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双生碧落 第257章 第二百五七落 操盘大手

许是见陆蒹葭不愿和他多话，西华绪相当有眼力见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到底是公众人物，出现在演唱会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他十分警惕地做了化装。从墨镜到口罩，不一而全。

似是为了合理化“口罩”的存在，西华绪时不时咳嗽——吸气，用“感冒”做幌子。蒹葭冷眼看着，佩服起他的周全和敬业：倒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

演唱会开始以前，还有一段“sound check”，也就是试音环节，作为VIP特供放送。

在试音环节，参与本场公开演出的「B&W」选手们将齐聚一台，共唱主题曲，与台下观众作简单互动。

女孩子们还没有换上表演服装，穿着宽松便利的私服，逐一登上了舞台。蒹葭一眼便看到了千秋。

她正和另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向观众席摆手问好。

靳千秋一向擅长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粉丝，今天一眼捉到了陆蒹葭，立即笑弯了眼眉，朝姐姐用力地挥了挥手。蒹葭举起应援棒，示意她看到了。

身畔的西华绪居然也举起了应援棒——蒹葭惊悚地多看他一眼：什么叫自作多情！

即便是试音环节，选手们也依然需要按照排名站位。

作为票选第一名，靳千秋站在大阵型的最前方，在试音开始以前，一直在积极地对着台下饭撒。面对站姐们的长枪短炮，千秋配合地做出各种手势和表情，力求抓住每一个镜头。

蒹葭默默看着，心下感慨：她想做一件事，的确就能做到最好。成为偶像实非千秋所愿，但她又确实在身体力行，无愧于“偶像”二字。

然而身为姐姐，蒹葭却担心：千秋会不会太辛苦。

一首主题曲唱完，由各队小队长作为代表发言——也就是排名前四的选手们。从身居第四名的安眠开始。她一开口，西华绪忽然道：“是她。”

蒹葭没打算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又听得他说：“一个月前，那位迟到的客人是她。”

思绪同那场社交晚宴上的见闻对接。蒹葭扬眉，意识到西华绪敢如此直接地说出口，必然是笃定她也看到了那一幕。

看到了警卫拦下那对宾客的一幕。

“……都过去一个月了，你们居然还没查出来那对宾客的身份么？”

蒹葭轻声问道。

这倒是出乎她的预料：西华玄好歹也算天子近臣，总该比普通人多些门路，查人不应该轻轻松松？

西华绪浅笑着摇头：“小姐呀，你要知道，太过正牌君子的人，可是想不到某些手段的。虽然我并非君子，但我哥哥他真是，那我也只好配合他的行事作风，降低点儿工作效率了。”

“好在这不算个难题。”他说，“那天晚上被拦在门外的，分别是G&W娱乐公司的总裁洛羽觞、「B&W」节目的选手安眠。该说幸还是不幸呢，偏偏叫我哥哥撞上了他们。”

“等等，你先别继续给我讲这些事儿了。”蒹葭阻止道，“千秋要发言了。”

小队长们发言完毕后，试音环节宣告结束，选手们回到后台换装，公演即将正式开始。蒹葭留出空隙，可以听一听西华绪的唠嗑：虽然她其实不太想听。

但“八卦”大概是人的天性，她也有她自己的考量：倘若西华玄仅因这点儿小插曲，就对安眠与洛羽觞穷追不舍，那他必然无法长驻内阁。

西华绪絮絮叨叨，说他哥哥从小就是个古板性子，头脑聪明成绩好，年纪轻轻便跳级读完了博士，顺风顺水地考上公职、从此一路高升，三十出头便做了大臣。今年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被皇帝提拔进内阁，执掌大权。

紧跟着他话锋一转：“陆小姐，你知道我哥哥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他最讨厌目中无人、铺张浪费的人。所以他特讨厌我。”

西华绪接着说：“他对娱乐圈亦有偏见，认为这个圈子已经烂透了、没救了，充斥着钱权色交易，每个人都失去了人性，只剩下最原始的兽性，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嘛，他讨厌我。”西华绪笑着说，“不管是性格、作风，还是身份、社交圈，我都长成了他最不喜欢的样子。”

蒹葭抿唇微笑，没有发表看法。别人的家事，轮不到她说三道四。

“所以，确认那对宾客是洛羽觞和安眠以后……你们会做什么吗？”

她选择把话题绕回到方才的位置上。

“我哥哥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吧，我不清楚。”西华绪双手抱胸，“我只负责把结果报告给他。”

他谨慎地拉了拉口罩，确保下半张脸不会露出来：“大概率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哥哥他善，心慈手软，我觉得他不适合留在那位大人身边。”

蒹葭单手托腮，闻言没再接话。她识趣地将八卦心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不去触及雷区：比如西华绪口中的“那位大人”，皇帝边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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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八点，「Best Wishes」第一次公开演出正式拉开序幕。

负责主持的是三位导师，百里幽雪、纳兰凌峰，以及福杉明。

福杉明的主持位本来是安排给檀宁的，但公演彩排以前，檀宁忽然说身体不适，向节目组请了假，节目组只好临时换了福杉明。

幸好福杉明性格开朗热情，说话自带滑稽感，能立刻把场子氛围炒热，主持效果甚佳。彩排试验下来，节目组很满意，放心把主持工作交给了他。

三位主持人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语，将开场白道尽，便宣布公演正式开始，有请第一支队伍——负责报幕的百里幽雪故意停顿数秒，才在全场观众的呼声中念了出来：“由陈罗舟选手率领的二号队伍！”

