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德之门3]索姆家族记事 第2章 月之女神（二）

“你真的和凯瑟里克在交往？”提贝里乌斯问。她是位有着宝石般绿色眼睛的木精灵，

“索姆家的那位？”

“贝里！”梅洛迪亚笑着瞥朋友一眼，“这是你第三次和我确认了。”

“我知道。只是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贝里眼睛睁得圆圆的。

梅洛迪亚也是这么认为。

“仲夏节的一见钟情！赞美橡树之父，这真是太浪漫了！你应该感到庆幸，还好我不是吟游诗人。否则我一定要追问每一个细节，直到写出一首歌谣来才能放过你。”

“你已经在这么做了。”梅洛迪亚嘴角翘得更高，“而且，更应该感到庆幸的，恐怕是酒馆的客人们。”

“这是什么意思？”贝里立刻上手呵她痒。

梅洛迪亚嬉笑着躲开：“你唱的爱情歌谣听上去更像是军队进行曲。”

她后背轻轻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又被抱个满怀。

贝里摸摸鼻子，低咳一声：“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她朝好友眨下眼睛，脚步轻盈，身影消失在另一侧的门外。

“抱歉，我来迟了。”凯瑟里克声音低沉，带着胸腔共鸣。

梅洛迪亚微微侧身，仰起脸。

带着凉意的双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点了下，又再次密密贴上。

一缕银色发丝垂在她耳旁，梅洛迪亚有些痒，打了个寒噤。

“抱歉，我没来得及换衣服。”凯瑟里克仍穿戴银色薄甲。

——他们交往已近四个月。眼下天气转凉，虽尚未入冬，但铠甲并不温暖。

梅洛迪亚转身望着他：“不需要道歉。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

自从守卫上个月发现暗夜法官的踪迹，凯瑟里克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事实上，交往初期他们也没有天天见面。

她在准备成为护士的考核——凯瑟里克没有说对，她其实是见习护士。只是哪怕是见习，她的工作也并不轻松。

而凯瑟里克，作为雷斯文的领主和镇长，有大堆事项需要处理，紧急的，重要的，最后都需要他一一做出决定。

尽管如此，他们每个十日仍至少见面两次。时间总是她休息的日子，或是她结束工作的时候，不需要她为他特意调整日程。

凯瑟里克从没有提起过这些，但她知道。

梅洛迪亚心中泛起甜蜜，手环在他腰间：“对了，刚才那是贝里。她从翠绿闲庭回来不久，有些好奇，所以跑来见见你。”

“我很想认识你的朋友，我们可以抽时间正式见一面。”凯瑟里克揽住她，“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月神之光餐厅？那里新来了一位吟游诗人。”

梅洛迪亚脸莫名一红：“我和她问问看。不过还是等暗夜法官的事结束后再说，你最近都瘦了些。”

“好。”他的亲吻落在她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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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离开治疗之家，先来到塞伦涅圣所。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花窗，柔和的落在大理石镶嵌地板上。

无论多少次，梅洛迪亚仍会为此感动。她感激女神的祝福与恩典，祈祷凯瑟里克有一天也会沐浴在祂的圣光之下。

她是塞伦涅的虔诚信徒，但她知道，凯瑟里克并不多信仰月之女神，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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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月光下，凯瑟里克牵住她的手一起慢慢走着：

“晚餐想去残月餐厅吗？路上还会经过中央广场，听说一位博德之门来的魔术师在那里表演。”

“去我那里吧。”梅洛迪亚怜爱的看着凯瑟里克——他链甲未褪，眼下有淡淡青黑，

“我腌制了小羊排，只要二十几分钟就能烤好，比去餐厅吃要更方便。等待的时候，你可以睡一觉，之后还可以猜猜看我用了什么香料。”

她不由分说，拉着凯瑟里克回到自己的独居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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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迪亚将羊排放入烤炉中，转身看到凯瑟里克仍没有卸下铠甲。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这让她忍不住笑出声：“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板甲，很容易取下。”

凯瑟里克终于还是将链甲脱下，就像是脱去一件套头羊毛衫，露出其下黑色武士服。黑衣是贴身材质，勾勒出他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腰肢劲瘦，是充满魅力的成熟躯体。

然而，拥有这具**的人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垂着眼，将脱下的链甲抱在胸前。

“可以放在那边。”梅洛迪亚伸手想要接过。

“我自己来。”凯瑟里克终于放下链甲。

梅洛迪亚眼中带着赞叹。

凯瑟里克耳朵慢慢涨红，看上去花了很大力气才没有逃走。

梅洛迪亚很想调笑着说，如果他都为自己的身体感到害羞的话，那其他人可要更加不好意思了。

但她嘴唇碰了碰，只说：“你等我下。”

她找到一件白色的男士亚麻衬衫：“对你来说可能会有点小？先试试看。”

凯瑟里克握住衬衫，没有穿。

他脸上红晕慢慢褪去，显出几分苍白，眼底颜色更深。

梅洛迪亚抿下唇：“那是我父亲的。他是人类，已经去世。”

