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禁行 第8章 08

金泰亨在把脏碗筷都收进洗碗机里，宋允雪在他旁边洗草莓。果然还是喜欢吃这种方便的水果。

“张嘴。”她贴心地去掉茎叶，将干净草莓放到他嘴边。金泰亨一口吃掉，边按开关边说：“特别甜。”

“锅不能一起放进去吗，”宋允雪不太理解，看着金泰亨回到水槽边拿起锅刷，“洗碗机应该够大？”

“两个锅都放进去有点费劲，刷刷不是更快吗？”

宋允雪没作声。她之前一个人在这吃饭时，连一个沙拉碗都不想洗的。金泰亨仿佛知道她的想法，笑眯眯说：“我们允雪可是公主，不洗就不洗。洗碗机不是白买的，不是吗？”

“算哪门子公主，”她又塞了个草莓进他嘴里，“现在不还得靠王子V接济吗？”

金泰亨无声地笑着，如果不是这样，允雪也不会住到这里。她之前住的酒店，可是称得上豪华的啊。“允雪……你和家里的关系，有缓和吗？”他有些小心地问。

“一直那样。”宋允雪满不在乎地说，“也许还不知道我到韩国了呢。”

金泰亨没再问下去。他能感觉到允雪家里并不普通，现在她虽然没有正经工作，可也不是要男朋友补贴的人。他的允雪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有才能，在美术馆时，他本来以为她是个美术生，可她最近投入的事业，是写剧本。对了，允雪唱歌也很好听，虽然她没怎么在他面前真正唱过。

“待会我们一起唱歌吧！”金泰亨突然提议，“一楼有套卡拉OK系统。”

感受到泰亨的兴奋，宋允雪心一软，应下来。剧本的问题过两天再解决也不迟，难得泰亨没有行程。于是，他们从厨房出来，向宋允雪很少去的一楼的另一边移动。

这时一楼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客厅里，金泰亨不太熟练地打开系统，随便点了首防弹的歌。宋允雪耳朵一动：“我听过。”

“若是为了你，即便痛苦，我也可以佯装坚强……”金泰亨举起话筒唱了一句，“Fake Love呢。”

“我对这首印象深刻。”宋允雪盯着电视屏幕，她还未看过这首歌的MV。金泰亨突然忘情地唱起来，直到唱完整首。宋允雪很给面子地拍手，他这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听你唱，亲爱的。”金泰亨把一直搁在桌上的那支麦给她，露出一点撒娇的表情。

宋允雪吃他这套，她爽快接过话筒，起身到点歌台。她选的是一首经典的Bossanova，“The Girl From Ipanema”。甫一开口，金泰亨就坐直了。

她身体几乎不动，只有头微微晃动。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声调，却显得那么松弛、慵懒，像一只刚醒来的猫。她唱得漫不经心，却又柔情蜜意，一时是歌词里直直走向大海的女孩，一时又成为那个不得诉衷肠的男人。她音色的底色是清亮的，但唱腔为她声音添上一丝朦胧和几分厚重，像一块起了雾的玻璃。

金泰亨很快举起手机打开录像。宋允雪一无所觉，仍在唱着。他看着手机里她只穿着宽松T恤和短裤的背影，觉得她比他们第一次相遇跳起舞那时还要美。他还是错估了，宋允雪比他预想的还会唱歌。

直到最后几句，宋允雪才发现他在录像。她一边唱着“but she doesn't see”，一边俏皮地走过来，金泰亨发出笑声。两个人最后倒在沙发上，手机落在一旁。

“怎么这么会唱？”金泰亨抱着她，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是天生singer吗？”

“怎么可能，”她像摸小狗一样撸他那头卷过的发，“大学那几年练过不少呢。”

“允雪连这项才能都不告诉我，”金泰亨佯装委屈，“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好像跟你还比不上大学同学熟。”

宋允雪眨眨眼。“很久没有唱歌了，”这是实话，“多亏泰亨，否则我以为都忘了怎样去唱呢。”

“要是你能feat我的专辑多好。”金泰亨双目放空，喃喃道。这大概是没可能的事，先撇开她是他女朋友这点不谈，公司也不会允许一个没有任何名气、也不是歌手的人来参与他的solo。他只能制作一点自己私藏的歌，来满足这个心愿。

这么一想，他没了唱歌的心思，把宋允雪拉回房间，要她陪他作曲。整整两个小时，金泰亨都坐在房间里的电子琴前，一直尝试着和弦，时不时开声哼两句。

宋允雪确实陪着他，她很放松也很安静，没有在他作曲过程中发表任何意见。他之前的作曲风格还是偏r&b一些，不过这回爵士味很浓，也许是刚听完bossanova吧。其余起码一半时间，她走神了，在想她的剧本。

