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个人向】朝闻道 第2章 第 2 章

初次见到那个神秘的女人，她是十分警惕的。

女人没有攻击她，而是优雅的脱下手套，向旁边一步，半侧身。

一只黑猫站在女人后边。

女人向她提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萨姆变成战斗状态向着女人，只待她一声令下。

萨姆和流萤以意识链接，在冗长的交流在外人看来也不一瞬间的事。

“我答应你。”她犹豫良久，开口说到。

她安抚着萨姆，恢复正常状态。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很好，那么你的名字，哦，我不是问机甲，而是你，”女人指指机甲的面罩，“你的名字。”

她有点惊讶于女人知道她和萨姆的关系。

“……流萤。”她想起曾经的一段小小的休息时光，她站在树下，看着萤火虫摇摇晃晃的飞走，那时她就想，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她该以什么面貌存在着。

她知道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于是那个名字，成为她埋在心里的一个美好的幻梦。

“流萤……萨姆……好，欢迎加入星核猎手。”女人微笑着，向两人伸出手。

她无法离开萨姆，基因缺陷将她与机甲绑在一起。

如果要问有没有那一瞬间想脱离萨姆，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份在外边生活哪怕一分钟，她会犹豫着摇头。

她不清楚，就像问一个活人有没有考虑过脱下人皮。

她也没问过萨姆，想不想脱离她的辅助，真正的自己活着。

直到萨姆搬来一个大型的医疗仓。

萨姆不知道流萤是否想离开自己，他知道姐姐一直想做为一个人活着，而人是不应该和一个ai共存的。

他也不敢问，他无法想象离开姐姐的生活。

新生的意识，害怕带领者的抛弃。

但当他看到某次出任务，姐姐辅助他完成他的第一次独立战斗后，透过面罩看向外面的眼神时，他好像隐隐约约知道了。

姐姐去休息了，他知道她身体弱，每次战斗结束都会小睡一会。

他趁着这个时间，向艾利欧询问关于外置医疗仓的事情。

艾利欧停止舔爪，绕着他转了两圈坐下。

“没想到哇，我还以为你俩就是塑料姐弟情呢。”

机甲不怎么会说话，沉默着。

“当然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以你的自由做交换。”

ai沉默了良久，缓缓点头。

“我以为你会拒绝，毕竟AI的理性告诉你这不值得。”

“我……不知道……”机甲的自主语言还没太发育完全，“她……会……开心……”

她睁开眼，发现了环境的变化。

外边有机械运动的声音，一束绿光闪过，她看到了萨姆。

仓内的营养液逐渐退去。

仓顶的换气孔打开，空气涌进来。

一些她从未奢想过的东西，现在正明晃晃的摆在她面前，向她招手。

流萤看着下退的营养液，心跳越来越快。

“咔。”仓门打开了。

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她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扶到虚掩的门上，用力一推。

“欢迎来到人间，”卡芙卡过来，手上拿了一条精致的裙子，“需要试试这条裙子吗？限量版的。”

萨姆伸手，让流萤借着他的手站起来。

机甲的手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与生硬，与女孩脆弱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高大的机器蜷缩在小小的医疗仓旁边，身后还连着充电的线。

流萤看向萨姆，虽然ai按理说并没有情绪表达系统，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ai现在很难过。

像个害怕被姐姐抛弃的小孩子。

她没做过长辈，她认识的长辈只有女皇，一个严厉冰冷的高位者。

不过没事，她可以学，在抵达艾利欧承诺的终点之前，她会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姐姐。

她轻轻拍拍机甲的手，安抚了下。

很神奇的，小ai恢复了平静。

卡芙卡看着姐弟俩的小互动，弯弯唇角。

“谢谢。”流萤转向卡芙卡，接过衣服。

换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感受着布料接触皮肤的感觉，呼吸时空气滑过鼻腔的感觉，双腿支持身体站在地面上的感觉，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新奇。

萨姆充好电了，跟在流萤后边寸步不离。

流萤抬手，萨姆顺使蹲下，让流萤摸他的头。

“嗯？”流萤摸着摸着，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问号，手停在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等等，这里的零件是不是松了？”

星核猎手现在除了流萤，还没有会机械方面的东西的人，所以也没有买相关东西，流萤无法长时间在外边活动，卡芙卡对这方面不感兴趣，艾利欧也只是一只小猫咪。

流萤：“……”

