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住在隔壁的你 第8章 第八章

白雾重新聚拢而来之后，周围属于光之国的景色也渐渐消散了。

朱里站在一片空茫之中，回忆着刚刚所见的一切，很难形容心底正在涌出的情绪。四周洁白如雪，只有光在眼前铺陈着，所有的影子都在这明亮中无所遁形，也让某些永远不该见天日的东西浮现在眼底。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呢？”

她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会儿，突然这么出声道。向来温柔的目光投往虚空中某一点，虽然看不出任何痕迹，但朱里确信那里确实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回忆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出现在面前。现在她知道了‘朱莉’的由来，知道了麦克斯与故人牢不可破的羁绊，那么藏在雾气后的存在又要她做什么呢？

【你在渴望。】

虚空中，突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朱里脑海里一般，在她耳边炸响：

【你在渴望同样亲密的联系，像是名为麦克斯的奥特战士和‘朱莉’那样的联系。】

这倒是实话。

朱里微微挑起眉：“我想，这种羁绊应该没有人不会想要吧。”

那个声音没有立即回答，就像是在沉默地打量她。良久，空气里似乎有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却又很快隐藏在白茫茫的雾气之后，快得就像是一闪而逝的幻觉。

【可你知道你做不到】

它不带任何情绪地这么开口：【命不久矣之人，无论建立什么样的羁绊，都是在亲手构建最后离别的痛苦。】

这她当然知道，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朱里站在原地，不知从何而来的光落在她眼底，即便被人戳破心底最痛的伤疤，却也一如既往平静。

“我是做不到。”她慢慢开口：“可是，那又能如何？”

命运早已注定了她的结局，无法更改。她曾经花过一段思考，假设过无数结局，质问过无数如果，但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给予自己一点慰藉，全部都如同朝露般虚幻。

朱里很清楚那是因为什么。

夏虫不可语冰，她本身就如同那朝生暮死的蜉蝣，每一分钟都可能是最后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所以，只拥有岁月一点微末片段的过客，又怎么能想象出从漫长生命里铸就出的繁荣呢？

【但你真的甘心吗？】

似乎能听到她心中所想，那声音精准而尖锐地问道。命运是如此不公，给予那么多人璀璨的绚烂，却只肯给予你那么一点黯淡的余晖。世人唾手可得的一切，在你这里却遥不可及，就像是早已被注定了孤独那样，只能看着他人意气风发，走向未来，自己却渐渐陷入黑暗的永眠。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从命运手中夺取未来的机会。】

话音未落，一道红芒突然从白雾中亮起。与此同时，朱里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自己胸口左突右撞，隐隐与那红光起着共鸣，带起一阵翻涌的血气。

手掌忽然泛起热意，就像是在被火焰反复烧灼。少女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发现有一枚暗红色的晶石正安静躺在掌心，犹如血滴。

【这宇宙中，曾经孕育出一种叫做‘原石’的能量，能够翻山倒海，颠覆世界。你手上那个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声音这么说道，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

【它可以帮你治愈一切。只要吸收其中的能量，你的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活得更久。】

朱里猛得一愣，看向手里的晶石，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

让她活下去。

【对，只要能够活下去，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而那声音还在继续：【你可以成为奥特战士的‘朱莉’，甚至取代她。或者去寻找你更喜欢的人建立羁绊，这不是你曾经所渴望过的吗？】

这是朱里很难拒绝的诱惑。她此生所有痛苦几乎都来自于落樱般脆弱的命途，被乌云遮蔽了太久，唯有驱散那些经年累月的晦暗，才能够露出其后湛蓝的苍穹。于是她看着手里殷红的晶体，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活下去的话。

知道她已经有所动摇，那声音轻笑了下，随即便慢慢远去了。白茫茫的雾气不知何时消散了些许，显露出四周模糊不清的景色。与此同时，属于现世的喧嚣也再度蔓延而来，怪兽咆哮的声音与打斗带起的风声突然冲天而起，这才让朱里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分毫，只是陷入了某个过于真实的幻境中，将并没有过去很久的时间也拉得漫长。

一道电光从她眼前闪过。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麦克斯也从雾气中跌了出来，浑身缠满青色的电流，重重摔倒在地。随即，长着黑色斑纹的怪兽挥散仅剩的一点薄雾，长达几十米的尾巴灵活地甩了归来，缠在奥特战士脖子上，瞬间便释放出了五十万伏特的电流。

