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手里提着装着饭团的袋子站在自己的出租屋门口,半天都不敢进去。
里面的郑浩锡和朴知旻不会打起来吧?
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要牵连到她!
可是......
云沫看了一眼楼道外,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地暗了下来。
本来朴知旻和郑浩锡他们过来的时间就很晚了.......
略微定了定心神,云沫敲了敲出租屋的房门。
‘啪嗒’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映入云沫眼帘的是朴知旻素净的一张脸。
“沫沫,你回来啦~”朴知旻伸手接过云沫手里的袋子,行为举止像极了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你用了我的卸妆产品吗?”云沫没有在意这种小细节,视线在出租屋里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郑浩锡的身影,“浩锡哥呢?他回去了?”
“对。”朴知旻拿起了饭团咬了一口,对于云沫关于郑浩锡的问话没有像之前一样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这让云沫松了口气。
“沫沫。”朴知旻拍了拍在简陋桌子旁的椅子,示意云沫坐下。
在云沫坐下之后又眼神认真地看着云沫。
朴知旻的脸颊肉嘟嘟的,但偏偏眼神却极具侵略性,直勾勾地盯着云沫的眼神,让云沫有点害羞。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哦?”朴知旻捏了捏云沫的脸颊,明明对云沫做的动作很亲昵,但眼神里的侵略性却一点都没减少,“沫沫是害羞了吗?”
朴知旻一定是故意的,云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快说!”云沫偏过了头躲开了朴知旻的手,语气张牙舞爪,“为什么那么认真地看着我。”
“因为我的眼里全都是你,所以你的眼里能不能也全都是我。”
类似于这样的话,其实朴知旻说过不少,但是这一次却被朴知旻说得格外认真。
浩锡哥因为怕沫沫会有辞职的念头所以先离开了,但是也对他再一次郑重说过不会放弃的话。
朴知旻其实很担忧。
没有算错的话,今天是浩锡哥回忆起上辈子的第四个夜晚。
在他的七个夜晚结束以后,沫沫开始对他有了上辈子的感情。
那么浩锡哥呢?沫沫会不会也对浩锡有感情?
云沫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让朴知旻心底的担忧越来越加重。
但最后,朴知旻只是从塑料袋里拿起了一枚饭团塞入了云沫的口中。
“沫沫也没吃饭吧?”朴知旻笑着,尽量忽视心底的那一点酸涩感觉,“和我一起吃?”
“别忘记了,我是你的骑士啊。”
所以不管以后是浩锡哥还是谁都好,骑士都会永远守护在教皇冕下的身边。
因为他只是忠诚于教皇冕下的骑士。
朴知旻离开了。
但也没有完全离开。
云沫感受着内心深处传来的感情。
她的心脏,有对朴知旻的......爱,尽管比较淡,还有对郑浩锡的愧疚。
这样的她能做到眼里心里只有朴知旻一个人吗?一切还未结束。
云沫看了一眼手机,又是11点了。
今夜的梦境即将开始,如果能让她也能拥有梦境中的记忆就好了。
俗话说得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京城花。
洁白的马匹上坐着一个身着状元红袍的男子。
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郑浩锡。
高高的状元头冠竖在郑浩锡的头上,郑浩锡眼神扫过围绕在他身旁的侍卫,又紧接着看向了市井街道的两旁,却没有看见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街道的两旁伫立着许多的大姑娘小媳妇。
她们有地牵着孩童的手,有地带着帷幕,所以不难看出她们是否有嫁人为妇。
“状元郎看过来了!”有小媳妇拉着自家姊姊妹妹的手,为郑浩锡的那一眼倾倒。
如果不是她早就嫁与旁人,她一定......!
不过没关系,她没有机会,但她家中的姊姊妹妹或许还有机会。
这样想着,小媳妇攥紧了自家姊妹的手,将姊妹手中的鲜花扔向了状元郎。
“状元郎~!”小媳妇叫着,声音婉转,“快往这边看看!”
“这边有待嫁的好姑娘!”
“姊姊!”帷幕下的脸蛋娇羞的红成一片,待嫁的姑娘透过帷幕上的头纱眼含期待地看向了状元郎。
只可惜......状元郎并没有为她们投向一丝一毫的目光。
待嫁的姑娘眼神暗淡下来。
那枝鲜花只是个开头,更多的鲜花扔向了郑浩锡。
从没经历过如此关注的郑浩锡有些手足无措,马儿上的缰绳被他攥得紧紧地,但却依然抵不过大姑娘小媳妇的热情。
如果师姐也像那些人一样就好了。
郑浩锡喟叹。
洁白的马儿载着郑浩锡行至宫门处,郑浩锡翻身下马整理衣冠。
虞子文就站在人群中,棕色的口罩蒙住了虞子文的脸,却遮不住虞子文周身的气质,所以郑浩锡一眼就发现了虞子文的存在。
虞子文对着郑浩锡点了点头,看着郑浩锡走进了宫门,紧接着转身离开。
“云丫头。”
虞子文仿佛随口叫道,但旁边的大树上却垂下了一个棕色的身影。
“老头子?”
