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比火焰更炽热 第4章 昏光庭院什么的

天空降下黑暗，于是蓝天不再眷顾这片土地，人们望着黑幕，渴望白云的再一次出现。

群星与月亮说：［难道你们并不满足恩赐吗，可悲的人类］

人类仰望星空：［不，不是的，我们只是希望枝头的鸟儿能够飞上天空］

可群星看见的却是折了翼的小鸟，匍匐在土地上，它的鲜血滋养着人类种下的种子。

群星愤懑地说：［够了！我不会赐予你们荣光！］

人类怒视着群星。

星球上没了星星闪烁的光芒，但月亮高昂起头，皎洁的月光洒向众人，祂悲悯地说：［是你们给予了我生命，我将守护你们至最后一刻］

是的，毫无疑问，月亮并没有看见人类的恶行，祂只是困惑于群星的消失，总是追随造物主的群星为何会离开呢？

祂向自己的造物主询问道：［人类啊，群星怎么消失呢？它平常不是最爱跟随你们么？］

人类将手中微弱的光芒藏起：［不知道呢，也许是厌烦这样的生活了吧］

［是么，真是可惜］

月亮没有去追问，因为祂的人类曾经教导过它：苦难不是你需要挂念的事，你要做到的是听从我的指令，保护这个星球。

只是，月亮很疑惑。

保护这个星球，竟要做到忽视他人之苦难么？

月亮不语，看向手中高举铁镐的奴隶。他们身上的枷锁随着手上的动作不断发出响声，而造物主人类却挥动鞭子，鞭挞那些早已浑身狼狈的人。

……是这样吗？

我的造物主，请你回答我。

在某个篝火夜，月亮为奴隶们送上吃食，在他们狼吞虎咽间为他们包扎伤口。

奴隶们咽下嘴里的食物：［哼，真以为这样做便能消除自己的罪孽吗？］

月亮不解，但祂耐心道：［我何时犯下罪孽？］

奴隶没有说话，只是舔去嘴角的面包屑，沉默地注视月亮。

*

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比之更为痛苦的撕裂。我站立于一片虚无中，正要出声，凶狠的潮水奔涌而至，明明是最为柔软之物，此刻却仿佛生出数不清的双手，发疯了地扯住我的身体往外拉。

潮水低声呓语。

远处的声音蒙上一层薄雾传来：“伤口二次崩开！”

黑布蒙上我的眼。

枷锁由脚下的空间窜出，勒住我的喉咙，铁锈味夹杂着海水的咸味。

忽然，身上的负担轻了几分，纯白的魂灵解去我枷锁，摘下我眼布。

“快走……塔*#@”

“快走……不要回头……”

是谁替我奔向黑暗？

纯白的魂灵将我拥住。

我贴上清凉的温度，魂灵缓缓揉着我的脑袋，最后发出一声叹息。

“别再回到那个过去，往亮处走，那才是你的未来”

……

“病人已脱离危险！”

“送她去重症护理室”

……

刺眼的白光令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这是漫长岁月后，再一次见证的黎明，比之荒星的黑夜，这难得见到的白日让人有些怔愣。我许久没见到太阳了，阳光洒在身上，第一反应却是平淡。

“呀，你终于醒啦”粉头发少女放大的脸映入眼帘，“这里是昏光庭院！我是医师风堇，你现在感觉如何？”她递来一杯水，我抿了抿。

“……风堇医师？我感觉，不太好”

“唉？”

“我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我闭上眼睛。

风堇笑了笑：“那你真是来对地方啦——刚醒来的这些日子里，千万不要乱动哦。你的身体状况很差，旧伤叠加新伤，要完全好起来还需要很长时间”

“若是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请一定要找我，不要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哦，只要在庭院里晒晒太阳，烦恼就会消失啦”

仿佛一股清流涌入全身，粉头发的医师柔柔地笑，我的手抚上心口。

好、好治愈……

“啊，我差点忘记了”她眸光一闪，“夜宝，离你晕倒已经过去一天了，想必也饿了吧？我让万敌阁下给你捎些吃的”

“？”

她叫我什么？我听错了吗？

“风堇医师，你叫我什么？”

“嗯？夜宝呀？”

如雷轰顶，电流自头顶流至全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猛然炸起的话语滚烫地灼烧着耳朵，火烧云般的颜色挂在皮肤上，我如坐针毡地捂住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新潮流吗？”

风堇医师似乎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眯得让人幻视成一只粉色毛发的小猫，正冲你摆出让心灵为之一软的笑容。

“害羞了吗？夜宝真是可爱啊”

不，我没有，绝对没有，不可能承认的。

我再次绝望地闭上眼。

一声哀怨的猫叫响起，风堇像是想起什么，一手拥住猫身将它托起来：“小白它没有受伤，将你送过来时还一直扒住万敌阁下的腿，不松手呢，想来它也是很担心你，我就擅作主张将它留在这了”

