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破云 第10章 第十回

在云千代出院的那一天，罗武终于吃上了絮絮叨叨好久的烤肉。虽然伤好了，但云千代仍然拒绝在人前拆纱布，绑着个大头完成了聚餐，这才标志着假期正式开始。

和去年一样，大家一起回到流魂街，前往各自在入学院前的居所。有亲人的回家探亲，亲人去世的回旧居祭拜。四人里唯一有正事的是罗武，他们家在流魂街有个小小的杂货铺，每逢假期他都会回家看店。

而日世里和平子所在的区离得近，本来和云千代约好等她事情做完后来南流魂街一起去找平子度过假期的后半段，奈何云千代拼死拒绝顶着秃头在他们眼前出现，决定一整个假期都要在一个完全见不到人的地方隐居。

学会了瞬步，云千代回程的脚步也快了许多。草翦家的旧址已经在战火中湮灭，她根本记不得在哪里，就算记得也是在她无法通行的瀞灵廷内，倒是回流魂街更让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记忆里的样子，如此生动。

75区背靠北朝山，她晃到山上，找了个山丘完成了祭拜。父母逃亡而来，在此地没有置宅，她便在山中寻了个破破烂烂的茅屋就此暂住下，打了盆水随便擦拭了一下住处，才小心翼翼解开了绷带。

她对着湖面左右看看，头顶那一道已经长出了细细的绒毛，但依旧无法掩盖她像个秃子的事实，她泄气地垂下头，思考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把其他的头发也给剃光，这样至少在新头发长出来的时候能齐头并进。

好在这一年的夏天十分漫长，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蓄头发。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一把刀剃头了。云千代左右看看光秃秃的山，完全没有任何道具可以给她使用的样子，她只好捡了块大石头用鬼道轰出大概的形状。这时平子教她的灵力控制派上了用场，她得心应手地操控着大小光球，一点一点把石头打磨出刀的样子，再在地上磨出刃来。

奈何手拙，小石刀完成的时候做工还是十分粗糙，不过也没有其他工具了，云千代便跑到河边对着水面开始剃头。

这一身长发她留了很久了，虽然因为平时不太打理而显得有些毛糙，但她的头发天生乌黑浓密，这一刀下去割裂了一整把她还是觉得十分痛心。

慢慢地她便把半边的头发剃得差不多了，看着湖水中半边头发像狗啃一样坑坑洼洼的十分沮丧，还好这座山上没人看到她的窘样，还好这种时候不要面对朝夕相处的同学们，不然这样的发型被平子他们看见免不了一顿大笑。

不过平子的发型和自己的还挺像的，不知道他那张扁平的脸剃成这副模样会是什么样的效果。沉浸在想象中的云千代不自觉傻笑出声。

“你在干什么呀？”

背后突然冒出一句男声，把云千代惊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手上握着的小刀也径直掉进了湖里。

这里怎么会有人？！！！而且还这么悄无声息地接近了！！！

她勉强站稳后打量来人，才发现是一个穿着黑色死霸装，面容清丽的男孩子。

“死……死神……？”

那个男孩子笑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你别害怕，我是执行任务后路过这里，刚刚察觉到这里有灵压的波动，就来看一看。”

“然后就看到你在用鬼道制作刀具，没见过使用鬼道做这样的事情，很好奇，就看了一会儿……哈哈哈，你这是在，剪………头发…？”

最后一句话问出来，云千代这才想起自己一半秃一半长发的滑稽模样，连忙用手捂住了头顶“啊”了一声，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瞪着这个娃娃脸的死神。

“是、又怎么样！”

“这么好看的头发，为什么要剪掉呢？”

——准确地说是剃掉。

云千代捂着头顶，没好气道：“头顶受伤了，被剃光了一道……”

“原来如此，是想剪整齐啊。”娃娃脸死神抚了抚下巴，很热心地问道，“不过你刚刚的小刀掉到湖里了，再做一把很费时吧？”

说着便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我有现成的刀喔，而且比你的锋利很多，我来帮你修剩下的头发怎么样？”

云千代好想拒绝啊！

这是一副怎样的诡异场面，一个死神笑嘻嘻地拔刀对着自己说要帮忙剪头发，这敢动吗？？？

“………………谢谢。”

云千代很没骨气地屈服了，木讷地坐回湖边，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娃娃脸死神也觉得此情此景有些怪异，便一边削着她的头发一边闲聊了起来。

“你别紧张，我用刀的技术还是很好的，不会割到你的。”

不！我并不是在怕这个啊！！！！！！！

“你是统学院的学生吗？”

“…………嗯。”

“你的鬼道用得很好欸，几回生啦？”

“马上三回生了……”

“才刚刚二回结业吗？”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比我想象的还要早哦，我以为你这样的控制力起码已经是五回生了呢。”

——那是你没有见过一个叫平子真子的人。

眼下的场景说不出的诡异，云千代僵硬地跪坐在湖边只敢腹诽。

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死神的一席话让她感到了许久未有的自信，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肯定过了，在平子他们的光环下，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曾经也是第一名。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寺山空之介，去年刚结业。你叫什么名字？”

