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工作日和星期日 第18章 新年贺文

【新年贺文】

“从今天开始。”

星期日笨拙地将扣子塞进缝隙里，系紧衣服。笨拙这个词本来与他毫不搭界，但他现在紧张到有些不安，以至于呼吸的频率都有微小的改变。

以前，他站在匹诺康尼大剧院的光辉里，按照鸢尾花家系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发表一板一眼的新年贺词。冠冕堂皇的言辞中，把一切苦痛和悲伤掩盖，只剩下无尽歌颂的繁华。

赞颂「家族」，赞颂「希佩」的荣光。

他像一个傀儡一样，向恳求期盼的听众撒下赐福的礼花。他反复强调匹诺康尼的梦境多么美好，然后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谎言了。

“你太慢了。”

工作日站在他身后说道。

他在桌面上滚着戒指玩，让首尾相衔的戒指来回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屈起指骨一弹，银色的金属滚出一道漂亮的直线。在桌角岌岌可危之际，星期日默不作声地一扣手腕，戒指安稳地停在他掌心之下。

“他们都在等你呢。”

“我知道。”

星期日重新戴好银戒，确保它们在指骨上的位置毫厘不差。工作日慵懒地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好像在对他花费太多时间整理仪容发出无声的抗议。

星期日推开门，工作日跟在他的身后，露出暧昧不明的微笑。

星穹列车已经习惯了筹备这样热热闹闹的节日，他们拥有非常古朴的传统。他们相信，不用宏大的场面，只需要充足的漂亮装饰、丰盛的大餐、清扫一新的家具和每个人之间真挚的祝福就足以。

星期日打开派对车厢门的时候，浓烈的气息汹涌澎湃地扑打在他的脸颊上，像是在荒芜沙漠中被狂风席卷了一遍，然后睁开眼发现面前是丰茂的绿洲。

列车已经换上了完美的新年涂装，所有人齐聚同一个地方，举杯同庆。

姬子轻哼着歌提起咖啡壶往滤纸上倾倒，她的动作优雅无比，水流在浓香的咖啡粉上润湿出完美的圆圈。

“你来了，快尝尝吧。”

姬子将花纹典雅的瓷杯推过来，她向每一个进入车厢的来客赠予了自己的“礼物”。星期日礼貌接过来，余光瞥见旁边端坐的杨叔用眼神充分地暗示了他，很明显，杨叔面前摆着的咖啡杯里的咖啡看起来完全没动过。

开拓者小跑过来往星期日的杯子里挤了一泵树莓糖浆，这咖啡尝起来才像是能喝的样子，看来他们对此颇有经验了。

星期日转过身，工作日正趴在窗口和三月七一起讨论究竟是如何把装饰花环挂到星穹列车的宽阔舷窗外面的。帕姆跳起来对他们大声喊道，这是秘密、秘密！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工作日兴高采烈地问道，这双金色的眼睛少见地笑得开心。星期日发觉自己竟也为这种热切地氛围感染了，变得期待起来。

三月七激动回答：“当然！”

美好的新年第一天从完美的出行计划开始，留下丰富的印象和记忆，珍藏进每分每秒的回想中。

「第一步：去罗浮仙舟采办年货。」

这个任务理论上应该交给成熟稳重的年长组，比如姬子和杨叔。但是考虑到丹恒对仙舟特产更为熟悉，所以一定要带上丹恒。开拓者是个爱凑热闹的，因此她也要跟着去。既然丹恒和开拓者都去了，当然不能落下三月七。如此一来，剩下的人留守列车肯定会感到不公平和孤独，最好的办法只能是——

最后，还是大家一起去了。

“这宣夜大街可真热闹！风景还好！”

到达目的地，现在轮到一人发表一次感谢环节，首先登场的是三月七，她的语言质朴直白，简洁易懂。接下来，登场的是开拓者：“可惜没有足够多的垃圾桶。”

开拓者的语言颇具诙谐意味，下面轮到丹恒小兄弟：“故地重游，复增感慨。”

丹恒的话语文雅含蓄，富有韵味，不愧是仙舟本土人士！最后是新加入列车队伍的星期日：“这里的风景和匹诺康尼很不一样。”

还有工作日：“喜欢，好玩。”

这场对决难分彼此，所以三月七立马忘记了此事，投身到购物的大业当中。她一路上忙着跟人炫耀自己新学来的罗浮砍价秘诀，砍得口都渴了。

于是他们来到小吃摊前面，因为听小摊摊主推销说罗浮将军每天都要喝一瓶热浮羊奶，三月七当机立断地买下了多人套餐，对其口感连连称奇。

“试试？”

除了热浮羊奶，工作日还朝他递过来一杯仙人快乐茶，含糖量超标、没有任何营养价值，但是能给人带来快乐的甜食。

工作日眨了眨眼，星期日骤然产生令人惊诧的陌生感，原来他这张脸也可以做出如此轻松的动作。

真是新奇。

“好东西，全买了！”