萨姆：“……”

最后还是萨姆从不知道哪里扒拉出一根快退休的钳子，勉强给拧了一圈后，钳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嚎，彻底趋势。

萨姆：“……”

流萤：“……”

姐弟俩面面相觑。

后来还是刃加入后，实在受不了萨姆天天顶着一个松松垮垮的零件在他这个前工匠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买了一全套工具箱塞给流萤让她把零件拧好。

流萤其实挺好奇刃这人的，不是那种好奇，是那种，就是那种想解剖解剖看看的好奇。

虽然这样说疑似有点对同事太地狱了。

自被卡芙卡捡到后，她闲暇时间会去学习一些从前在格拉默没有教过的知识，其中就包括星神们之间的复杂关系。

繁育与丰饶同属从不朽中分离出来的命途，丰饶民与虫群也有不少相似之处。

她当时跟着卡芙卡见到刃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头上那支簪子。

枯木生花，令死物生。

还有他随身携带的那柄剑，明明稍用力就会破裂，却能在每次破裂后像有自我意识一样重新合并。

她询问过刃为什么，刃摇摇头不说话。

她猜测过是不是支离也跟曾经的萨姆一样，有了新生的自我意识。

后来被推翻了。

那是因为刃的生命力太繁荣了，所有接触过他的东西都会被感染上或多或少的生命力，枯木簪长时间接触甚至沾染了一些他的血液，才得以生花，支离更是如此。

她想起虫群，令使的一瞥是如此恐怖，繁育令使甚至只是路过，就毁灭了格拉默和默法都。

而被令使亲手赐福过的刃，只是沾过血，就让死物得以类生物。

她疑惑过为什么刃一个短生种，会获得如此浓烈的赐福，比很多丰饶民都强，为此，她询问了卡芙卡。

刃失忆过，只以为自己是单纯的长生种的魔阴身。

或许，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轻松吧。

艾利欧拐回来一个小孩子，基地里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小孩子特别喜欢玩电子设备，出任务都得刃看着别中途跑角落里打电动。

银狼自己会修一些小设备，但仅限于她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那些只用来打电动的游戏机她不会，就喜欢叫其余两个工科的帮忙。

这天，卡芙卡听艾利欧的出去捡孩子了，银狼拿着闪屏的游戏机过来。

“……”刃接过来看了一会，扔给流萤，“我手坏了修不了。”

流萤接住，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拍拍萨姆。

萨姆乖乖的从机甲内部翻出工具箱，自从有了外置医疗仓，在基地时，流萤大部分时间都在机甲外边，于是机甲内部就成了一个短时间的杂物仓。

姐弟俩像手术台上的医护一样，一个伸手，一个递东西。

不一会就修好了。

“厉害呀，流萤！”银狼摸着一如崭新的游戏机感叹到。

“我回来了。”卡芙卡的声音在基地外边响起来，伴着一个小孩子的哭闹声。

卡芙卡走进来，“看，这个就是艾利欧说的，主角，星。”

小孩睁着大眼睛看着围过来的大人。

“这就是主角？”银狼拎着星的衣领子提溜起来，“看着呆不拉及的。”

“小心点啊！”流萤看着生怕银狼一个手滑把孩子摔死，急忙过去抱在怀里。

萨姆也凑过来看，伸手逗弄星。

小孩笑得特别开心，伸着小肉手想抓住萨姆的机械手指。

萨姆生怕机械伤到小孩急忙收回去。

基地从此又多了个小孩子。

星核精长的就是快，好像没过多久，就比银狼还高了。

“太一之梦绝对还没有散去。”流萤道，“连令使的力量都能让一个星系毁灭，我不相信一位星神陨落的能量会如此轻易的就挣脱，我们暂时还不能松懈！”

—不止太一之梦—

—星期日说家族也参与其中—

—家族利用星核做了些什么—

“或许，我们应该去剧院看看，家族既然如此重视谐乐大典，一定是想借此做些什么。”

一行人赶到大典。

尸横遍野。

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这什么情况！—

—死人啦啊啊啊！—

“救命啊！救救命啊！”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血淋淋的摔倒在一行人面前。

“什么情况！？”流萤震惊到，扶起人问到，“发生了什么？！”

“虫……虫子！”那人抖得像筛糠，指向剧院，“都是虫子！”

