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星在星核猎手时曾在茨冈尼亚见过砂金
*ooc致歉
*纯属瞎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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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金站在在街道上。
由于之前黑天鹅调理过他体内的忆质,所以刚入梦时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此时的他正思考着星会去到哪一个时刻。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入梦池入梦会进到相同时刻的说法,但大概率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就在他想四处转转,顺便找找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飞了下来。不等他反应,一个人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这冲力太过巨大,以至于砂金根本没有踉跄的机会,直接硬挺挺地倒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倒下去的时候周遭都升起了灰尘。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一下,似乎是那人的牙。
砂金甩了甩发晕的脑袋,睁眼便看到了那一头灰色的发丝。顾不上胸口有被咬破的情况,他唇角上扬了起来。
“这么快就对我投怀送抱了?”
星从砂金的身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东西,若无其事地挥了挥小爪子,“好久不见啊,朋友。”
砂金也从地上坐起来,刚想理下衣服,却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心形领口下那唯一的一颗扣子不翼而飞。这倒是次要的,更让人吃惊的是那肌肤上的一枚清晰可见的牙印。
星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吐出去的是什么东西了,怪不得觉得嘴里一股子铁锈味。她看了看周围,忙捡起那价值千金的扣子双手递到砂金的面前。
砂金指了指自己胸口上那个扎眼的牙印,意味不明地笑着:“小姐倒是好牙口。”
星跟着干笑两声:“过奖过奖。”
砂金挑眉:“我这身行头可贵得很,说说吧。”他抱起胳膊,好整以暇:“预备怎么赔偿我。”
“呃……”星还真像模像样地思考起来,然不等他说话,一道嗓音有些许沙哑的女声便插了进来。
“好巧,两位。”
星转头看去,是那位杨叔口中嗓音透露着古怪的知更鸟,她身后还跟着家族的话事人之一,也是她的哥哥星期日。
她急忙站了起来,然而失重感还没有消去,脑袋有些眩晕。知更鸟上前扶住了她,温柔道:“我来帮你调理一下。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砂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抢在星期日面前开了口,“之前便听说知更鸟小姐的嗓音温润如玉,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届时在谐乐大典上可有耳福了。”
星期日皮笑肉不笑道:“砂金先生似乎对我的妹妹颇感兴趣,只是不知道旁边这位无名客小姐是否也……”
恰在此时,知更鸟已经调理好了。星轻轻睁眼,语气平静道:“我的一位伙伴也非常喜欢知更鸟小姐的歌,受她的影响,”说到这里,星看向知更鸟的目光有些柔和,“我也很喜欢你。”
星期日的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砂金抱着胳膊,面上虽笑着,眼神有些犀利。
然星又接着道:“但砂金先生曾说您是匹诺康尼最英俊的男人,又是这次谐乐大典的主办方。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我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星期日别有深意地看了星一眼,轻轻地笑了:“如果有机会的话。”
尴尬的氛围一下子进入了健谈的阶段。砂金又和星期日寒暄了几句,便把人送走了。他回身时,星已经找了条长椅躺下了,脸上还盖了张报纸。
砂金在星的旁边垫了个广告牌坐下。身子轻轻靠在椅腿上,右腿屈起,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
“看不出来,你还有应对这种场合的能力。”砂金低头理着衣装。
“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星闷在报纸里道。
“这次任务结束后,你会跟我回公司吗?”砂金抬眸。
星脸上的报纸被风吹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抬手挑起砂金的下巴:“你觉得呢。”
砂金仰着脸,他抿了下唇:“没什么,我就是问问。”
星闭了闭眼睛。
不得不说,砂金这张脸真是死死拿捏住了她。俯视你时,你周遭的环境皆密不透风,简直避无可避,叫人无法直视。仰视你时,那副委屈可怜的小模样仿佛下一秒便会碎掉一般,叫人无法狠心。
他是极富侵略性的,但同时,他也是脆弱不堪的。这两种保护色交相辉映,被他利用得恰到好处,使用起来炉火纯青。
星重新躺下来,她枕着手臂,看着梦幻的天空,喃喃道:“我后悔了。”
“嗯?”
