,这财力的确不可小觑啊。
陈初笑着摇摇头,给她剔除鱼刺,夹到她碗里,“灵境出产少,这些只能供少数人,除了我们家人,弟子们要想获得就只有靠贡献换取了。”
瑶音点点头,这才正常嘛,如果东西这么泛滥,那凡间的修士不会成仙那么难了。又听他几次提起灵境,不由问道:“灵境是什么?听起来灵气应该会比平常之处更浓郁?”
陈初给她擦了擦嘴角,“你有没有觉得主楼附近灵气更浓郁?灵境就在主楼后面,里面有一件陈家的重宝,关系到成仙与否,历代家主非常重视。灵境外围灵气浓郁,便种了些灵药灵果等物,就是我们吃的了。”
瑶音点点头,的确,越靠近主楼灵气越浓郁,看来这灵境之中应该有一件宝物,不过什么样的宝物可以帮助人成仙,听起来就很稀奇。
陈初见瑶音好奇!笑着伸出手,“不如我带你去看看,也带你熟悉熟悉我们家。”
我们家?这种说法倒是稀奇,瑶音看着陈初,此时他含笑而立,阳光透过窗扉洒在他身上,描绘出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剪影,既飘逸又温暖,瑶音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两手相握,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炙热,感觉到心也温暖起来。
陈初带着瑶音四处观看,除了宽大的广场,主楼的四周围绕着许多高低不一的小楼。霜华院,桃夭阁,菡萏阁,春意楼,秋实院是最挨近主楼的五栋,霜华院和桃夭阁的主人是谁瑶音已经知道,陈初介绍了其他的楼房。
“二弟居于菡萏阁,与霜华院的庄严素雅不同,
那里设计灵巧,颇多诗意,改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至于春意楼......”陈初说着顿了顿,眉头皱了一下,“是父亲的姬妾居所,与我们关系不大,还有秋实院,平日里无人居住,只有贵客到来,便打开待客。”
瑶音听到这里,问道:“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这陈群有一院子的姬妾,应该就会有很多子嗣吧?
陈初笑了笑,彷佛知道她想问什么,“父亲虽姬妾众多,却无所出,只有我和二弟两个子嗣,许是修为高的人都不易有子嗣。”
瑶音听到此处,觉得这陈夫人还真是幸运,虽然已经失宠,但是陈群唯二的两个儿子都是她所出,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两人走到主楼后面,只见灵草遍地,奇花异卉,有许多穿着统一的弟子正在照顾这些灵物。越往里走,人越少,一直到了一处结界两人停了下来。
陈初遥指结界道:“你瞧,那里有一株灵果,名曰黄中李,每次只结一果。五百年一开花,五百年一结果,一千年才成熟,食之可增长两千年灵力。如用特殊法子炼成灵药,则可以锻造修士经脉,对雷劫抵抗增加一倍,成仙的几率大大增加。”
瑶音惊讶地看着这株长在灵眼上的灵树,发现它叶子郁郁葱葱,枝叶中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果子,的确很像传说中的黄中李。只是真正黄中李长于远古时期,万年才开花,万年才结果。这果子长得如此像黄中李,但是年份竟然缩短了十倍,莫非是自然变异的结果?不过幸好它变异了,才没有引来仙人觊觎,仙界比它好的灵物多不胜数,若换成真正的黄中李,只怕小小的出尘宗早就不复存在了。
此物如此难得,怪不得陈家奉为至宝。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结界,对待这种宝物,是不是有些轻率?
瑶音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此物如此稀奇,应当好好保护才是。这结界虽然牢固,能破它的修士寥寥无几,但是如合几人之力,却并不难,难道其中有什么奥秘?”
陈初笑了笑,他左右看了看,布了一道隔音结界,伸手搂住瑶音的腰,把她带到了空中,视野渐渐开阔,到了与黄中李齐平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他眼神示意,有些神秘道:“你瞧。”
瑶音一开始没注意,细眼一看,发现黄中李旁边有许多细小如黄蜂的飞蛾,围绕在果子周围。
“听闻异宝周围都有灵兽守护,莫非这些不起眼的飞蛾就是?”瑶音猜测。
陈初正要称赞她聪明,转头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又有些脸红,他清咳了一声,才道:“不错,这飞蛾,名为迷踪蝶,对灵果极为敏感,一旦有人进入结界就会发出警报并攻击来人,且此蝶极善于追踪,偷盗灵果虽难,但要面对整个出尘宗的追杀,才是最难。因此,历来虽偷盗者众多,至今却无人成功。”
说着陈初带着瑶音降落在地上,撤开了结界。
瑶音若有所思,问道:“虽然两千年才有一果,但对于修士来说要活千年并不难,那陈家历来飞升者不就有许多?”可是她却没听说仙界有一个陈氏家族?
