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兰出来,林迅速拉着他往外走,“手续等会我帮你代办,你累了吧?回你的囚……小木屋休息吧。”
林完全不过问医疗室内被丢下的穆尔,看表情,他大约还暗戳戳的记恨上了居然敢这样对待温柔美人的他的上司。
这次他们走了从主楼去往监区的一条林间小路,这里树林茂盛,头顶展开的枝桠和无数树叶将阳光密不透风的阻拦,底下的小径便显得幽暗而静谧。
“每天会响五道钟声,分别是晨操、午饭和晚饭,以及午休后的集合和睡前的集合。晨操后狱警会带所有犯人统一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是放风活动,午饭后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午休结束要集合,带去各地点做工,然后统一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可以去洗澡或者在囚室里发呆,睡前要最后集合点名一次。”
见阿兰听得认真,林继续说:“……不过阿兰是特殊的,你只需要吃三顿饭就行了,其余时间你可以自由活动,除了主楼。”
他挠挠头,“如果你不想和那群粗鲁的雌虫坐在一起吃饭,我还可以给你送饭……”
阿兰一怔,微笑道:“多谢军官大人的好意,不过这样的话就太麻烦您了,我没关系的。”
林站定脚步,“阿兰,叫我‘林’就好……”
“呃,我个人觉得,”他继续说道,“你还是不要频繁出现在那群雌虫面前比较好,虽然听起来只需要和他们在一个地方吃饭,不用干活不用早操已经很优待了,可是吃饭的时候是最容易……”
他支支吾吾的,不肯再说下去。
阿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最终林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锤定音道:“我会叫人定时给你送饭的!没有特殊情况,你不要出你的小木屋了。”
走到小木屋门口,阿兰惊讶的发现花房四壁的透明玻璃都被糊上了厚厚一层报纸。
“……”
“虽然不太美观,”林说,“但这样你会生活的更安全更自在。”
“……谢谢你,林,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林’这个名字很普通,但从阿兰嘴里说出来,就很让人心花怒放。林有点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穆尔上校只说你必须住在这间小破屋里,可没说我不能对它进行小小的改造啊!”
阿兰低头抿嘴微笑。
送走了林,阿兰在自己以后将要长期生活的小木屋里先随意转了一圈。
小木屋真的很小,在门口就能一览无遗。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推拉门的简易厕所,和一扇天窗,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阿兰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崭新的灰白色囚服,去庭院里的露天洗浴设备处放水冲了个澡——所谓的洗浴设备,仅仅只是一口井,和一条长软管罢了。井水冰冷,阿兰却似感觉不到,他洗的很仔细,也没有避讳可能存在的摄像头,自觉冲走了身上所有的污垢后才结束这个漫长的冷水澡,套上丑陋的灰白色囚服。
“当——”
沉重的钟声响彻云霄,应是到了晚饭时间,阿兰抬头看了看昏暗下去的天色,冷不丁与一双露骨垂涎的血红眼眸对上。
那双眼眸的主人趴在玻璃花房顶上,与他隔着一层玻璃遥遥对视,原本是趴伏着俯视的姿势,见他注意到他后,便盘腿坐起身,歪着头对他咧嘴一笑。
大概是某种变异虫种,他咧开的嘴里布满尖而亮的牙,一看就是为撕咬猎物生吃血肉而进化出的形状。
他对准了他龇牙,好像阿兰是被他选中的猎物。
阿兰和他对视三秒,不是很感兴趣的低头,
“吱嘎吱嘎”
那个不知名的变异虫种半边脸颊猛地撞上透明玻璃,指甲不间断的将玻璃抓挠出怪声,脸皮紧压着玻璃,眼角边的肌肤被大幅度拉扯,暴露出原本应该隐藏在眼皮底下的红色肌肉组织和眼白,几乎要露出整个浑圆可怖,布满血丝的眼球。
阿兰被这怪声吸引着再次抬头,看向那双被挤成恐怖形状的硕大眼球,大片眼白中嵌着的血红眼珠随着阿兰的抬头缓缓平移,其中血光迸溅,瘆人至极。
又过了三秒,阿兰漠不关心的收回眼神,往外走去。
该去吃饭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