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你站在王力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观察着里面躺着的胖子。
他和你在同一家医院住院,被你打伤手筋脚筋,又踹断肋骨,但这孙子命大得很,早就清醒过来。可是支队其他人进去审讯的时候,他理都不理,只说除了你,谁都不说。
你坐在外面,翻着胖子的案卷,这家伙可以说是劣迹斑斑,光一个携带枪支,就可以把他摁在监狱里呆很久了。只是你不懂他一定要见你才招供的原因所在,可是你也不怕。合上案卷,你推门走了进去,手机放好录音模式,坐在王力床边。
“听说你想见我?”你盯着床上看起来睡着了的人,开口道。床上的胖子,闻声挣开眼睛,扫了你一眼。肥胖的脸上还带着被你砸出来的伤口,好像是想笑,但没笑出来,只是很奇怪地扭曲了一下,嘴唇抖动着说:“顾大队长你终于来了啊。”
“说说吧,找我干嘛?”
“哈哈哈,那么着急干嘛。我倒是很想和顾队长叙叙旧呢。”
你从腰里,掏出枪,拿着看来看去,“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在乎让你身上再多一个窟窿。”
“你不敢。”王力轻蔑地看着你。
你把枪顶住他的头:“你可以试试。不过叫我来如果只是为了激怒我,让我给你打洞的,那恕我不奉陪。”
“顾队长,落在你们手里,算是倒霉。没错,的确是我手下的人开车撞的你,也是我手下的人去杀的那个小警察。我就算认了怎么样?你们能给我定什么罪?”
你手上的枪还顶着王力的头,笑着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来见你如果只能让你说这些,我可不甘心。”
“你什么意思?”
“芯片是怎么回事?”
王力收了笑容,“什么芯片?我没听过!”
“你不知道我去干嘛的,为什么要派人撞我?嫌自己命长?”你把手枪收回腰间,翘着二郎腿说道。
王力不说话,你接着说:“你倒是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你想想,该干掉的人没干掉,该清理的证据也没清理掉,自己还落到警察手里。我要是你老大,就算不怀疑你的衷心,也要怀疑你办事的能力。当我们的特情,我们还能给你个人身安全保证。该怎么选,你自己想。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说完,你拿好手机,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着王力在病房里面容扭曲。
萧闯一直在门口盯着,见你出来,赶紧问你怎么样。你摇摇头,把手机里的录音给他听,放完后你才开口道:“他不会这么简单说出来的,不过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逼一逼他。”萧闯点点头,送你回病房。
夏兰茵看你回来,赶紧拉着你上下看,然后就把你往床上摁,还一边跟你说着:“你顾叔今晚上来看你。”
“他那么忙,来这里干嘛?”
“你这话说的,他还不能担心你了?”夏兰茵给你掖了掖被子,都35了还被当小孩看待,你无奈,但也只能躺着当个摆设,脑子里却还是不受控地担心着关宏峰那边的处境。
关宏峰到江州的时机刚刚好。周巡正想耍心眼,还好两个人及时换了过来。
刘音听到兄弟俩的对话后,偷偷给你发短信,告诉你周巡让周舒桐和她的关老师住一间房间以便贴身监视,而关宏宇为了换取自由,对着小姑娘瞎撩一通,她不仅有点儿怀疑,甚至可能已经芳心暗许了。你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刚好的伤口要被气崩开了。反正你从来也没想到,关宏峰这颗长在你院子里的树,被关宏宇和周巡联手挖墙脚。
晚上,顾国伟到的时候,正巧夏兰茵出去洗水果了,他拎了好些东西过来,你赶紧下床去接他。其实你和继父处得还行,只是你母亲嫁给他时,你已经12岁了,已经无法和他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了。
你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还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才说:“您说您还特意跑一趟,拿这么多东西。”
顾国伟呷了口茶,才说:“啊,我让我秘书小王送我来的。棠棠啊,你怎么样啊?我听你妈说,你这回可遭了不少罪啊!”
你揉了揉头发,笑着说:“哪有干警察不遭罪的。其他一线的警察比我遭罪的比比皆是,我这算啥啊。”
“你妈妈听到这个,又要怨我太惯着你,想去当警察,也由着你性子来。”
“您可别这么说,这也是我早就定好的职业目标啊,再说了我在警校在警队干得也不错啊,全津港能打得过我的也没几个啊。”
顾国伟摇头笑着:“你啊,就是艺高人胆大,这不就着了道。你这车祸我听说可严重得很。”
你眯起眼睛,感到了一丝奇怪,萧闯散布消息的时候,明明只说了队长受袭击,应该没说是车祸吧。夏兰茵这时候端着水果走了进来,看见你们俩坐在一起聊天,也很高兴。
她放下水果,递给你一颗草莓,然后说:“老顾,你快帮我劝劝这不听话的丫头。”顾国伟笑着拉着她的手说:“丫头都这么大了,我们做家长得肯定要当好他们的后盾嘛,说多了就招人烦了。”
夏兰茵翻了个白眼,拍了顾国伟胳膊一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想看母亲和继父在你面前秀恩爱,垂着眼睛吃草莓。这时,听到顾国伟的声音:“诶棠棠,那个小关呢?他怎么没来?”
你还没说话,夏兰茵就嘲讽地开了口:“那个小关呐,可是个大忙人。都已经不是警察了,还去什么江州查案子,棠棠住院至今呐,都没来看过一眼呢!”顾国伟闻言也皱了下眉头。
你一听你妈说关宏峰就头疼,再这么让她发挥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你正绞尽脑汁想话题岔开,顾国伟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接手机,你赶紧拉着你妈坐下。
“你在顾叔面前说这个干嘛。”
夏兰茵撇撇嘴:“他要是真争气,你顾叔当年说要把他调到政治处,他就不该拒绝!不识时务的小子。”
顾国伟这时候走进来,对着你说:“棠棠,我今晚还有个饭局,必须得走了。等你回家,我让你赵姨做好吃的啊。你把那个小关也带来,一起啊。”你点头,夏兰茵挽着他,把他送了出去。
正当你以为今晚的劫难到此为止的时候,萧闯来了电话。
“国安局那边要求我们把现有的案件信息做一个系统的整理后,把嫌疑人和证物一起移交给他们。”
“什么?”你一下子站了起来。
“老顾,我们不得不从这个案子里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