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暗香浮动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患难之情

“文若有何见解？”曹操还是耐了性子，笑着看他。

荀彧知道曹操或不爱听，可他不得不劝，他道：“昔日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所以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

见曹操认真听，荀彧又说曹操在徐州之地是失民心的，陶谦虽死，可刘备是众望所归，就算打下徐州，也控制不了它。说完徐州，又说了兖州，荀彧道鄄城，范、东阿都还在，巨野也在，乘氏支持曹操，吕布兵卒聚于定陶、东缗，南下不得。吕布乃如今大患，不如干脆向东进军拦吕布军，然后收粮，待粮食问题解决了，再打败他。

曹操听了，觉得也是自己一时着急，过于冲动了，当下有惭，又见荀彧感怀民众，隐约有怪他屠城的意思。别人也罢了，偏是文若这样说，曹操摸了摸鼻尖，应他说：“文若所言有理，此事作罢就是。粮食重要，我留千人，其余军队留你安排收粮，仲德辅你解决粮事。”

安排下来了后，二人都领令作揖，随即便要走，曹操却唤荀彧留下，荀彧于是领令停下来，程昱作揖，先离开了帐营。留下来的荀彧问曹操有什么事要吩咐，曹操点头，说有，还是大事，然后唤荀彧坐下来。

荀彧虽不知是什么，见曹操如此，恐是真的什么大事，于是安坐下来。却不想，曹操见他一坐下，就唤人备些豆粥、面饼、韭菜来。不久就有人把这些端来，放置于荀彧的面前。

曹操一边持筷，一边对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荀彧，偏还摆脸，一本正经道：“此事重大。”

荀彧笑了，他不推迟，也持筷，又问怎么不唤程昱也留下。

“文若恐是不食人间烟火了，你没嗅到他身上的豆酱味？大抵从灶台里出来不久。”曹操笑，他与荀彧说，又不是什么人都如他一般，程昱哪会亏待自己，定是用过了才来的。

曹操这么一说，气氛缓和了很多。荀彧赞曹操心细，曹操很坦然地接受了，再三两下扒了豆粥，吃个干净。这才又和荀彧说话，他道：“兖州若没文若，怕是我现在也吃不着豆粥。途中久，军粮早见底了，这鄄城里偏还能挤出一些，还能撑一会。袁本初也是，明明我与他是发小，可本初这人实在小心眼，粮食都不借，还要我的地呢，到底不如身边人。文若力挽狂澜救下来的城池，我会珍惜；患难之情，我也会铭记。”

“彧应为之本分。”荀彧道。

“文若谦逊。一想当初，春宴依稀是昨日。我看着元让在、仲德在、文若也在，也安心许多。我回去了一趟，我家小儿见我回来，还哭咯。”曹操感慨，说着说着，感触良多眼中又泛泪了，他擦了眼睛，又和荀彧说不干扰他，唤荀彧得吃饱。

荀彧看得见曹操的眼角发红，他想曹操或是心伤，心伤陈宫走了罢。在的人还在，走的人也的确走了。他应了话，低头饮粥。

“噢，对了文若。你午时是要去督粮吧，你等会别急着走，我与你一同，去看看那麦地。”曹操多吩咐了一句，他特意问了荀彧行程。荀彧闻言也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