流萤猛得看向剧院。

“星！你和三月七小姐先带这位先生去疗伤，我去看看剧院内部，一会就回来。”

“等等！”三月七拉住流萤，“里面全是虫子！很危险的！”

“没事，格拉默铁骑向来是虫子的天敌。”流萤安抚着三月七，毅然决然的冲进剧院。

虫群，复生了。

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曾经抵抗虫群的岁月。

“萨姆！”流萤召唤出萨姆，所幸虫群很小，比起从前经历过的简直小巫见大巫。

清理完虫子，于星一行人汇合。

意外的，公司也在。

“很高兴见到您，流萤小姐。”翡翠优雅的行礼。

“相信各位也看到了目前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呀。”

“还是别打哑迷了，快说正事吧。”流萤说。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家族自知太一残留的力量无法抵抗同谐多少时间了，与此同时，他们发现了流梦礁虫洞中，出现了虫群的波动，为了维持秩序的力量，抵抗同谐，同时也为了压制虫群保护匹诺康尼，他们利用星核放大了太一的力量，太一，星核，虫群，同谐成为一个摇摇欲坠的四角平衡关系，但现在，太一之梦被那位令使和星期日先生摧毁了大部分，平衡被打破了，没了秩序的辅助，家族无法控制星核，虫群也开始突破原本的制约，出现在匹诺康尼。”

“公司早已知晓家族所谓的大典下的真相，于是派砂金和专门研究星核方面的拉帝奥过来，我们推测星核被家族隐藏在梦境深处，砂金的计划就是借令使的力量进入深层梦境，如果成功，就可以与拉帝奥里应外合，控制星核，公司以家族私藏危险源的理由接管匹诺康尼，如果失败了，公司也可以借此大做文章，但现在显然出现了一些‘意外’。”

—你想要我们帮你干什么？—

—公司果然狡诈重利，连人命都算计其中。—

星：“公司果然狡诈重利，连人命都算计其中。”

翡翠：“现在可不是批判这个的时候，星核小姐，现在是公司在为家族收拾烂摊子。”

星：“你想要我们帮你干什么？”

翡翠：“砂金现在还在流梦礁，拉帝奥已经过去帮忙控制星核了，但只有他们两人显然不够，我们需要列车组的援助。我会派部分员工与你们一起，兵分两路，一路去控制星核，一路去抵抗虫群。同时，公司也控制了家族解救出了星期日先生，他会与知更鸟小姐一起在后方维持秩序与同谐的力量，与前方配合。”

—选择抵抗虫群—

—选择控制星核—

星：“我想去抵抗虫群。”

翡翠：“星核小姐，恕我直言，还是物尽其用比较好。”

星：“那我去控制星核吧。”

翡翠：“很好，跟我来吧。”

姬子和□□选择去抵抗虫群，三月七他们去控制星核，流萤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去控制星核。

一路上碰到不少受星核影响失控的机械。

还有一位仙舟人。

“谢谢你们！真是太惊险了！差点就折这了！”仙舟人惊魂未定的摸着胸口说。

“匹诺康尼现在危机四伏，安全起见，我建议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流萤说。

“可是我还有很多东西没买……”仙舟人犹豫道。

翡翠：“现在的匹诺康尼可不是梦想之地，星核即将失控，虫群复现，秩序力量与同谐力量互搏，一片混乱，随时会有意外。”

“虫群？”仙舟人惊讶道，“这个我听说过，跟丰饶民并列毒瘤。”

流萤突然想起来刃，这个丰饶缠身的可怜人，还有她未曾在刃身上得到答案的一个问题。

“可是，仙舟不也算丰饶民的一种吗？”流萤看到愣住的仙舟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将心声说了出来。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你别误会！”流萤急忙解释道。

“没事，”仙舟人摆摆手，“仙舟虽与丰饶民同源，但我们之间的征伐并非同类争夺资源，而是巡猎。”

“为逝者求正义，为弱者铸护篱。”

“我们是为了和平，为了文明的延续。”仙舟人正色道，“为了幸存的文明，不在受丰饶民的威胁，在我们之后，将会是无数个文明的存续。”

“因为人类终究无法与星神对抗，彻底消灭丰饶民只能是天方夜谭，但丰饶民戮掠无度，如果没有一个可以牵制住它的东西，在星神出手时，将会有要多少文明，熄灭在黎明之前？我们做的，是在黎明到来之前，为无数生灵，争取到等到天亮的机会。”