“抱歉。”凯瑟里克深吸一口气，搂住梅洛迪亚，“我…”

“今天已经第三次了，别再道歉啦。”梅洛迪亚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坚实、温热、富有弹性。手感很好。她又摸几下，舍不得放手，干脆力道不轻不重的半抚摸半按摩起来。

“我的手法很专业吧。”她为自己找个借口，掌下肌肉似乎随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今天凯瑟里克简直变了一个人，梅洛迪亚有些好笑的想，是因为太疲累了吗？

当她被吻住的时候，梅洛迪亚懊恼自己过快下结论。

他还是那个凯瑟里克。手牢牢托在她颈后让她避无可避，接着慢慢舔舐细细摩挲。

眩晕中，梅洛迪亚尝到了香料的芬芳：

迷迭香，百里香，香芹，牛至，罗勒，还有…黄油大蒜？

“唔，唔…好唔，了。”她手撑在凯瑟里克胸前。

触感比背部更好，她却不敢再按捏。

凯瑟里克舌尖卷走最后一点空气，终于松开她，呼吸仍滚烫的落在她唇边：“嗯？”

梅洛迪亚有些缺氧，大口喘息着：“羊排，羊排那面应该好了。”

她四下找隔热手套时，余光瞥见凯瑟里克正试穿衬衫。果然小了些，肩部绷得太近，他只得把衬衫再次脱下。

他明明仍穿着一层黑衣，看上去却像是在脱去最后一件。梅洛迪亚也有些脸热，终于找到手套，从烤炉中拿出铸铁锅，慌张翻面后又连肉带锅一起塞了回去。

大概是烤炉太热，她出了些汗，头发粘在脸颊。她撩了下，却把更多拨弄到唇边。

凯瑟里克走到她身旁，替她捻起贴在唇边的头发，俯身吻了下，又让发丝从指尖缓缓滑落。

“好香。”他补充一句，“我是说羊排。”

梅洛迪亚觉得自己要和烤炉一起原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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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里克不太重口腹之欲，但对羊排赞不绝口。

“我能闻出多种香料。”他说。

不过用尝的，则只有一种：大蒜

于是梅洛迪亚决定今天饭后不要再接吻了。

凯瑟里克立刻说那其实也是猜测，他能尝出来的只有盐。

梅洛迪亚哭笑不得：“我要怀疑起自己的厨艺了。”

凯瑟里克：“是因为我只能说出好吃这一种评价。”

他想了想：“不，是非常好吃，没有什么能比今天的羊排更好吃了。”

梅洛迪亚奖给他一个大蒜味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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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梅洛迪亚指挥凯瑟里克慢慢刷着盘子，不知谁先提起，也可能是因为她父亲衬衫的缘故，他们一同讲起小时候的事。

凯瑟里克是家中独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他也没有让父亲失望，刚过百岁便成为下一任领主。他做得很不错，父亲放下心来，带着人类母亲的遗物回到永聚岛，那是只有精灵才能去的地方。

梅洛迪亚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是精灵。他们十分相爱有了她，但最后还是因为种族差异分开。母亲一族的精灵对后代多是放养，于是父亲带着她来到雷斯文镇。

“他是一位受人尊敬和信赖的石匠，也是雷斯文石匠公会的创始人之一。”她为父亲感到骄傲。

“他在几年前于睡梦中去世。”梅洛迪亚没有太悲伤，

“父亲信仰塞伦涅，我与他会在女神的神国重逢。”

她看见凯瑟里克微微皱眉，没有打扰他的思索。

愿女神保佑，他也会走上信仰月光的路，他们便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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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数月，月之盛宴后将是仲冬节。

暗夜法官带来的危机非但没有消弭，反而愈演愈烈。

他们是暗夜女神莎尔的利刃和匕首，以失落女士的名号散落黑暗和虚无，擅长从阴影中带来灾难和绝望。

守卫频繁见到暗夜法官。

好几次，他们甚至直接出现在普通镇民眼前。

虽然暂时没有平民伤亡，但雷斯文不再是一个安全所在，人心惶惶。

有很多人声称目击到暗夜法官，大多被证实只是臆想或黑猫。但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声称收到恐吓信，或受到生命威胁。

凯瑟里克分身乏术，一抹青黑仿佛刻在眼底。

梅洛迪亚不介意两人先减少见面次数，但他哪怕是拥抱后就得匆匆离开，也一定要来见她。梅洛迪亚既感到欢喜，却也更加心疼他。

她的好友贝里看上去也忧心忡忡：

“祭司让我先不要回翠绿闲庭。听说大德鲁伊已经给索姆领主写信，暗夜法官背后似乎有更邪恶的目的，也许是莎尔又在争夺信仰的土地。翠绿闲庭的德鲁伊们很快会来雷斯文，联手对抗莎尔。”

仲冬节很快到来。

节日庆典因为安全原因取消。

凯瑟里克开始无法保证与梅洛迪亚相见。

不过，当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梅洛迪亚得到一个好消息：

她正式成为一名护士。

同一天夜里，

战争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