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梦间集 第32章 唐亚

“只有人，他的寿命不会很长，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一道虚无。”

古董店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厅自然是古色古香，所有藏品端端正正地摆在展示台上。后面不一样，是唐晓翼的私人空间，脏得像垃圾堆，所有文件杂物堆得到处都是，小伙伴们很是犹豫了一番要如何下脚。

唐晓翼躺在摇椅上看着拍卖行送来的藏品图册，手里沾了墨水的羽毛笔在上面不停地勾勾画画，最终啪的一声合上册子开始打电话。

大赞助商——你现在在拍卖场里吗？我等下把清单给你，地址填古董店就好，谢谢啦。

墨多多蹲在他摇椅边儿上疑惑地问，你不去吗？

唐晓翼晃晃羽毛笔：笨蛋！我现在可是病患啊病患！

此言一出小伙伴们都围上来了，多多紧张地询问，你怎么了？扶幽和婷婷也一脸着急，只有虎鲨傻乎乎地分不清情况：怎么了？什么怎么了？

……开玩笑的。唐晓翼脸色不变，略嘲讽的笑容半永久地挂在脸上。多多愤愤地大叫：喂！你这叫——这叫——

消……费我们的……同情……心。

扶幽补充。

大家目光灼灼地瞪着他。

好了好了。他轻飘飘地说，这样吧 ，作为补偿，你们可以一人拿走这个房间里的一样东西。什么都可以哦。

真的？

真的。

虎鲨率先开始在杂物堆里翻找。婷婷和扶幽干脆一边收拾杂物一边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世界冒险协会送来的邀请函、印着大西洋船王私印的信（喂，这个不准看。他懒洋洋地喊。）、圣斯丁学院的奖状证书、地图卷轴……

扶幽看着一本《古生物杂记》两眼放光：哇……这本，好久以前就……绝版了……

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但是很快他又陷入犹豫：这本也好想要、那本也好想要——

婷婷手脚非常麻利，她身边的一块区域已经被整理整齐——当然，乖孩子婷婷经常帮妈妈做家务的，也找到了一条用闪亮亮的小石头穿成的手链，害羞地在手上比划。

虎鲨才不帮忙收拾呢。他直奔他一开始就眼馋的望远镜，架在脸上到处乱看：老大，你现在好大好威风啊……我只能看到你身上的毛毛。

被查理踹了一脚。

多多捏着一张报纸大声嘲笑：唐晓翼你够自恋的嘛！还要收集自己上过的报纸！

报纸上四个孩子并排立着，互相挽着手，青涩的脸上挂着骄傲的笑容。

唐晓翼啊了一声：……还在啊。

他看着孩子们翻出来的各种东西。飞飞的小兔子拖鞋，当初丢了一只怎么也找不到；希燕的旧电脑，因为不小心把奶茶泼到上面而再也开不了机，让她崩溃了好一阵子；伊戈尔的瑜伽垫，边缘已经磨得快要破掉。

他们的合照。他们一起获得的证书，一起破除的谜题和获得的奖章，他们在一起快乐的痛苦的悲伤的回忆，现在只有他记得了。

等他……了，没人会知道这堆杂物里还藏着什么样的故事了。

他仍旧躺在摇椅上安静地看着他们。他现在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