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从零开始的仙舟生活 第12章 记工造司夜游

次日，决明在学宫趁着课间空档打听工造司，这时候有爱八卦同学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

“你问工造司？就是搞研究，造东西的地方嘛……武器？应该挺多武器的吧？”留露是狐族，家人多在天舶司，有些不确定。

“有的有的，我堂叔在云骑，他们的飞剑就是工造司提供的！就那么，唰——地飞过来！”听芳凑过来。

飞剑？

“而且，听说昨天星天演武上工造司的人锻出了把神兵，说是只有剑首才能使用，我堂叔亲眼见的。”听芳又补充。

神兵？

决明眼睛越来越亮，看来这工造司是非去不可了。

下了学，决明往工造司所在洞天走。今天林老头要去丹鼎司找玉璎复诊，让他晚饭在外边对付对付，刚好方便了他。

到了工造司，可也不知道哪里能看到武器，眼前一列列房屋更是无从下手。决明四处张望，发现不远有两个身着制服的人在聊天，正准备去问问，就听到：

“不过是个短生种，竟敢在将军面前如此狂妄，不像话！”

“可不是，还只有剑首才能使用。学锻造一百年都没有，能锻出什么武器？竟敢说出这等狂言。”

原来是在背后编排人，决明寻了个近些的屋室角落躲起来。

“新任剑首大人居然也没说什么。”

“听闻他们私下里有交情……”

“那怪不得……我说呢，不过是个化外短生种……”

怎么仙舟到处都是嚷嚷寿命的小古董老古董。

决明还想继续听，旁边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不远处二人也作鸟兽散。

从里面走出个黑衣男子，一头白发由长簪束起，他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没说话，想来也是听见了。

“他们的酸味隔这么远，我都闻到了。仙舟人活得久，陈酿的醋也怪熏人的。”决明吐槽。

对方好像笑了一声。

“化外怎么了，我也从化外来的。”决明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里忿忿，转头问，“他们说的人你认识？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们？”

“你想怎么做？”对方低头。

论长相，应该是仙舟人。决明看见了对方的紫瞳，比自己紫到发黑的眸色浅很多。

“比如装鬼吓吓他们，给水里掺豆汁儿，或者我再想想更恶毒的……”所以快点给我发个任务吧。

果然还是个小鬼。应星想。

“不必。”应星转头瞥了眼二人离去的方向，“他们没什么本事才会狺狺狂吠。”

好吧，没有任务就没有。决明看着还差一点就能兑换投掷的点数，不由扼腕。

“你是化外民，能去学宫？”应星看向眼前这身着学宫服饰还躲着偷听的小孩。

“才到仙舟一个月，地衡司说我是仙舟血脉，就给扔学宫里了呗。”决明摊手。

“那你来工造司做什么？”据他所知，最近可没有什么学宫学子参观活动。

决明一听就来劲了。

问得好啊。

“能不能请您带我参观参观工造司，最好是能让我看看武器一类的。”说着，决明双手合十作祈求状。

“工造司武器专供云骑。”应星面色不动。

“那巧了啊，我可是以成为云骑为目标！”虽然是备选目标之一。

想想也是，武器也不该随随便便就能买到。虽然换装备的愿望几乎宣告破灭，可来都来了，不看一看也太亏了。

“既然要当云骑，我想和它们提前认识一下。”所以请务必让我参观参观。

不得不说，决明这副皮囊很有欺骗性。

小孩面容白净，黑发服帖地垂落在颊边，此时他表情渴望，语气真诚，好一副向往云骑的乖巧模样。

“求您了。”决明眨眨眼，竭力试图让对方感受到自己诚挚的心。

啧，还是个自来熟的小鬼。

应星有些后悔接下对方的话茬，这下可好，摊上了个麻烦。可他又实在不太会对付小孩，左右无事，看对方也还算顺眼，索性应了下来。

“走吧。”

“好耶！”

而托林老头的福，决明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种嘴硬心软的人。

简言之，死缠烂打。

跟着对方在工造司里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屋室，此处与周边并无不同，若没人引路，确实难想到里面是武器刀兵。