云千代一窒，看着波光中的死神寺山正提起她的碎发，她不确定草翦家有没有哪个不争气的族人惹到过这个死神，所以她在思考报完自己的名字后寺山直接提起她的头的概率是多少。

“草翦……云千代。”

她说完名字后小心翼翼地打量这个死神的表情，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连手上的动作都未曾停顿，像唠家常一样八卦了起来：“草翦？是那个草翦？？现在草翦已经可以办入学了吗？哇，这么一想也过去很多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云千代怔了怔，这才稍微抬起了头。

这几年，好像不在乎她出身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么是不是有一天，她也能像其他人一样，不用背负姓氏带来的异样眼光，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了呢。

想到这里，她这才好好凝视了一番这位正在帮她剃头的死神。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一张娃娃脸再搭上有些自然卷的短发，总体来说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是个能让人放下防备的长相呢。

——如果不拔刀的话。

见她好像出了神在想事情的样子，寺山空之介终于闭嘴了，他的手很快，用起刀来是种不同于他长相的凌厉风格，三下五除二就把云千代的头发给割得整整齐齐。

云千代看着湖面中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颗被修剪整齐的寸头，活脱脱一个小男生的模样，但不难想象过段时间再长长一点应该会十分飒爽。

“谢谢。”云千代左右照照，摸了摸头，看他流利地收刀入鞘终于松了口气，笑道，“你真厉害，剃得太好了。”

“实不相瞒，在成为死神之前我就是在北12区给人剪头发的。”

“所以看到你在河边一个人艰难地剃头，职业病犯了。”

——这位大哥，做死神真的耽误你了……

寺山空之介看着云千代满意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不过还要返回瀞灵廷复命，不便久留，匆匆聊了几句就准备动身了。

“再见啦，可爱的小妹妹，你的灵压很棒，加油哦！”

云千代还没来得及挥手，他就瞬步消失在了原处。

寺山走了之后云千代才想起来，忘记问他是哪个番队的了。

萍水相逢一场，瀞灵廷那么大，可能也不会再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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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一切后，云千代在第二天开始了给自己制定的修行计划。

罗武说，不要老想着什么都能学好，只要把自己擅长的部分发挥到极致也是很了不起的，她决定听取这个意见，在这个假期内提升她所长的鬼道训练。如今被寺山夸过之后她更有信心了，每天的练习让她整个人活力满满，很快就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

暑假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一旦有了规律性的安排后时间就像流水般，快得让人无法抓住。

她每日清晨便起来在山路上跑个来回，中午天气热，在河边憋气练完肺活量后还能回屋里午睡片刻。

夏天的蝉鸣叫得震耳欲聋，但却是午觉时分最好的伴奏，云千代每日都在这样的蝉声中入睡，再等窗边的流云路过后洒下的点点光斑叫她起床。

北75区很动荡，但在山里与世隔绝的日子却过得很舒心。学会鬼道后野外生存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她能用赤火炮打磨出各种器皿来，也能巧用缚道给自己摘水果、抓鱼。此情此景要是被教授鬼道的老师看到一定会指着她的头说暴殄天物。

不过就是每日这么练着，她控制鬼道的能力确实精进了不少，便全身心地投入威力训练中。山上没有人打扰，她轰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追杀，偶尔还能见到大片大片的萤火虫。

真的很美，要是日世里他们也能看到就好了。

躺在树下看着漫天流萤的时候，云千代基本都在思考人生。二回生的这一年，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过得有多辛苦，差一点要把她的自信击垮了。她在这一年里时常怀疑自己刚入学时的闪耀成绩是不是真的，身边朋友们的游刃有余也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更多的怀疑。大家都在进步，而且大家进步的速度比她快了很多很多。

这一年，云千代几乎是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助下过完的，仅仅只是二回生，她就已经感觉到吃力了，虽然在期终测试里被纲弥代秀美直接打晕但成绩依然还是稳定在前几位。可比起其他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完成得很出色，她付出的努力有一些太多了。

不过还好有平子的倾囊相教，才能让她顺利度过这个学期。

还好有平子。

这个念头闪过的那一刹那把云千代吓了一跳。

不知是此情此景在作祟还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明知道一直以来她对平子的态度好像总有点些挥之不去的淡淡嫌弃，但最近好像总是想起那个板牙男，难道被他教过几次后他的名字竟然产生了定心丸的作用？

她参不透，便索性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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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在她的刻苦努力下，鬼道的威力还真的提升了不少，闲下来后她还试图把缚道和破道结合在一起用，不过在第一次险些把自己炸成罗武同款发型后她就及时收手了。

——她现在的头发很宝贵，一根也容不得浪费。

在她小心翼翼的保养中，头发终于长到了齐耳的位置，暑假也马上结束了。

她重新套上统学院红白色的校服赶回学校，迎接三回生的生活。

在她满脸笑容试图和日世里来个久违的拥抱时，却听到日世里带回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平子找到了斩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