“那你们面对铺天盖地的丰饶民，杀了一个又出现无数个，无穷无尽的死亡，你们不害怕吗？不害怕回不去家吗？”流萤预感到，或许自己的答案就在这里了。

“怕，面对死亡，逃避是人类的本能，但别忘了，人之所以能跟其他生物区分，就是因为我们有这个。”仙舟人指指自己的头。

“头脑？”流萤问。

“不，意志。”仙舟人微笑道，“相对于其他生物，人类的□□脆弱的像蒲草，但这株蒲草上的头脑里，有物理无法摧毁的东西：自由意志。”

“星神固然无法反抗，死亡固然可怕，但我们之所以仍然以凡人的身体去忤逆星神，去视死如归，是因为我们的自由意志，永远无法摧毁。”

“为了自由意志，为了文明延续，卫式星系

17，向格拉默致意。”

“人类文明，永不磨灭！”

原来，她追寻的答案，早已在她的问题之前出现了。

那颗红巨星沉默着，隔着渺远的时间与空间看向她，它遗留下的答案，终于姗姗来迟了。

格拉默，卫式17，默法都，纳其匹支，安比卡尔……

我们，他们，所以为了抵抗虫群而做出的牺牲，并非无意义。

为了文明延续。

人类文明，永不磨灭。

黎明到来之前，我们就是微弱的烛光。

仙舟人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看向流萤。

流萤低着头思考着。

“咚——”剧院的地面缓慢而明显的震动一声，像人类的心跳。

“警报！警报！”翡翠身上突然发出尖锐的机械警报声，翡翠迅速拿出通讯器询问：“信息已接收，请汇报情况。”

“翡翠女士！”砂金的声音从通讯器那边传过来，带着无法掩盖的焦急，“教授推测星核即将失控！”

“砂金！你的石头上还有多少存护力量？”拉帝奥的声音带着长期高压工作下的沙哑。

“百分之十。”

“加上你自己的力量，能护住的范围是多少？”

“剧院可以完全覆盖，剧院边缘二百米就是极限了。”

“开盾，先护住剧院内，剧院外咳咳咳——”

“教授！”

“别管我！先开盾！”拉帝奥的声音哑到无法辨认。

“砂金。”翡翠说，“服从教授安排，我和星核小姐已经在剧院外支援了。”

翡翠挂断通讯后，站直身体，看向星，星点点头，掏出武器。

砂金的存护力量从剧院内向外蔓延，在接触到的所有生物上都铸造了一层可以短时间抵抗星核影响的护盾。

“炎枪！冲锋！”星带着流萤和三月七丹恒冲向剧院。

“教授！！教授！！”砂金扶着高他半个头的男人跌跌撞撞向外走。

男人尽乎脱力，歪歪斜斜的挂在砂金身上，时不时咳出一口血来。

砂金比拉帝奥好不到哪去，剧院的门厚重而高大，他打不开。

“咔哒……咔哒……”星核行动的声音像生命倒计时。

“咔哒……”一声异常于其他咔哒声的声音。

拉帝奥突然挣扎着，抬手抱住砂金的脑袋。

他知道那声异常的声音意味着什么。

“义父！”门开了，星逆着光抱住两个大男人。

“离开……”拉帝奥的嗓子哑到不像他的声音。

星瞬间反应过来，将所有人护到自己身后，开盾开到最大量。

星核高悬在剧院舞台中央，发着黑色绮丽的光，诡异恐怖。

“铛……”星核的辐射开始外泄，所幸星的护盾与星核属于同类，可以将辐射削减到忽略不计。

“还有下一批辐射，你们俩先离开这里。”星头一次认真起来，转头对砂金两人说。

砂金点点头，扶着拉帝奥迅速的退离。

翡翠在外边接应两人安排两人先到远离剧院处休息。

“做的不错孩子，先带拉帝奥教授离开去休息，这里有我呢，别害怕。”翡翠拍拍砂金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安抚着手足无措的小孩，“外边的事情，托帕已经替我安排好了。”

翡翠拿出鞭子，“十心十人不会放弃任何成员。祝福我成功归来吧，孩子，就让我借着你的母神赐福。”