应星开了锁，示意决明跟上。

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各式武器陈列在墙。开门后，由光一照，更是寒芒阵阵。

既然答应带人参观，应星也尽职尽责当起了解说。

“这是雷弩。”应星指了指墙上的弓弩。

“哇——”决明感叹。

“这是作为飞矢弹药，用以填充电磁驽或热寻弓的锋镝。”他又指了指几枚赤红的箭尖。

“好厉害！”决明鼓掌。

“安静点。”应星横了一眼。

决明闭嘴。

我这不是给你捧捧场吗……

“这是软剑，能够自由伸缩。”

决明看看这些武器，又看看对方，沉默。

虽然在解说，可惜对方的语言实在空乏。单论感染力，或许让听芳来讲都要更激动人心些。

好在眼前这些花样繁多的武器也足够吸引人。

“这是短刃，一般用于近身作战。”

这决明熟悉，当时他就是靠着从步离人身上搜到的短刀反杀，达成二杀步离成就。

“那边的是飞剑，靠真气操纵。旁边的是佐战飞剑，战场上接入大椎至阳关的穴道，可瞬间施展……”

飞剑，听着就很炫酷。

所谓玩家，就是看见什么新奇东西，不会选择听或看，而是会选择直接动手的存在。

对方后面说了什么决明没听到，因为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心心念念的飞剑。

没有获得新装备的提示，但……

［接入成功］系统提示响起。

决明感到丹腑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气力。

只见那飞剑颤巍巍地浮起，与之相随的是一把，两把，三把……

应星感到身旁没了动静，扭头看过去，愣住。

只见决明身边有六七把飞剑环绕在侧，旁边还有几柄在颤动，将起未起。

始作俑者还一脸稀奇。

“让你碰了吗！”应星想不明白，一个还在学宫的小孩怎么能拿起飞剑直接就用。哪怕云骑新兵也一般也是在训练中逐渐增加，这里的武器都是开了刃，飞剑更是能爆炸的。

应星真怕小孩把他自己给削了。

眼见对方黑了脸，决明心里一慌，正想怎么把剑放下，念头一乱，飞剑反倒像是亢奋起来，满屋乱飞。

有撞到其他武器的，有划破窗户的，还有……

咻——

一把飞剑直冲应星而去，擦着他的鬓边，深深嵌入墙壁。

应星多虑了，决明不会削到他自己，可旁人未必。

决明也被吓一跳，其余飞剑纷纷落地。

世界安静了。

“小子，你想死，我可还不想。”应星走近，一把按住决明的脑袋，指尖使力。

嘶——好痛，感觉头骨要裂了。

决明缩着脖子，感觉到头皮传来的拉扯感，自知理亏，没有反抗，乖得像个鹌鹑，可怜兮兮小声道：

“对不起，我会赔偿的。”幸好没伤到对方。

应星垂眼。

抛开别的不论，只谈资质确实是个云骑好苗子，就是太莽撞。

其实刚刚他也能靠着臂鞴拦下，只是判断按剑势伤不到自己才保持不动。

应星也没真想和决明计较，一会儿就松了手，但还是面色不善。

“行了，参观完了，你也该走了。”说着就提溜起决明的衣领把人“请”出去，仗着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到门口。

“哎等等，等等，我有最后一句。”

应星示意决明有话快说。

“我想请你们最厉害的工匠给我打把武器！”决明发动玩家特有的直抒胸臆。

当然，决明不知道刚刚他差点亲手把自己未来武器的“亲爹”送走。

“你？”应星嗤笑一声。

“对，我啊。”决明坦然点头。

“就凭你这手飞剑杀人？”

对方像是来了谈兴，虽然是嘲笑。

“呃……真的对不起……可就算现在不行，不问问他，我怎么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出手？”

狂妄的小子，但应星不讨厌。

“那你还差得远。”应星看着决明。

“差得远是多远？”

“再等几百年吧。”

“几百年？那我都成老头了——”有这时间，现实里公测八成都开了，为了一把武器等几百年，谁不说句玩家之耻。

“你是仙舟人，还会变成老头？”