毫无防备之下，麦克斯被如此可怕的高压电流透体而过，登时有点吃不消。

当然，朱里事实上是很难从一位奥特战士脸上看见什么表情的，但那并不妨碍她感觉到对方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她咬了下嘴唇，掌心浮现出一点明亮的光芒，涌向麦克斯，想要承担他的痛苦。却在共鸣的一瞬间，被那近乎灭顶的剧痛撞得眼前发黑，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控制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朱里！！”

身上那腐骨蚀心的疼痛有片刻停息，让麦克斯立刻明白自己又被他的邻居所救。趁着这个空当，他发狠般挣脱了艾雷王的长尾，锋利的头镖瞬间飞去，直接毫不留情斩断了对方头上的角。

怪兽仰天发出尖锐的哀嚎，可那无法动摇坚定的战士分毫。马库修姆加农绚烂的光线如海浪般倾泻而去，只从那浩大的声势中就能看出主人的怒意。结局不出所料，而麦克斯也无暇去看艾雷王爆炸的火光，只是异常紧张地蹲下身，看向地上少女单薄的身影。

“朱里，朱里——！！”

他将她小心翼翼捧入自己掌心，就像是在捧着初冬转瞬即逝的雪花：“你怎么样？有哪里痛吗？！”

“……我还好。”

其实朱里浑身没有哪里不痛的，但就算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她早以学会用最云淡风轻的表情面对最深重的痛苦。她从麦克斯掌心站起身，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想要朝对方露出一个微笑，却事与愿违，毫无征兆地从嗓子里咳出一口血来。

“朱里！”

毫无疑问，麦克斯被吓到了。他脚下打了个踉跄，慌得异常明显，要带着她往医院跑。但朱里并不愿意，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也知道医生治不好自己。反正就目前而言，她的身体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坏了。与其将时间和钱浪费在无用功上，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或许还能更有用一些。

这是事实，哪怕并不让人高兴也无法否认。麦克斯最终还是被朱里不情不愿地说服，放弃了马上飞去医院敲医生窗户的打算，但也妥协得不是那么彻底——他一定要把朱里带回自己那里，亲自照顾她，直到他认为她已经痊愈才行。

难得见到奥特战士如此强硬的模样，朱里试着推拒了几句，却很快败下阵来，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麦克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回了公寓。

同一栋楼的租客们只看见红色的巨大影子在头顶一闪而逝，随即便不见了踪影，只觉得是自己眼花。这种时候，倒是有点符合最快最强的名号，麦克斯以极快的速度把朱里放在自家沙发上，又顺手从隔壁捞来了还在睡觉的狗。以至于当朱里抱起灰灰时，一人一狗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相同的懵逼。

“你先休息一下。”

给邻居到了一杯温水，麦克斯把被子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之后，才有点放松下来，随即想起了一个被自己忘在脑后的事情。

“我有东西忘了带回来了。”他看了眼窗外，站起身：“稍等一下，马上回来。”

“好……”

朱里点点头。她刚说了一个字出来，奥特战士就已经化作光消失在原地，快得惊人。而事实上，他回来的速度也基本上一样，她还没喝完一杯水，撸狗也只撸了个脑袋，对方就又像他消失时那样，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

心脏突然重重跳动了下，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朱里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能量波动，让她不自觉把目光移向麦克斯，紧紧盯着他的掌心。

奥特战士慢慢摊开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一枚如同血滴般的殷红色晶石正安静躺在他掌心，浮掠着血色的光芒。

“这是‘原石’的碎片，有一部分寄生在怪兽体内。”

麦克斯到没有看到朱里奇怪的神色，以及她一直紧紧攥住的手。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原石’的来历详细讲了一遍，和雾气中的声音所说差不了多少。

但之后，他却话锋一转，把晶石拿得离朱里远了些：“日后，如果你碰到了这种东西，记得立刻通知我，或者直接把它销毁。”

“……为什么？”朱里愣了下，不自觉地皱起眉。

“因为那是宇宙中最邪恶的存在，引诱世间万物堕落的源头。”

麦克斯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它已经搅乱太多秩序，也害了太多的人了，宇宙警备队不会允许这样危险的力量存在。它必须被毁灭。”

是这样吗。

攥紧了掌心的晶石，甚至握得生疼。朱里想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灰灰的脑袋，声音比平时听上去要慢，却也更加凝重：

“如果说，有人已经屈从了‘原石’的诱惑，利用它的力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呢？”

如果，她一意孤行，不肯放弃这样逆天改命的机会，想要从死神手中夺回自己的未来呢？

“那就是敌人。”

而麦克斯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这么回答道：

“不论是谁，我都一定会打败他。”

老麦每天教你一个单身小技巧。

p.s.这篇文我写的不顺手，所以不准备多写了，就十万以内的中短篇吧呜呜呜qaq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