陈罗舟自身实力过硬，加上粉丝群体能打，节目组经过权衡考量，将她的队伍安排在今晚第一个出场。此时正是节目收视率最高的时候，且她们又是首位登场，只要表演不出差错，就能轻松给观众留下不错的印象，也有利于从观众手中竞争票数。

第二、第三个出场的，则分别是李春商的队伍、赵明黛沁的队伍。靳千秋的队伍被安排在压轴位，节目组故意利用“秋谣”的影响力，把观看线上直播的观众们牢牢锁在屏幕前，以保证节目的收视率和讨论量。

只是今晚，第一个出场的队伍，便引爆了节目的网络热度——因为直播中，导播的“大偏心”几乎是明晃晃地贴上了每个观众的脸。

整个表演过程中，导播大镜头始终紧追安眠，其余选手只能分得可怜的边角料，与安眠贴得极近时，方能在镜头中露出一面。实时弹幕里一片哗然，安眠粉丝力战群愤，吵成一锅粥，把节目热度推上又一个峰值。

同队的其她家粉丝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便有眼疾手快的站姐与粉丝，开始在社交媒体上高强度更新照片和视频片段，甚至有身在现场的线下观众，直接打开了手机直播，用自己的镜头展示舞台全貌——

陆蒹葭对舞台上的表演不感兴趣，默默在五彩斑斓的舞美灯光下刷手机，忽而低声笑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盘这一切啊？好离谱好炸裂的宣传手段，也不怕反噬哦。或者说，这人就是想要反噬啊？”

“事到如今，我已经觉得不太可能是节目组本身了……他们毕竟和湘市政府直接关联，做事一般不会做得这么不体面。”西华绪若有所思，“上次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事情？——关于这档节目的争议。”

蒹葭没接话，沉静地想了想，忽而看向西华绪。

“那这位操盘手还真是……胆大妄为。”她轻声道，“连你哥哥也一起算计进去了哦？”

西华绪眉毛一挑，黄金瞳越过墨镜上沿，含笑地凝视着蒹葭：“要真是这样，那这人大概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筹划了啊。太可怕、好可怕，我还是不要管这档子闲事了。”

自「Best Wishes」正式开播以来，节目争议总围绕着两个人：秋谣与安眠。

相比之下，与前者有关的多是实力呀、人气呀，这类堪称“老生常谈”的话题，除了粉丝会真情实感地维权、吵架，路人恐怕都懒得点进热搜词条去看。

与后者有关的，那就五花八门多了：从主题曲舞台拍摄过程中的忽然昏厥，到第一次票选淘汰舞台的春光乍泄，再到关于安眠本身的各种讨论与猜测——

网民们通过搜罗各处信息，拼凑出了安眠迄今为止的十四年人生：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地长大，因着出众的外貌与才华，在舞蹈特长班得到了老师的赏识，推荐她进入了郊月高校。

在高手如云的郊月高校，安眠绝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但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毅力，再稍微碰上点儿好运，便被老师选中、成为了「Best Wishes」的参赛选手。

一个标准的励志故事，草根少女逆袭成明日之星，在刻苦又优秀的同时，保持一颗谦逊淳朴的初心。这样的人设与故事，拿到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值得吹捧、表彰的。

固然俗套也固然无聊，但人生在世，不就需要一点儿这样的“正能量”嘛。

更千载难逢的是，与安眠同节目的“秋谣”，正好是她的反面。

“秋谣”的人设和故事也相当老套：大小姐勇闯娱乐圈，从出道伊始便有资本撑腰，外貌与实力并存，营销和推广齐飞，整个造星流程经典得值得入选行业教材。

她是资本家的“美娃娃”，美则美矣，却因起步太高调，注定会被视作把柄、每次粉圈吵架都要旧事重提。

这样一对方方面面都可以对标的对照组，居然出现在了「B&W」里，光是饭圈撩架，便足够节目组从中狠赚一笔流量了。

现在陆蒹葭说，这一切都有幕后推手——当然存在幕后推手，只是大抵并不是「B&W」节目组。他们可能有参与的成分，但操盘手绝不是他们。

这人把娱乐圈的各种营销手段玩弄于股掌之间，且毫无下限，只要是可以拿来说道的点儿，全都会被添油加醋、放上互联网，精准拿捏网友们敏感的神经。节目组再急功近利，也不至于这么……不要脸。

如果说从安眠入选「Best Wishes」参赛选手、甚至更早以前，这张网就已经铺开，草蛇灰线一直游走到现在，那么蒹葭觉得……这位操盘手可真奇怪。

她不懂、也不关心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只想知道，在操盘手的计划中，是否还包括了千秋。

毕竟现在中心人物“安眠”正和靳千秋绑在一起呢，蒹葭很怕这位幕后推手会“献祭”千秋、成就安眠。

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变成别人的垫脚石。

见蒹葭正在快速敲打键盘、发送信息，西华绪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

台上，第二支、第三支队伍次第登场，很快便到了压轴队伍——也就是千秋的队伍。

他好心提醒陆蒹葭：“小秋来了哦。”

蒹葭立即收起手机，转而端起相机。西华绪见了，也要感慨一句：“你设备真齐全啊。”

“我感觉所有站姐的镜头都没法完美还原小秋的美貌。”蒹葭说，“只有我这个做姐姐的，才最懂如何记录妹妹的美。”

她一面调试相机参数，一面顺口提了一句：“不过【逍遥游】的审美还不错……但这个人好像主要是购买站姐的独家图源，而不是自己去拍。”

西华绪推了推墨镜：“恐怕是因为【逍遥游】自己不方便拍图，因为大多数时候，他要么和秋谣同时出现，要么绝不能和她同时出现。”

他倒兴致盎然，有闲心向姐姐透露内幕：“说实话，他现在正在台上呢，不如猜猜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