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鸣将慕慕从梦境里拽了出来。
慕慕睁着双眼,好一会儿从梦境里完全脱离出来,她动了动,看着氤氲进来的光亮,慢慢吐出一口气。
幸好醒得及时,不然她就要长鸡眼了。
上百年睡觉都没做过梦,怎么就突然做梦了呢?难道是到了发情期?
可没听说过神兽有发情期的啊……
慕慕摇了摇脑袋,起床穿衣,穿戴好后推门出去,就见有人已经早早就在门外等候了。
“师……你能不能有点坐像!”在外面谢韶沅不能称呼韶迟为师父,但他也做不到叫韶迟师兄,以下犯上,混淆师徒辈分,只能用通用称呼,虽然“你”这个词也并不怎么“尊上”。
谢韶沅的相貌在修真界也是好看的,长眉高鼻,线条优美,但就是常年面瘫,做事一丝不苟,有时到了苛刻的境地。
韶迟人随性,两师徒在一块儿,反而是谢韶沅这个做徒弟的更照顾师父一些。
韶迟半个身子歪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个包子,见到慕慕出来立刻摇着手里的包子笑道:“慕慕醒啦,赶紧的,我带你去吃饭。”
慕慕看着他指尖的油亮,往旁边一闪,“说话归说话,别动手。”
她今天穿的可是新衣裳,绯红色的石榴裙,裙摆的褶皱恰到好处,行止之间就像花朵绽放一般。
作为一名合格的铲屎官,韶迟顺慕慕的毛顺习惯了,闻言也并不恼怒,依然笑嘻嘻道:“走吧,就等着你呢。”
慕慕跟着韶迟推门进去,一拥而进的阳光把青女吓了一跳,她推开给自己看衣服的虞颜,一溜烟儿就又跑不见了。
“咦,小姑娘跑挺快的啊。”慕慕感叹道,她的眼睛都差点没抓住青女的移动轨迹。
谢韶沅看着虞颜手里的水红色衣裙,看衣裙的大小应该是小女孩儿穿的。他皱了皱眉,他记得虞颜也有这么一条。
“你把裙子改小了?”
虞颜卷着衣裙,讪笑着点头,“这里离城镇远,我就想着把自己的衣服改小点。”
“正试着呢,被你们吓跑了。”
青女防备心强,而且不吃糖果的那一套,她向她保证会教她道术才哄着她来试试衣裳。
“那你昨晚上都没睡么?”慕慕瞪大眼。
“有善心是好事,但你要分清主次,我把你带来,不是让你给小女孩做衣服。”谢韶沅扫了一眼虞颜来回摩挲的指尖,又吞下后面的话,“吃饭吧。”
“谢谢师父。”虞颜在桌下揉了揉指尖,她的女工并不好,一个晚上改好一件衣裙已经是极限。
她与慕慕一个屋,为了不打扰慕慕睡觉,她就着月光把衣裙改完,月光不明,指尖上都是被针扎的眼。
指腹拂过这些伤口还有密密麻麻的疼。
感觉到道目光盯着自己,虞颜扭过头去,果然在黑暗的一角看见那双漂亮的凤眼。
凤眼的主人偷窥被发现,身子一颤,却也没有落荒而逃。
“你要记得要教我道术的啊。”青女纠结了好久,还是扒在门边小声地对虞颜说。
虞颜没听清,但看着小姑娘的口型,猜到了她说的话。她点了点头,看着小姑娘想要回应却最终害羞得跑开的样子翘起嘴角。
不知为何,看到青女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
所以,她想对她好一点,极尽所能地。
“村长一大早就去村里开会了。”韶迟说:“过一会儿全村都会知道我们是来给村里除妖的了。”
谢韶沅低声接着说:“他还说了,金钱上是不会亏待我们的。只要我们解除村里的诅咒,会倾全村之力报答我们。”
韶迟眯起眼,“看不出来,这村子还挺有钱。”
慕慕奇怪道:“这个村长还挺奇怪,明明自己孙女一身好点的衣裳都没有,却在我们这群人面前充大款。”
“其实也不奇怪,”韶迟环顾一周,“村长家以前肯定阔过,就咱屁股底下的太师椅与昨天的白瓷杯,都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物件儿。”
虞颜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有钱也不让自己孙女过好点,什么爷爷啊。”
四人用过饭,按照计划行动。
他们分两路,韶迟和谢韶沅去找妖气,虞颜带着慕慕去村子里逛逛。
刚到昨天经过的石拱桥,慕慕她们就又被久候多时的王大娘拦住了。
王春花局促地搓了搓手,说:“姑娘……不,两位道姑,真是对不住,昨天我有眼不识泰山,没发现您们是道士,对不住了。”
“这,这里有一两银子,”王春花咽了咽口水,“就当做是我昨日冲撞了道姑的赔罪。”
虞颜连忙摇头,“这怎么可以呢。”
“是呐,”慕慕把银子推回去,“我们师兄妹四人下山来,不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是来历练的。我们今日收了你的钱,让山上的师父知道了,可要收拾我们了。”
“是这样啊,”王春花闻言毫不犹豫地将银子收回去,放回袖兜里拍了拍,“那为了不让您们师尊惩罚您们,那我就不收回来了。”
过了片刻,王春花说:“道姑方才是要在村子里转转?”