“啊……多谢”我看着焕然一新的白猫舒舒服服地躺在风堇医师的怀里，“敢问，我们这是在哪？”

*

“在神悟树庭哦”

风堇笑了笑。

在遥远的黄金世，人人都拥有望不到头的生命，直到塞纳托斯的到来，痛苦、死亡与疾病才开始降临大地。

渴望与之战胜的人们便成为了这方世界的第一批医师，他们从零开始摸索治愈伤痛的方法。

经过上千年的积累，医师们摸索出治愈患者的一套方式：

轻者用药调养，重者手术治疗，危者施加祝福。［1］

而在昨天，万敌阁下匆匆送到昏光庭院的这位患者，便是需要施加祝福的。只是，她很特殊，祝福对于她几乎毫无作用。

从身体取出的碎玻璃片反射出手术盘的银色光芒。

既然祝福不起效果，医师们试着手术医治患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死亡之手争夺生命。额头向下滴的汗水、越发沉重的空气，急促的呼吸……

殷红的血由伤口流下，堪堪止住。

就在塞纳托斯逼近的危机时刻，鸟儿传来消息、未开的花苞为之绽放，藤蔓伸出双手靠近病床，却只缠上床铺，远远停在那位面色苍白的人手边。

绿色的荧光由伤口溢出，继而汇聚成一个陌生的标记，随后覆上那人的身体。

“她是十六夜，为了救难民和黑潮造物搏斗时受的伤”

橙红色的男子双臂环胸，风堇强忍住不往那健硕的肌肉投去目光，即使万敌这身装扮已成常态。

“在场有会医术的人先做了急救，只可惜疗效于无。就在我以为她是同他们一起的居民时，而他们说这位是突然出现救下他们的，至于究竟出身于哪个城邦，还不清楚”

“我回去探查过现场，那附近只有一些碎玻璃片”

突然出现的女子，拥有一身高超的武艺，刀法极为精湛，只是不清楚出身。

或许是和白厄一样的存在？可预言没有提及过。

更何况……

“嗯……怎么说也救下了难民，此事阿格莱雅女士的态度是？”

“她没说什么，只让我们好好招待客人，醒来后通报她一声”

伤口血肉重组，勾出条条绿色的细线。

最后，风堇问道：“那你呢？你怎么看待此事？”

那双金色如狮王般凛利的眼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她的身上有纷争的味道，像尼卡多利就躺在这一样。但她绝不是纷争眷属，或许是过去历经战争，饱受风霜”

“起码以现在来看，她是个合格的战士”

“……我似乎见过她”

橙红色头发的人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因为他要去准备黄金裔今日的午餐。

*

比本人先到的，是迎面而来的香味，那股甜中带着清淡、质朴中带着细腻、碾过味蕾的美味，萦绕在舌尖的粥食，我恐怕以后都不能忘了。

拒绝了风堇医师的亲手喂食，我颤颤巍巍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你知道吗？醒来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了，在那个荒星，别说是食物了，连根草都没有，飞船上气人叼来的面包也只是充饥，压根没有味道。

当甜粥进入嘴里，那香甜在味蕾炸开，如若千个小人在舌尖上开心地牵手共舞。我觉得自己似乎被超度了。

“怎、怎么了？做的粥不合你胃口吗？”

男人慌张的声音在耳边，仿佛老天神圣的祷告。

湿热的液体窝在眼睑中，握住调羹的手停在半空，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低垂着头，努力掩埋自己窘迫的一面，眼睫毛轻颤了颤，然后豆点大的泪珠砸落到粥里，掀起激荡。

我吸了吸鼻子，可抽泣声止不住地从喉咙发出。

一阵手忙脚乱。

紧抿着下唇，尽可能不让哭声泄出，最后却只能无助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注视起眼前仿佛镀上一层金光的男人。

“太、太好吃了……”我的声音发颤。

“？”他愣了愣。

“实在是……太好吃了啊！……”

我狼吞虎咽地吃起甜粥。

天啊，救星！恩人！太阳！

我愿意永远追随你！你如清晨的玫瑰一样美丽！

万敌怔在原地，看着风堇的手轻轻拍在我的后背上，然后爽朗一笑。

“噗、哈哈哈哈，咳、”他抬手放在嘴边，“好吃的话，就多吃些，要细嚼慢咽，别噎住了”

我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以后，我还能吃你做的粥吗？”

“可以，我让人给你送来”

万敌答应得爽快，我越发痛哭流涕。

“夜宝是很久没吃饭了吗？”

我咽下甜粥：“不，只是像这样美味的，还是第一次吃到”

哦，万敌，哦，万敌。

健硕的肌肉下，是一颗下厨的心！

等等……

蜜色的皮肤大面积暴露在外，近在咫尺。

耳机爬上一抹红，我将头埋得更深。

完蛋了昨天晚上睡着了没写完，本来应该是今早上五点发的……

没事下午五点也行！

（悄咪咪）我要开始虚构了（虚构史学家万岁！）

［1］游戏中风堇的原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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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昏光庭院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