说完，翡翠便头也不回的朝剧院内部走过去。

星核失控了，原本岌岌可危的平衡瞬间倾斜。

星能感觉到，尽管秩序与同谐力量在尽力试图压过星核，但在大厦将倾下的努力是那么微不足道。

星核的辐射扭曲了空间，细小的虫洞逐渐浮现在星核后方。

“小心！是虫群！”流萤召出萨姆。

返生繁育·虫群（完整）boss站，开始，助战：流萤，翡翠。

虫群的规模越来越大。

翡翠身上挂了彩，流萤和萨姆合体，发挥出这副机甲最大的能力。

在一行人酣战之时，角落里，一只原本已经认为死亡的虫子动了动节肢。

血风从身后扑过来翡翠迅速转过身。

虫子的尖刀没有刺到她。

“翡翠……女士……”年龄看着不过二十的女员工挡在翡翠面前，“小心……”

虫子抽出尖刀，带出不少女员工破裂的内脏。

“我的……姐姐……没有您……死在战乱……”女员工倒在地上，血止不住的从嘴巴里涌出来，声音逐渐低下去，最终消失。

与此同时，一只带头的虫子，终于划破了萨姆的外壳。

萨姆被虫子攻击的力量抽出去很远，指甲扣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才堪堪止住后坐力。

萨姆抬头，流萤在萨姆面罩里向外看。

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随他们过来的公司普通员工，已经没剩几个活的了。

像格拉默毁灭那天，躺在荒星上的，全是她的战友的尸体。

格拉默，是为了抵抗虫群而生。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无数文明的延续。

“萨姆，”流萤突然冷静到恐怖，“打开机甲。”

“？姐姐？”萨姆疑惑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会死的。”

“格拉默铁骑从不害怕死亡。”流萤语气坚定，“我的答案已经得到了。”

“我们是失败的仙舟，仙舟是成功的我们。我们的所有牺牲并非无意义的，纵容我们无法阻挡虫群，但在琥珀王的巨锤落下前，我们将为无数文明争取到最后的撤离期限。”

“可是，你明明害怕厌恶死亡。”萨姆问道。

“还记得你才诞生时我说的话吗？”流萤问。

“记得，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的诞生，是让我们脱离兽性的禁锢，贪生怕死，厌恶牺牲是我基因中的兽性本能，从前我不愿去，是因为我不明白意义是什么，不想像曾经的我，曾经的战友们一样，在覆写的牺牲令与本能的贪生怕死下，从生到死都是互斥的基因的奴隶，从虫群消失那一刻，我终于摆脱了牺牲令的奴役，只剩下本能，但现在，我要违背本能了。”

“萨姆，这就是我做为你的姐姐，你的带领者，教授给你的，最后一课。”

“为了自由意志。”

虫子扔掉女员工后迅速的刺向翡翠。

流萤与萨姆冗长的交谈在意识链接的加持下，反应在外界也不过一瞬间就结束了。

“咔！”萨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翡翠面前，砍掉虫子的尖刀。

“基石还在吗？”流萤问。

“在。”

“是牺牲在这里，还是牺牲一个基石活下去，自己选。”

翡翠迅速反应过来，拿出基石催动。

存护力量疯涌而出，虫群感应到曾经灭族过他们的气息，瞬间停止进攻，向虫洞回缩。

星他们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凑过来看看两人的伤情。

“星。”流萤收起机甲，突然看着星，“从梦中醒来，然后再见吧。”

“等等！你要去哪？”星拉住流萤。

“格拉默铁骑，将要回应她的命运。”流萤拉过星的手，将代表萨姆的召唤器放到她的手心。

“萨姆与艾利欧做了交易，不应该止步于此，他还有他的广阔天地，”流萤转过身，看向虫洞，“而我的问题已经得到答案了。”

“为了自由意志，为了文明延续。”

“我的生命没有终止于此，往后的所有文明，将都蒙受格拉默的庇佑。”

“万物皆为我，我为万物者。”

流萤走到虫洞前，张开手，手心一颗方形零件闪烁着，“我将萨姆机甲中的爆炸程序带入虫洞引爆，摧毁虫群。”

“我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朝闻道，夕死可矣。”

流萤深深回望这个，她庇佑下的世界。

和她无法陪伴成长的，弟弟。

然后，倒向虫洞。

爆炸的烈火燃烧着，仿佛格拉默从未消失。

“朝闻道，夕死可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