依旧是不着调的语气,面对虞子文,云沫好像永远都像是一个孩童一般,“叫我干什么?”
“你真不去看看浩锡?”虞子文甩了甩衣袖,将面罩取下呼吸新鲜空气。
“我看他作甚?”云沫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难不成我看了他,他就能做大官?”
状元只是起步,以后成与不成,还是得看师弟自己。
虽然她在太子手底下也会为师弟铺路就是了。
“唉......”虞子文有些叹息,“你到底还是不明白......”
云沫没有去接虞子文的话。
老头子的叹息她都懂,无非是师弟喜欢她的事。
但是她没办法给师弟答案,所以于师弟也好,于她也罢,再不相见就是最好的事。
“老头子,你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瞥了一眼在大树底下休息的虞子文,云沫的脚步踏上了屋顶,“那面罩就不用还了,我有新的了。”
“去!”虞子文对着云沫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手里的棕色面罩鼻尖处有两个洞,“谁想要你这破了洞的面罩!”
关键这面罩的布料还是新的,也不知道云丫头哪里来的习惯。
郑浩锡缓步行走在皇宫之中,身边的太监神色小心。
“状元郎,请在殿外稍等片刻。”
郑浩锡点了点头,目送着太监走入宫殿。
裴玄初正在宫殿内大发雷霆。
茶盏被重重地搁置在桌上,发出嘭的响声,同时也让罗成的心咯噔了一下。
裴玄初眼神淡然,眉梢却轻轻挑了起来,他叫道:“罗成。”
罗成几乎是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殿中央对着裴玄初行礼,“臣在。”
“你说,洛宁远为何会死呢?”裴玄初的嘴角微微翘起,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竟连尸首都寻不着?”
一滴冷汗从罗成的额角滴落,但罗成却不敢伸手擦去,反而直接跪伏在地上,“臣有罪。”
“哦?”
“臣没有管好手下的人,让他们太过散漫,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臣知错。”
皇上知道他做的一切事情,罗成心知肚明,但却不敢去点破,只能避重就轻地去拉扯了一个理由,以图皇上看在他多年的劳作下,能够对他有一丝包容。
但罗成失望了。
桌上的茶盏被裴玄初捏在手中,然后狠狠地砸在了罗成的身上。
鲜血顺着罗成的额角往下流,罗成的眼前昏花,同样也不敢用手去擦拭,跪伏在地上的躯体佝偻。
他老了。
裴玄初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跟随他的大臣们都老了,那么新生的大臣们究竟是在忠于谁?
今天他听到了太监传来的消息。
因为大理寺卿洛宁远的身死,百姓们都对他这个天子升起了不满。
有什么不满的呢?他难道没有做好这个天子的位置吗?他们别忘了,是他的父皇将他们从战乱中解救出来,是他让他们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那些议论的百姓被裴玄初下令杀死,但作为天子,他却不敢当面以天子的命令诛杀那些妄议朝政的暴民。
这个皇帝,他做得有什么意思。
“......罢了。”裴玄初挥了挥衣袖,身边的随侍的大太监极有眼色地替裴玄初揉着额角。
“皇上累了,罗丞相还请退下吧。”大太监尖利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但面对皇帝的时候又格外的谄媚,“皇上,奴揉的可还成?”
裴玄初没有说话,大太监自动闭上了嘴。
罗成从殿中走出,正巧与郑浩锡面对面。
这是怎么了?
郑浩锡有些疑惑。
罗成额角的鲜血在往下滴落着,即便眼前发黑,也还是勉强对着郑浩锡笑了下,“皇上心情不太好,郑状元可要谨慎些。”
郑浩锡对着罗成躬身,“草民谢丞相关心。”
有太监扶着罗成走远了,郑浩锡却被传进了殿中。
地上的茶盏碎片早已被机灵的宫人一扫而空,郑浩锡撩开红色的状元袍冲着裴玄初跪拜。
“草民郑浩锡,见过皇上。”
先前对罗成的愤怒仿佛只是一刹那,裴玄初看着郑浩锡,眼里是止不住的满意。
“起身吧。”
“谢皇上。”
裴玄初看了一眼大太监,于是大太监就从裴玄初的身旁走到了郑浩锡的身边。
“郑状元。”大太监笑得和善,“皇上这是要给您赐座呢。”
要开始成长了啊,不再是考生了[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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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四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