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燃点 第3章 第三章

看着未来真诚而又炽烈的眼眸，千里睁大眼，头一次觉得语言系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你……”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点意味不明的音节。千里熟悉这张脸上所有的表情，也知道宏人在自己伸出手后应该会有什么反应，可事情所有的不同就在于此——哪怕有着一样的面容，面前这个人也只是日比野未来。坂宏人从来不会在寻求她安慰时反客为主，但未来却并非如此。

“确实会很开心呢。”

并不曾发现千里的僵硬，奥特战士摸着她的脑袋，自己又在对方掌心蹭了一下，眼底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原来人类会通过这种方式消解悲伤吗……果然，千里看上去也没那么难过了！”

他说得自然，可这话事实上却不那么让她释怀。少女看着自己掌心下毛茸茸的脑袋，对上他亮得出奇的眼睛，沉默半晌，终是收回了手，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有些过近的距离。

“我没有难过。”她生硬地这么回答：“是你看错了。”

“……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没有就没有。”

“是、是这样吗？”未来茫然眨了眨眼：“可是千里刚才的表情明明——”

“就是这样。”而对方迅速打断他，语气僵硬地反驳：“我没有表情。”

未来：“？”

空气一时变得寂静。

桌上的盆栽摇了摇枝叶，似乎在无声嘲笑她说得都是什么鬼话。千里迎着对方纯真而无辜的目光，只觉得有什么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梗得她难受。最后也只能默默别开脸，由衷希望这个话题赶紧过去。

单纯是好文明，但偶尔也会非常可怕。

尤其是在你明知道他确实戳破了自己，却又不甘心真的承认的时候。

甚至于——

“我知道了。”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否认，未来依然认真地点点头，跟她诚恳道歉：

“很抱歉，你并没有难过。是我以为千里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才想要也你也高兴起来……啊，千里！你的耳朵为什么突然变红了？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请闭嘴，未来。”

“……”

于是，那天最后，奥特战士睁着迷茫的大眼睛，被恼羞成怒的房主赶去了客房睡觉。

抱着新拆封的被褥，看着面前的门被碰一声关上。未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对方生气，只能低着头沮丧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无故关在门外的猫。

好失败啊。

果然是因为自己用了和宏人一样的身姿，所以千里讨厌他吗？

可她刚刚还那么温柔地摸他的头了！

光之战士百思不得其解。而一墙之隔，被他撩到破功的少女则正拼命按着手机，试图去找把这样一个麻烦甩给自己的迫水兴师问罪。

【不是很可爱吗，这样的未来君。】

总监大人估计早有准备，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笑意，回信也极其迅速：【倒是千里你，果然还是得更坦率一点才行吧。】

【比如？】

【比如承认你现在比起未来，其实更生自己的气。】

【……】

迫水偶尔就是会这样，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一些一针见血的东西。千里很清楚，她只是不愿面对这一点，自己明明清醒地知道同一张脸下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却还是被旧日的幻影蛊惑，竟然无意识从未来身上寻找了宏人的影子。

他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

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千里这么出神地想。

发现自己根本不如想象那样容易释怀，所以连由此而起的悲伤都不敢承认，必须要营造出一个毫不在意的假象。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未来解释这种复杂的情绪纠葛，而导致的后果显然就像现在这样，只有看不见对方的时候才能维持平静的表情，大脑才能继续正常思考，然后还要被迫水隔空嘲笑。

“叮——”

就在她发呆的当口，手机的屏幕又一次亮起，响起了提示音。千里低头看了眼，似乎是迫水迟迟不见她回复，又发了消息过来。一连好几条，把屏幕挤得满满当当：

【没关系，那又不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毕竟人就在你眼前，你总要不可避免想起些什么，偶尔回忆一下也无不可。】

【就是可怜我们未来君，无缘无故被你凶了一顿，现在肯定很害怕吧。】

【[流泪猫猫头.jpg][流泪猫猫头.jpg]】

千里：“……”

你一个老男人，为什么要发这么可爱的表情包？？

没有披着GUYS日本分部总监那层身份的时候，迫水这个人简直到处都是槽点，她竟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更可怕的是，千里盯着他最后发来的图片看了半晌，竟然真的从那流泪的猫脸上看出了几分未来的影子，越看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简直生不如死。

