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魏无羡在碧灵湖水中逗留太久得了风寒,发起热来。蓝忘机心疼不已,在客栈精心照料于他。
伺候完汤药,蓝忘机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睡吧。”
“蓝湛……”魏无羡欲言又止。
“何事?”
魏无羡听他语气极为柔和,寻思着:蓝湛竟然没计较我擅自下水的事,好像有点不对劲哎!不管了,还是不提为妙。于是话出口时生生换了句:“……我……我……这被窝好冷……”
蓝忘机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他把人整个圈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再次低低说道:“睡吧!”
魏无羡尽管浑身发烫,却不停打着寒战,此刻得到温暖怀抱的呵护,手足才慢慢回暖。他头脑昏昏沉沉的,便不再去想方才纠结之事,枕着蓝忘机的手臂渐渐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长,从午后一直睡到了戌时。
他不知道,在自己熟睡的这几个时辰,蓝湛一直在用布巾蘸水为他冷敷额头,又一次次用热水为他擦拭冷汗。
待他醒来,只见蓝湛依旧用单手枕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紧紧环住他,竟似不曾挪过位置。
感觉怀中之人略有动静,蓝忘机微睁双目,正好对上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醒了?感觉如何?”蓝忘机紧了紧圈住他的手,柔声问着,同时用额头去感知他的体温。
“好多了,”怕蓝忘机太过忧心,魏无羡两只手伸出被窝比划起拳法来,“嘿嘿哈嘿,你看,我又生龙活虎了!……咦,怎地又换了件衣裳?”目光落在袖口,才发觉睡前才换上的中衣又换了另一件。不用说,自然是他身旁这位做的咯。
“出汗太多,便换了。”蓝忘机淡淡说道。
“蓝湛啊,原来你一直没睡啊。”
“嗯。”
“二哥哥,你特别好!”魏无羡的脑袋在蓝忘机肩头蹭了蹭,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挠着他的喉结玩。
蓝忘机喉头发紧,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沙哑着嗓音说:“别乱动。”
“我又没乱动!动这儿有何不妥吗?二哥哥你说啊,嗯?”魏无羡嘟起嘴巴,佯装委屈。
“魏婴!”蓝忘机的嗓音更低沉了,身体却不由自主贴得更紧,“别乱动,你生着病呢!”
或许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魏无羡慌忙撒手:“好啦好啦!我逗你呢!二哥哥,我好饿……”说着仰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蓝忘机。
蓝忘机喉头滚了好几下,重重地咽了几口唾液,顿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他下楼端来两碗清粥和几碟小菜。
“这……蓝湛,我们就吃这个?”托盘上只有素净的青白绿三色,一丁点红色的影子也没有。魏无羡扶着额头往后一仰,重新跌回枕头。
“身体不适,饮食务必清淡。”蓝忘机放下托盘,伸手扶他起来。
“可是,二哥哥,我舌头发苦,看见这些就更苦了。”魏无羡皱着眉头噘着嘴,一脸不情愿。
“你待如何?”
“我要吃辣子鸡块、酸辣鱼头,我还要喝天子笑”
“擅自涉险,该当如何?”蓝忘机幽幽说道。
“啊,蓝湛蓝湛,我瞧着这些菜清清爽爽,应该也不错。我好饿啊,你快把那粥递给我。”
蓝忘机轻笑一声,盛起一勺清粥送入他口中。
如此笑闹着用完了清淡的晚膳,魏无羡咂咂嘴,好像也不难吃哎,而且,而且莫名地感觉似乎还真不错呢,这是何道理?
收拾完毕,蓝忘机挪了张椅子端坐于床前。
魏无羡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不如先发制人吧:“蓝湛,我知道,今天上午,是我不对,我错了,我……我……”
“你如何?”蓝忘机淡声问道。
“我……我大错特错。”
“错在何处?”蓝忘机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波澜。
“ 我不该逗你,不该拿落水跟你开玩笑。”
“说第二桩。”
“第二桩啊……这第二桩……”魏无羡摸着鼻尖,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我就是……就是……感觉到怨灵的气息,不由自主就……”
“魏婴!今后不许擅自涉险!无论何时何地何物,须得经我同意,否则绝对不可擅自涉险。”蓝忘机沉声说道。
“蓝湛……”魏无羡望着蓝忘机逐渐激动的神情,有些手足无措。
“答应我。”蓝忘机一把抓住他的双手,颤声说道。
“好。”魏无羡郑重地点了点头。
蓝忘机离开椅子坐到魏无羡身旁,无声地将他拉到怀里,把脸深深埋进他的头顶,久久没有说话。有一颗晶莹的水珠顺着魏无羡的发丝淌了下来,接着是两颗,三颗,四颗……
魏无羡没有抬头,他只是缓缓伸出手臂紧紧圈住了蓝忘机的腰,只是悄悄挪移身体,让彼此的距离贴近,更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