“大概能定下旋律。”金泰亨突然说道，收起放在琴键上的手，拿起手机，“啊，珍哥给我打了电话。”他回拨过去，很久才有人听。

说完电话，他对躺在沙发里的宋允雪说：“珍哥说今天人多，他打算晚上做饭呢。现在已经开始——我们允雪？困了吗？”他挑起眉。

宋允雪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没关系，”这会的金泰亨显得很温柔，“睡一会。珍哥说可以等饭好时再下楼。”

他一早说好要做晚饭的，所以先下楼到厨房。当宋允雪醒来时，金泰亨好像还在楼下。她收拾一番，离开房间。

厨房里前所未有地热闹。闵玧其和金硕珍都站在灶火前，金泰亨在旁边探着个脑袋，而朴智旻在水槽旁边收拾。

“醒啦？”金泰亨第一时间发现她悄无声息出现的身影，走了出来。“差点炒糊了，应该先放肉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有珍哥救场。没想到炸酱也不简单啊。”

“炸酱面？”宋允雪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挑战些简单点的。现在完全闻不到糊味，应该成功被挽救过来了。

金泰亨还想煮面条，不让她看，宋允雪坐在餐厅的吧台上刷着视频。她看得正入神，肩膀旁边突然传来声音：“怒那在看我们的舞台？”

宋允雪扭过头，差点扫到田柾国的头发。“这首歌的chorus很喜欢。”她说。

“副歌？”田柾国眼睛亮亮的，“Dope的舞台，怒那看谁最多？”

宋允雪看着他的表情，很快回答。“当然是副歌的C位啊。”

她没指明，却还是遂了他的愿。田柾国一下笑起来，这才直起腰。他现在有种奇异的满足感。那晚的记忆成为了一个秘密，然后他们像朋友一样自然地相处——这点，他和她应该是达成了共识，对吧。

“柾国啊。”金硕珍理着之前卷起来的袖子，慢悠悠地从厨房出来。“先摆好餐具吧，等泰亨煮完面就差不多开饭。”他视线放在吧台边的两个人身上，语气温和，嘴角笑着，眼神却谈不上有暖意。

宋允雪移开了目光，她跟田柾国一起往碗橱移动。金硕珍从他们身后越过，抽了两张纸巾擦手。他在观察她，宋允雪能感觉到。

但金硕珍的观察算不得明目张胆。之后餐桌上，他的表现非常正常，时不时插的话很能调动气氛，比第一次宋允雪见他时更活跃。

倒是闵玧其，坐在离她最远的座位上，更是一次没正眼看过来，也很少话。他和宋允雪上次在工作室外不欢而散，她猜他还介怀着呢。

金泰亨煮了个开头的炸酱面味道还不错，她吃了不少。而闵玧其煎的五花肉大多被他们几个瓜分。就在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时，闵玧其突然一言不发地离开座位。

“玧其哥？”朴智旻喊了声。

“去拿点东西。”闵玧其头也不回地说，消失在餐厅外。

他们继续说说笑笑，喝着啤酒。片刻后，闵玧其回来，似乎两手空空。田柾国还专门探头看了看。“哥，找不到吗？”忙内关心道。

闵玧其走回自己的位置，却没有坐下来，而是上身越过大半张桌子，伸长手将一个东西放到宋允雪右前方。“你落了点东西在我的工作室。”他没看着她，只说。

宋允雪眯了眯眼。几个人一下安静下来，都看着闵玧其突然放下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U盘。“你弄错了，这个U盘不是我的。”她很平淡地说。

“里面的东西是你的。”闵玧其的声线比她更冷淡。

这下他们彻底惊讶了。“等一下，允雪，你进过玧其哥的工作室吗？”金泰亨有些坐立不安。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她爽快道歉。闵玧其为什么当着他们的面将这个东西还回来，她大概猜得到。这是他的一个告诫。

气氛一时凝滞。几个人惊讶之余，面色都带着凝重。闵玧其对她的话未置可否，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保存好，不要把作品乱丢。”

宋允雪这才抬手，将U盘收到口袋里。这时，田柾国反应过来：“里面是怒那做的音乐吗？”

听闵玧其最后一句，应该是吧。宋允雪便点点头。

连金硕珍神色都不同了。“你还会作曲？”他率先问。“什么，怒那也是音乐人吗？”田柾国双眼完全放在她身上，他旁边的朴智旻也紧紧望着她。

“不算吧。”宋允雪觉得自己没有在谦虚，“没有独立发行过曲子。”

凝固的气氛就这么被打散。得到这个回答，他们纷纷起哄，要听她的歌。然而，她身边的金泰亨，他一开始的神情和成员们一样惊讶，这会却出奇地安静，虽然笑着，眼神却沉沉的，里面找不到开心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