猫猫这么可爱，我怎么能凶猫猫？

丝毫未觉自己已被迫水洗脑。千里在客厅里团团转了一会儿，看着禁闭的客房门，终于深吸口气，朝着桌上半死不活的盆栽伸出手。

————

翌日。

思来想去一个晚上，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先给看起来很不高兴的千里道歉。当奥特战士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出门时，他首先闻到了一缕浅淡的花香。

他眨了眨眼，抬头望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落，为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温柔的暖意。千里不知去了哪里，不算宽阔的起居室里现在空无一人，只有街道上的人声鼎沸回荡在耳边。而就在这人间烟火中，未来的目光不自觉被桌上唯一的鲜活吸引。那盆昨天还蔫巴巴的盆栽今天已经彻底换了模样，一树如雪般的白花簇拥在枝头，花瓣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粉色。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望来的时候，整棵树都轻轻摇晃了下，似乎想让他看得更清。

“这是……？”

一瞬间的视觉冲击过于强烈，奥特战士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更仔细地去看，却发现又一枝被折下的花正安静躺在桌面上，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看上去应该是千里的字迹。

【出门一趟，有事联系，这枝孚雅送给你。】

最下面，还有一行被划掉的小字：【不是道歉礼物！】

欲盖弥彰不过如此。

就算对人类再不了解，也知道这大概算是某种口不对心。未来嘴角弯起灿烂的弧度，拿起桌上开得绚烂的花枝，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明亮了起来。

“‘孚雅’……是它的名字吗？”

轻念着纸条上的文字，奥特战士凑近了去看。跟之前他见过的所有花都不同，孚雅的花瓣有种水晶般的质感，在阳光下，会折射出浅淡的光芒，就像是宇宙中终年闪耀的星辰。连带着那并不算浓郁的花香，都显得悠远起来，有种让人想要永远沉迷的温柔。

“谢谢你，千里。”

我很喜欢。

既使无人能够听到，奥特战士也这么开口。看着孚雅洁白的花朵，被鼻尖若隐若现的花香引诱，忍不住埋头下去，贴在极近的地方深吸了口气。

像云，也像雪，有种千里身上的味道——

“咳！”

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千里坐在坂家的榻榻米上，一脸惊魂未定地放下茶杯，感觉到脖颈处仍旧依稀存在的触感，耳朵尖不由自主染上一丝艳丽的绯红。

未来那个家伙，靠那么近干什么？！

没见过好看又好闻的花吗？！！

“怎么？”

坂哲郎坐在少女对面，微微皱起眉，有些忧虑地问她。在失去独子之后他一夜苍老了许多，也越发不苟言笑，只有在面对千里的时候，表情才会稍稍变得柔和：“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

深吸口气，努力忍下那种有人在自己脖颈边呼吸的奇怪感觉。千里摇摇头，神色重新平静下来，再一次抬眼望去：“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无所谓好或者不好吧。”

坂哲郎垂下眼，缓慢回答。有风从廊下拂过，吹起他额前的鬓发，而千里敏锐地看到，那其中已经夹杂了许多从未有过的白发：“倒是你，和那个来自宇宙的青年相处的怎么样？”

“您说未来？”她想了想，用自己最中肯的语气评价：“他是个很单纯的人。”

心思澄澈，一眼就能够望得到底，如果可以的话，千里其实很想用不谙世事来形容对方。虽然不知道光之国培养奥特战士的标准是什么，但若是真的现在就把他放进地球防卫队里，她很肯定，用不了两天就肯定就会有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迫水先生才会想让他先和你相处吧。”

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坂哲郎点点头，想起那个登门时连地球语都说得生硬的年轻人，眉宇间难得浮现出些许温和：

“大概，是打算让你在战斗到来之前，教他怎样在地球生活。”

就像那时，宏人耐心地教她如何成为真正的人类一样。

“或许。”

千里应了一声。虽然对这一点并没有什么抵触，但一想到自己又在给迫水总监白白打工，她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而且，虽然坂先生跟她谁都没有提起，但他们也都明白，迫水将未来带到她身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希望看到千里终有一天失控。在坂宏人消失之后，她需要、也必须有一个新的‘开关’，一个稳定的锚点来维系这种脆弱的牵绊。

迫水为她这个高危分子赌上了前途，所以，她也必须投桃报李来证明自己。

她喜欢地球，也喜欢人类。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一点。

“我会好好和他相处的。”

默默垂下眼，千里重新端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杯，语气一如既往平静：

“希望未来君也能如此。”

——在他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之后。

未来：好香！闻起来像是千里！

千里：……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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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不出来所以更新非常痛苦的我是屑。

p.s.女主不是花精，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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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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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