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法环】与失乡骑士一起 第11章 1.62

（三）阴云笼罩

两人从城堡边缘的空隙处一级一级地往下跳跃，过高的高度让褪色者跳得有些吃力，还好骑士体谅褪色者的实际情况，总是自己先跳下，再在下面接住褪色者。

“谢谢……”褪色者扯了扯帽檐，用来遮住自己火热热的脸。

“不客气。”骑士将褪色者稳稳地放在地上，期间没有多余的动作，完全恪守骑士应有的道义。

“这个笼子……”褪色者看到类似监狱的小房间里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装着一个散发着微光的灵体。灵体保持着跪姿，褪色者可以在灵体不甚清晰的面目上看到惶恐的神情。

【……唉，救救我吧，我可是贵族啊。】

【一旦被那些杂种吞入腹中，我会永远不得……】

【啊，我不要沦落到那种下场！不许玷污我！！】

灵体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听得褪色者都感到头皮发麻。

“最后这家伙还是死了。”骑士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走了进来，听了灵体残存的声音，发出一声凉薄的笑声：“说不定如他预想的那样，他被熔炉的子嗣们吞入腹中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褪色者面露不忍，她轻叹一声，“人类本来就不是交界地唯一的种族，为何就不能和混种亚人和平相处呢？就算不能相处融洽，也可以互不干涉各自生活着……”

“生命都是自私的，总归是要保证自己先生存下去。但人类有了智慧，就傲慢地以为自己可以高人一等。”骑士弯腰才能从牢房里面走出来，“再加上黄金律法容不得任何异族，使得这种傲慢进一步加深了。”

“……黄金律法真的是错误的吗？”褪色者难过地问道。

“黄金律法能存在这么久，自然有它的优越性。但它妄想凌驾于一切真理之上，那就是它的问题了”骑士言及此，前行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像是觉得自己失言了一般给自己找补地说道：“当然这只是我浅显的看法，毕竟我与赐福无缘，只能看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也许是真知灼见呢？”现在还有多少人会仔细地观察和思考这些事情呢？

“就从这里跳到旁边的楼顶上吧。”骑士四下巡视了一圈，说道。

“啊……还要跳吗？”从城墙跳到对面的房顶，看起来只有短短一段空隙的距离，可是真的让褪色者跳，她还是很慌的。

“你不要看脚下，看着我就好。”骑士轻轻一跃，就稳当地落在对面。他摆了摆手，示意褪色者跳过来，“你尽管跳，我能接住你。”

“可万一我没能跳过去呢？”褪色者还是不小心瞄了一眼脚下的空隙，越发没有信心了。

“……那你就从赐福那边重新跳过来好了，多试几次也不妨事。”骑士只能用近乎风凉的态度说道。

“……”不要若无其事地说出这般糟心的话啊！褪色者在心中吐槽，但她没辙，抱怨没有发明出可以飞的魔法。

她向后退了几步，助跑，接着一跳，腾空了一段距离，最后有惊无险地落在房顶上。

“没那么困难的。”骑士伸手把褪色者扶起。

再往前走，褪色者就会发现刚才的小跳只是小意思，最后要从房梁上往下跳才是最痛苦的事……

“终于，下来了……”从最后一根横梁上跳下来，褪色者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胸腔里的心脏超越极限地跃动着，完全可以听见“咚咚”的声音。

“偶尔多点补充一些体力或者耐力吧，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么跳。”骑士对此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只能如此劝说。

“可我是个观星者……”褪色者试图反驳。

“星星不能教会你如何飞行和跳跃。”骑士同样有理有据。

“我才没有……”褪色者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什么……”

是一只老鼠，个头不大，被踩到的它同样瞪着它豆大的眼睛瞪着褪色者。

“呀啊啊——老鼠，是老鼠呀！”褪色者发出了惊人的尖叫，与此同时她像猴子一样蹿到骑士身上，“还不止一只，是一群呀啊啊啊啊——”

这突然爆发出的尖叫声把房内不明就里的老鼠们通通都给吓跑了。

“……”骑士真是遇上他有生以来最难应付的情形，先不说褪色者这么大一个人像猴子一样爬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头盔撒手不放；接着就是褪色者穿耳的魔音，比葛瑞克断手的嚎叫还刺耳，偏偏这个声音离得这么近，他连捂住耳朵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地挨了这一轮声波攻击。

“你先给我下来……”骑士头重脚轻，难以迈开步伐。

“不不，有老鼠……”褪色者生怕骑士会把她甩下去，爪子抱得更紧了。

“……老鼠已经被你的尖叫声吓跑了。”骑士深吸一口，耐着性子说道。

“是这样的吗？”褪色者回神，看向四周，果然一窝子的老鼠都无影无踪。她这才放心地从骑士身上爬下来，“对不起，我，我实在太怕这个了……”

“嗯，我的耳朵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骑士说着，脱下头盔，用手揉了揉耳鸣不止的双耳。

“(＞人＜；)对不起……”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褪色者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反应，恨不得把脑袋扎在泥土里，实在是太羞耻了！

“嗯……”骑士苦恼地揉着耳朵，没有回应褪色者的道歉。

从最外围的城墙上跳下，四周就是海岸沙滩，放眼望去就是无尽汪洋。

“就是那里了，被称作‘叹息墓碑’的地方。”骑士指了远处那一片石碑林立的沙地。

墓碑前站着一个长着红色鬃毛的狮子混种，在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之后就转过身来，手上提着一把本地骑士常用的大剑。

狮子混种的动作灵活又有力，挥舞大剑的动作完全不输给身怀武艺的人类，骑士的双剑也劈空了几次。不过混种并非身经百战的战士，很快就被骑士抓住了破绽，一套剑技之后，狮子混种力竭倒下，一把大剑掉落在地上。