“也许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怎么可能那么巧,办理入住手续时你刚好就排在我们后面。我们在仙舟耽误了那么久,匹诺康尼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能入住的早就入住了吧。”
砂金笑了一下:“也许我应酬太多,耽搁了时间呢。”
“匹诺康尼对公司来说应该是个大项目,雅利洛Ⅳ号冰封了那么久,资源极度匮乏,公司都还惦记着。没道理对匹诺康尼不重视,而你,一个无利不往的商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想拿下这个项目升职了。”
砂金抚着下巴:“你说得都对,可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吗。”
“拉帝奥。”星想起那日真理医生把砂金推进自己房间内,“他应该是和你一起来的,目的就是收复匹诺康尼。他是个学者,也是个医生。如果公司成功收复匹诺康尼,那么这里将重新变成边陲监狱,愚昧将永驻这里。”
“嗯。”砂金轻轻应道,仿佛只是在听什么故事一样,若无其事地示意星继续往下说。
“我和他打过的交道不多,但大概清楚比起学者,他更是个医生。愚昧也是一种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会坐视这一切的发生。然而事实是,他不仅没有阻止,还在帮着促成这件事。拉帝奥都无力挽回的事情,可见公司对匹诺康尼重视到了极点,这是多少个应酬都换不来的。”
砂金笑了出来:“可以啊,我的朋友。可就算我骗了你,故意引起你们的注意,好让你们欠我一个人情,但是没有艾丽的配合我也做不到。”他顿了下,挑衅道:“朋友,你不会说艾丽也是我安排的人吧。”
砂金的意思很明确,就算他骗了她,但是也改变不了列车组在匹诺康尼碰壁的事实。
星自然也明白,“所以说,我还要再观望观望。”
砂金抱着胳膊,正思考着要说些什么。一道冷酷的声音传了过来:“早跟你说了,除非解开阿基维利陨落之谜,否则别去找无名客的麻烦。”
听到这个声音,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在学者面前,还是保持点恭敬为好。
砂金无奈耸了耸肩膀:“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我在找麻烦,就没人觉得我真的想和列车组交朋友吗?”
“虚伪的家伙可交不到朋友。”拉帝奥双手环胸,看了正襟危坐的星一眼:“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信任,茨冈尼亚人的学前教育里不包含这一点吗?”
虽然口气有些犀利,但星怎么感觉真理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呢。茨冈尼亚……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风轻轻吹起,一张报纸铺到了星的脸上。她想伸手拿下来,不料脑袋却传来一阵刺痛。
“呃……”
星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地躺在她怀里,脖颈上那行刚烙上去的商品编码还在往外滴血。
“姐姐……我疼……”
星双手抱住脑袋。
一个浑身**,瘦弱不堪的少年满身鞭痕,唇角干裂得出血地跪倒在她面前,小手捏着她的衣角,精致的眸子里满是泪水。
“小姐……买下我吧……”
手紧紧揪住胸前的衣襟,星心痛得无以复加。她脸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我没读过书,我父母也确实没教过这个。很遗憾,他们还没来得及教就走了。”
仿佛是从天际传来的声音。星清醒了一些,奋力将脸上的报纸拿了下来。
眼前恢复了视野,星抬眸,那些涌来的记忆又如潮水般褪去。眼前逐渐变得清晰,砂金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
拉帝奥注意到了星的异样,很快砂金也意识到了。他攥住星发颤的手,轻轻唤道:“阿星……阿星……”
星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视线落在砂金握住她的手上,面无表情道:“我没事,只是给爱说话的人一个吵架的机会。”
拉帝奥沉默了一会儿:“……我无意冒犯……”他转身欲走,星在身后叫住了他:“难道教授也觉得匹诺康尼应该变回边陲监狱吗?”