陈初摇摇头,否认道:“岂能如此轻易?不说此果炼成灵丹极难,成丹率极低,用梅家的密法一次最多可以炼成两颗。就算有此灵丹,也只是增加度过雷劫的几率,成仙,最根本的还是本身,灵丹也只是辅助。只是若能增加一成几率,在修士看来,也弥足珍贵,趋之若鹜。”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灵境,到了霜华院旁边的一处院落,微风拂过,带来缕缕清香,似乎看到了映日荷花的迎风摇曳。
瑶音抬头看去,只见此院名为菡萏阁,走进阁中,只见一处小巧的阁楼在小桥流水之中,四处栽种奇花异草,此时阁楼左侧的荷花盛开,清香宜人。
在一处亭台之中,琴声袅袅,隐约可见两人的身影。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百无聊赖的朱慕,她一见陈初,眼前一亮站了起来,只是看到他身侧的瑶音,又有些畏惧,她站在原地,怯怯的笑了笑,“你们来了?”
此时陈珏奏完一曲,见朱慕一双明眸只看着兄长,嘴里发苦,脸上却笑道:“兄长携大嫂光临,小弟不胜荣幸。”
陈初还是那副清淡的样子,他点点头,缓缓道:“二弟此处别有风情,可堪一观,打扰了。”
四人在凉亭次第落座,却一时无人说话。
瑶音见朱慕一直默默看着陈初,接触到她的视线,却如惊弓之鸟般移开,觉得她还有几分机灵。瑶音不能对凡人如何,但却可以对同样是仙人的朱慕动手,她是大罗金仙,尊封上神,朱慕却是天仙之上,大罗金仙之下的金仙,虽然她是青丘公主,看起来更尊贵,可是说到底,仙界强者为尊,她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收拾她。
不过如此情景,到底有几分怪异,陈珏察觉到朱慕有些害怕,便给她倒了一杯茶,安抚的笑了笑,转而又对瑶音笑道:“大嫂可是与阿慕有什么误会?小弟厚颜,请大嫂宽恕阿慕之过。”说着他站起来一揖到底。
瑶音见此,哪里不知道他是为朱慕不平,只怕是觉得她欺负了朱慕,她转头看了一会朱慕,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她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到底有几分扫兴,她站了起来,摇头道:“不过些许小事,过去了百年,我早已忘却,不想慕仙子依然不能释怀,罢了,我只怕做了一回恶客,叨扰了。”
陈珏没想到她如此直接转身就走,一愣之下忘了反应,这时陈初也站了起来,皱眉看了一眼朱慕,对陈珏道:“此事内情如何,只有当事人尽知,不知慕仙子如何说来,据我所知,你大嫂并无过错,望二弟知悉,愚兄改日再来叨扰。”
朱慕看着两人联袂而去的背影,有些不甘却无可奈何,心中悲愤,差点流下泪来。
陈珏见此,顾不上心中的疑惑,转而道:“阿慕,兄长为了大嫂连家主之位都能放弃,可见情深,你还是忘了他吧。”
朱慕却只听见了前面一句,追问道:“什么家主之位?这和瑶,白瑶有何关系?”
陈珏以为她终于死心,解释道:“父亲与梅家曾经订下婚约,约好将陈家未来家主,也就是大哥和梅家大小姐二人定为夫妇,可惜大哥心里只有大嫂,甘愿放弃家主之位。”
朱慕彷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陈珏问道:“那现在呢?谁来娶梅小姐?”
陈珏仔细看着朱慕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细节,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无比清晰,“自然是我,是我和梅小姐订下婚约。”
朱慕一时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问了一句自己也没想到的话,“如果是你呢,也愿意舍弃家主之位吗?”
陈珏听到此话,心如潮涌,他回道:“如果是我,也许会吧,不过已经迟了,我已经应下此事,明日梅家就会来人了。”
朱慕眸光一闪,咬着唇,心中矛盾,迟迟下不了决心。
陈珏见此,心中失望,慢慢走出了凉亭。
瑶音出了菡萏阁,陈初就追了出来,他疾走几步,拉住了她的袖子下的手,“为何不等我?”
瑶音反握住他,笑了笑道:“自然是因为我知道你会追上来了。”
两人走了一会,瑶音突然问道:“明日梅家就要到了,那梅家小姐和你青梅竹马,你真的舍得?”
陈初立即惊讶反问:“什么青梅竹马?你是听谁说的?我至今只见过梅小姐两次,一次是两百年前父亲的两千岁寿辰,也是那次我才知道父亲曾与梅家订下婚约,第二次,便是一百年前,我一千岁生辰,恰好修成真君,举办成君大典时,两次皆是大庭广众之下相见,并无私交,如今梅小姐即将嫁给二弟,瑶瑶万万不可听信谣言,坏了梅小姐清誉。”说到后面陈初振振有词。
瑶音见此,眼珠转了转,“两次相见,你都记得如此清楚,两百年来,我不信你们没有丝毫往来,只怕是骗我的吧?”
陈初见此,有些无奈,拉了拉瑶音的手,“瑶瑶,不管如何,你只需知道我只对一个人动过心,那人便是眼前人。”
瑶音决定暂时放过他,追问道:“真的?只对我动过心?”
陈初刚刚没注意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到了此时,又有些害羞,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就小声的道:“瑶瑶,初对你之心,可昭日月,不过此处人多,我们回去再说可好?”
瑶音笑了笑,和他回了霜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