哦对，我现在长生不老，忘了。下次注意。

“总之……”决明一挥手，五指张开，“五年，不对……最多十年！我肯定能让工造司最好的工匠给我打武器。”要不是学宫还有任务，要等毕业，高低让对方看看什么叫玩家速度。

应星看着面前的黑发孩子，对方神采奕奕，满脸写着势在必得。

在仙舟，或者说在仙舟人脸上很少见这种眼神，迫切，跃跃欲试，就像……

一个短生种。

“有志气。”应星语气意味不明，“但是今天你该回家了。”

都说我有志气，那倒是给介绍介绍一下啊，最好是听芳嘴里那个锻出神剑的。决明腹诽。

感觉到对方揪着后领的手松开，只见他转身走到展室一角翻找，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

“拿着。”

“这什么？”

“灯昼龙鱼。”

决明接过，眼前这物件是鱼的形状，鱼腹镂空，整体呈金铜色，还有墨绿的鱼尾鱼鳍，流云状的花纹让它看起来精致非常。

这是……给我个玩具？

决明狐疑地看向对方。

“照明的。”应星见他满脸疑惑，解释一句。

决明闻言，转头，发现不知不觉夜色已然降临，工造司不比宣夜大道，个别地方还有点昏暗，有照明灯当然更好。

决明开始摆弄手里灯具的把手。

龙鱼灯猛地亮起，像个小太阳，刺目的光让决明赶紧闭上眼睛，一通胡乱摸索，总算把亮度降下去。

啊，我的眼睛。

再去看对方，对方已走到一处工造室门口，很有先见之明地背过了身。

故意等着看笑话是吧。

“好了，快走。”见背后光暗下来，应星转身挥手赶人。

决明这才想起二人甚至没有互通姓名。

“我叫决明，大哥你叫什么啊？我好把这个还你——”决明摇了摇手上的灯。

至于对方故意看笑话，总归是一番好意，决明选择代表眼睛原谅他。

“应星。”应星拉开锻造室的门，转头补充，“记得明天来补墙。”不让对方长个记性，哪怕上了战场也是个死。

“得嘞——”决明苦着脸。

来一躺工造司，武器没有，任务没有，脑袋开花，最后摊上面烂墙。

决明提着灯昼龙鱼，哼着即兴创作的玩家之歌，夜晚工造司周围人不多，显得有些静悄悄的。

所以如果有声音就格外明显。

一旁小巷传来异动。

出现了，玩家百分百遇事故体质！

“你抱着这堆鬼画符，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总是一副阴暗的样子在角落，阴恻恻地吓人。”

“明明父母曾经还是武备士，真丢脸。”

巷子，小孩，霸凌。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仙舟精神文明真是急需建设。

“干什么呢！”怀着油然而生的正义感和即将迎来任务的欣喜，决明大喝一声。同时迅速闭眼，调亮了手里的龙鱼灯。

正道的光，照在了小巷里。

事实证明，效果很好。虽然不知道是被强光吓到还是被声音震慑，总之等决明调好灯光睁开眼，对面就剩一个狐人小孩了。

等下次是不是就该碰上持明小孩被欺负了？决明开始无厘头猜测。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决明凑到对方旁边。

对方不接话，系统也静悄悄。

“不是吧，你怎么也没有啊？”决明没忍住吐槽。

“多管闲事。”对方抬头，语气恶狠狠的。

黑发黑耳黑尾，以及或许是被强光照射，眼角有些发红的黑眼。手里抱着一沓纸，绘着些旁人看不懂的符文。

还是个熟人。

眼前这位可不正是决明怎么也逮不到的狐族同学，墨萩。

“行行行我多管闲事，有话好好说啊。”自尊心嘛，我懂。

不过，真没任务啊？

决明盯着对方，直到墨萩被看得表情有些不自然，径自越过决明，阴着脸走了。

系统依旧安静，希望破灭。

希望罗浮的人不要都那么独立，不然作为玩家会很难办。

决明撇撇嘴，转而想到意外碰到的墨萩。

撞你一次，帮你一次，扯平。

加上对方看着也不怎么待见自己，单方面决定抹了上次撞倒对方的愧疚后，决明不再多想，提着灯昼龙鱼，哼着歌继续走。

心情很好，日行一善。

早点回家，明天补墙。

这里设定应星天生就是白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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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记工造司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