真理医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砂金唇角微勾:“这话问得,什么叫他也觉得?难道「我觉得」就比「他觉得」低一级吗?”
星挣脱开砂金的手,捡起地上那份报纸。她定定地看着,那份陈旧泛黄的报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一枚粉幻的梦泡。
少女把梦泡举到青年面前。
砂金没有半分被拆穿的窘迫,反倒是低低地笑了。他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意思……没忍住。”
星冷冷地看着他:“你口中有一句真话吗?”
砂金停止了笑声,唇角依旧扬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重要吗?”星把梦泡扔到砂金身上,粉幻的如泡沫一般的东西,在青年的胸口轻轻炸裂,粉色的液体流淌下来。
砂金的脸上不免也溅到些,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抓住星的手,眉眼低垂:“我错了,小姐,你别不理我。”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星生气地甩开砂金的手,手捏住他的脸颊把他顶在墙上。
身体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砂金闷哼一声,轻轻垂下眼帘,委屈地嘟着嘴:“以前你可是从来不生气的。宁愿自己忘记,也不忍心生我的气。”
“……”
星的胸膛剧烈起伏,她猛地一甩手。砂金被摔在了地上,脑袋磕了一下,眼前冒金星,半天没缓过神来。
星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明明没使多大力气,怎么……
她急忙把砂金抱起来,放在长椅上。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检查伤势。砂金握住星的手,苍白地笑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生我的气的。”
星听了顿时更气了,但是她没办法再对砂金出手,只能冷冷道:“你无非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砂金咳嗽了几声,苦笑道:“茨冈尼亚人是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我的血液里流淌着这样的基因,我没有父母,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我没有办法,没有选择。不骗人偷东西,我根本活不到遇见你的时候。”
砂金闭了闭眼睛:“我有想过不去骗人,可是在一地鸡毛的生活中,如果说谎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可以让自己的路走得更顺利一些,我没办法不去选择。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说谎中长大的,也都是在谎言中度过的。”
星轻轻叹息:“……别说了。”
砂金轻轻靠在星的身上,脑袋埋在少女的胸前,肩膀小幅度抖动着。
星摩挲着砂金的头发,心里无奈透顶。她不能说砂金错,这是他一路走来的人生经验。生活都没有一票否决他,她就更不能一句话就否定他的人生。
但是……被人骗的滋味也不好受哇,谁又能接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呢。一次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两次三次就会叫别人生厌,失去对他的信任。
难道她每天都要判断一个骗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吗。
砂金从星的怀里抬起头来,眼睛周围红红的,精致的眼珠经过泪水的洗刷变得亮晶晶的。他轻轻一笑:“你是不是在想以后该如何对我。”
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揩去砂金脸上的泪水,吻了吻他的眼睛。
砂金轻轻闭眼,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已经结了痂的伤疤被自己活生生撕开,在心爱之人面前血淋淋地流着。他不知道疼,不知道痛,只是任其流着。
其实……
砂金笑了。
不是不知道疼,只是已经麻木。即使他现在已经爬到了P45的位置,即使他现在光鲜亮丽,即使……
砂金唇角微勾。
但依旧有人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他的来历,他们嘲笑着他,讥讽着他,阴阳着他。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他们的失败,掩饰他们的失意,掩饰他们的龌龊。
当然也有人只是单纯地瞧不起他而已。
无妨,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讥讽他嘲笑他阴阳他,他都可以不在乎。不管他们如何揭开他的伤疤,往上面撒盐还是撒孜然,他都可以忍受。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伤口越疼,他心里越会有隐隐的快感。如果是心爱之人撒的盐,或许更爽。但星没有,不仅没有,她还试图给他贴创可贴。
星捧着砂金的脸,堵住了他的唇。砂金环住星的腰,仰头迎合着,脖子上那行商品编码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