星期日试探性地咬着吸管，吸里面软糯的丸子时，工作日朝着旁边货摊的老板买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小玩意。他们俩的审美一脉相承，这点从小到大确实没怎么变过。工作日买的东西，星期日倒是没什么意见。

“这个要送给开拓者，这个送给三月小姐，这个送给丹恒先生，这个送给瓦尔/特先生，这个送给姬子小姐，这个送给知更鸟……”

无懈可击的安排。

“还有这个，送给——”

星期日接过来，是一枚亮闪闪的戒指，并不是很昂贵的材质，不过混在他手上那些戒环当中，也不显过于突出。

「第二步：去雅利洛六号欣赏极光」

姬子和杨叔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列车了，这种悠闲惬意的活动就留给小辈们吧。三月七、丹恒和开拓者肯定是要去的，问到星期日和工作日的意见时，星期日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嗯，在匹诺康尼没有见过真正的雪呢。

梦，毕竟只是梦。

雪原寒冷，风吹得人脸颊通红还发涩，但是到了山顶上，见到绚烂的光彩，也不觉得有什么累的了。星期日觉得踏在雪上的感觉颇为特别，软绵绵的，又感觉很实。

他一转头，工作日就气喘吁吁地叉起腰，意思是要他扶扶。星期日嘴角一扬，故意扭头继续往前走，工作日只好乖乖地跟上来。

听到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要来拜访，朗道家族的那位雪原探险家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他们的导游。玲可虽然喜欢一个人独处，不过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也感觉很开心。

要露营的话得扎帐篷和点篝火，在出发之前，他们就同玲可说过了，这次不留下过夜。贝洛伯格的大家好像不约而同地给他们发了短信说，有持续好几天的极光出现，诚邀他们来看看。虽然行程匆忙，也一定是要赴约的。

玲可坚持带上了篝火木头和铜炉，准备在山顶给他们煮点热汤尝尝。三月七他们闹腾着拍照留念，星期日则坐下来帮玲可点篝火。

流动着的极光仿佛天空在呼吸般，如梦如幻，静谧地垂落在他们身上。

工作日掏出几根木头，故意瞧了星期日一眼，星期日心领神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无情地没收了他手里的钻火棒和钻火板。

“慢悠悠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工作日笑着说道，星期日拿出了打火机，以一种正常的方式快速点燃了篝火。丹恒和玲可一起处理好了食材，倒进锅里，很快汤羹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

星期日舀了一勺汤，汤散发着缭绕的热气，他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会微微鼓起来，头发和耳羽被带着颤悠。

雪花落到他的头顶上，很快在银灰色的头发中融化不见。转瞬之间，一锅汤被大家吃得干干净净，虽然不知道里面加入了什么精妙的配料，但是围着燃烧的篝火，在冰天雪地的茫茫之中喝一碗热汤，总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的。

最后，他们所有人在极光之下留下了一张整整齐齐的大合照。

「第三步：在星穹列车上开启烛火舞会」

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星穹列车上，带进了罗浮仙舟的烟火气和贝洛伯格的雪花。三月七急急忙忙地跑进房间换了身漂亮的小礼服，大家都夸她好看。

等到帕姆端上来庆贺新年的橡木卷蛋糕，蛋糕精心制作成了列车的模样，开拓者第一时间点亮了所有烛火，宣告了舞会的开始。

黑天鹅对丹恒说，人到齐了，该放音乐了吧。于是丹恒面无表情地掏出一盘黑胶放进点唱机，点唱机吱呀作响，吐出了一首激昂热血的野火。

放错了。

丹恒再次面无表情地拿出碟片，重新更换了正确的新年舞曲。

开拓者想出了一种三人轮舞的方法，硬要拉着三月七和丹恒进行实践。黑天鹅实在难以忘怀曾经和那位虚无令使共舞的滋味，觉得寻找一位美丽温柔的女士作舞伴，红发的领航员小姐成为她的完美选择。杨叔表示人老了，跳不动了，和帕姆两个人专注欣赏风景。

“把手给我。”

工作日端正地走到星期日面前，自信满满地要求道。他穿着星期日以前喜爱的白西服，戴着优雅的白手套，样子像是位高贵的绅士，然而心智却截然相反。

“我的荣幸。”

星期日将手覆上他摊开的掌心，分明握得更紧，他凝视着自己深邃的瞳孔，他不再畏惧，不再自我疑问。今夜无需他发表祝词，只需尽情共舞，飞扬衣摆。

在音乐旋律的间隙里，工作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星期日同样对自己回答道：

“新年快乐。”

感谢投喂营养液、投喂评论、投喂可爱爪印的天使读者们，送上一篇新年贺文！

感谢所有陪伴这篇文章成长的读者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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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年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