见两人点头,王春花笑着说;“那去我家吧,我家世世代代就在西山村,可以说,西山村的大小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慕慕和虞颜一想觉得可行,王春花家中有一女,她们正好也看看她女儿的面相是不是跟青女一样。
王春花家住在村边,百米之内仅她一家,孤零零的一栋土屋耸立,瞧着十分荒凉。
“原本我和我男人也是在村里住着的,可自从我男人被那鬼东西还死后,我就带着女儿搬出来了,你们也知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男人老实憨厚,人也能干,如果不是被厉鬼害死,我和闺女儿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王春花是个爽利的大婶,一路上聒噪不停,大多数都在追昔她男人还在世的时候,剩下的就是在唾骂那个害死她男人的东西。
慕慕笑而不语,也没有问王春花为何肯定害人的肯定是鬼,而不是妖怪。
这个村子秘密多得很呢。
院子比慕慕想象的还要破旧,土培做的屋子,茅草为顶,院子除了鸭子吃的水草再无一点绿色。没有红绿点缀的小院,收拾得再整洁,瞧着也灰扑扑的。
王春花从里屋拿出两个掉漆的凳子,难得有些害臊,“以前孩子爹还在的时候,我家住的也是青砖房,就跟村长家一样。”
慕慕喝着白水,假装无意地问道:“王婶,我听说村子以前闹过瘟疫?”
王春花一顿,笑容有些凝固,“是啊,当年的那场瘟疫闹得实在厉害,村里人死了有一半,我都差点没挺过来。如果不是我男人入深山从猛兽口里抢了几口吃的,我早没命了。”
慕慕不想再听王春花追忆丈夫,抬眼一瞧,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倚在门前。
“这就是你的女儿了吧?”她问道。
慕慕与虞颜对视了一眼,那姑娘除了有几分病态,面色如常,毫无死气。
那东西竟有几分人性,害人都懂得避开孩子?
“你们就是娘说的村里来的道姑了吧?”小姑娘说话也不客气,坐在虞颜身边,一边说话,一边打量慕慕和虞颜的穿着。
“是我们。”虞颜笑笑,她抬眸审视着她的面相,蹙眉道:“我见姑娘有几分病色,需不需要我……”
“不用,”她挥挥手,“只要你们把那害人的东西除掉,我就好了。”
慕慕还想跟王春花旁敲侧击些东西出来,奈何她女儿是个闲不住的,坐下来就问东问西。
“不是说道姑是出家人吗?为什么你们穿成这样?”她直直地盯着慕慕身上的石榴裙,眼神眼羡中又带着不屑。
“我们不算是出家人,”虞颜是个脾气好的,解释道:“我们只是修行之人。”
“修行人这么有钱吗?”说着说着,王姑娘的目光落在慕慕脖子上的九元金圈上,“那你们看我怎么样?”
她站起来转了个圈,“你们看我能跟你们一起修行么?”
虞颜为难地看向王春花,王春花对女儿跟着他们显然也是喜闻乐见的,甚至还跟着询问如何能够进他们的道观。
“这个,修行是要看天资的。”虞颜说:“我们入门前,都是经过严格的选拔的。”
她可没撒谎,入归元宗何其难,就算她是谢韶沅亲自带上山,也是经历过九重考验,才得以拜入门下。
“你们引荐也不行么?”王春花问道。
“当然不可以,”慕慕抚了抚自己的包包头,“如果引荐就能进的话,那我们道观岂不是人满为患了?”
“说什么看天分,还不是看脸。”王姑娘见目的达不到,脸上没了殷勤,不屑地哼道:“谁知道是究竟是怎么进的呢。”
“小花,说什么呢!”王春花打断她,对慕慕她们赔笑道:“小花还是个小娃娃,不会说话,你们别怪她。”
慕慕嘴巴一撇。
十三四岁的小娃娃,她还几百岁的小老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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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
江水静若深潭,丝丝缕缕的雾气在江面游弋。
“就是这里了。”
啊,我想给这个文改一个名字,大家帮我看看哪一个名字比较好:
(1)师徒恋里的反派非要跟我HE(穿书)
(2)当我穿进师徒恋文以后
(3)当我传承师徒恋文里的炮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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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王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