“这是……”骑士走到狮子混种的遗骸旁，捡起了这把大剑。这把大剑造型颇为奇特，是由数把各种各样的组合熔铸在一起的，重量比普通的大剑重了不少。

“这就是摩恩城的秘宝了？”褪色者凑到骑士身旁，看着这把造型独特的大剑，“这真的是一把剑？可以在战场上用来厮杀的？”褪色者不觉得这样的剑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应该就是这把剑了，是由无数的宝剑融合而成。不知是征服者铸造战利品，又或者是复仇者铸造的复仇之剑……总归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骑士将剑刃插在沙地上，“你想要这把剑吗？”

“我只是一个观星者而已……”褪色者见过宝剑的模样之后，就不再感兴趣了。

“我们回去找城主吧。”骑士重新提起这把剑，不必继续在此逗留。

“承蒙两位相助，这把剑才没有落入玷污者的手中。”见到失而复得的秘宝，艾德格真诚地向两人道谢。

“这把剑，您不收起来吗？”褪色者不解地问道。

“我尽了城主应尽的责任。这把剑就赠予二位当作谢礼。”艾德格摇头，释怀地说道：“我现在该动身去接伊蕾娜了。从今以后，我要为女儿而活。”

说着，艾德格便起身，外城堡下方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很快，看得出他心系于自己的女儿。

“他未必是一个英雄，但他确实是一个好父亲。”骑士看着艾德格远去的背影，有感而发。

“先生要是有一个女儿，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褪色者坚信地说道。

“我不知道。”骑士摇头，“我没有子女缘分，我也无法得知遇到这种情况我是会死守责任还是会更珍视子女的安危。”

“我们跟上去看看吧，他们父女相见一定是感人的场面。”褪色者兴致勃勃地说道。

“嗯，去看看吧。”

然而，褪色者想象中的感人画面没有出现。当两人赶到献祭大桥附近时，只看见满地的血水，和失魂落魄跪在女儿尸体旁边的父亲。

“伊蕾娜，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艾德格跪在伊蕾娜的尸体旁边，悲痛欲绝，“这都怪我，怪我总是把责任放在第一位，才会遭到这种报应……”

“我一定要找出来，那些害你沦落到这种下场的畜生！我一定会把它们全找出来，然后撕成碎片！”

复仇的怒火熊熊燃烧，在某一刻，褪色者甚至在艾德格的眼眸里看到一道黄色的火光！

“……那是？”褪色者想要看清楚一些，却被骑士拦住。

“我们走吧，委托我们的事已经做完了。”骑士应该也看到了那道火光，但此时去触及艾德格的怒火显然是不合适的。

“可是……”褪色者还想说什么。

“走了。”骑士没给褪色者解释的机会，转身离开。

“……”褪色者看了一眼沉浸在悲愤之中的艾德格，最终只能叹了一声，转身追上骑士。

（四）苦雨不歇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接下来的路程，褪色者情绪一直非常低落：女孩的尸体，艾德格充满复仇火光的眼眸，都使她无法释怀，“是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才害得伊蕾娜死去？”

“逝者已矣，再怎么想都无法挽回了。”骑士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一点波动。

“先生能想得开呢……”褪色者难过地说道，“以前您经常看到尸体吗？”

“战争必然伴随着伤亡。曾经有无数敌人死在我的剑刃上，我也埋葬了无数的战友。到了最后我也战死，那时就没有人埋葬我的尸骨，就曝尸荒野，一直到我莫名地复活。”骑士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就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很奇怪，我明明是不受赐福的，却也糊里糊涂地站了起来。是冥河的使者忘了把我的灵魂载去彼岸了吗？”

“我也搞不明白……”玛丽卡女王有太多褪色者想不明白的操作，思及此她也只能无奈摇头。

“你们称呼无魂的尸骸为死诞者，我也不知我这样的究竟算不算死诞者。”说着，骑士苦笑了一声，“或许像我这样的，说不定连狩猎死诞者猎人都瞧不上我这样的存在。”

“这说明先生还活着呀。”褪色者坚定地说道。

“这种‘活着’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清晰的。”对于死而复生，骑士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死了便是死了，无论有多少的遗憾和不甘，我都不希望再活过来了。”

“那先生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死去的吗？”褪色者没有追问原因，只是想起先前骑士说过失去回忆的事。

“必定是战死的，我身上的铠甲就是证明。至于我什么时候死的……应该还是在王战败之前的某场战役中。”骑士如此推测。

“这样啊……”要是能和两位骨灰骑士交流就好了，不然我也可以问一问他们。

“艾德格城主说他要为伊蕾娜复仇，他要去找谁复仇呢？是要把半岛上所有的混种都杀了吗？”目前来看，落单的伊蕾娜极有可能是被混种的怒火所牵连，最后惨死于混种的屠刀下。想了想半岛上尸横遍野的惨状，褪色者不寒而栗。

“或许吧。希望在他杀完混种之前，不要被怒火灼烧得失去心智。”骑士如此说道。

两人在经过某处高塔的时候，头顶上的空气突然传来呼啸声，骑士几乎是立刻做出反应推开了褪色者。

“怎，怎么了？？”褪色者莫名被推开，神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惊慌地问道。

“有敌袭，注意头上。”第二支箭从斜上的方向飞来，骑士抽出长剑，看准时机一剑挑飞了箭。“……是在那座塔上吗？”顺着箭飞来的方向，骑士注意到不远处的高塔，同时还看到放冷箭的小兵。

“可惜辉石魔砾飞不了那么远的距离。”褪色者同样注意到高塔上的小兵，遗憾地说道。

“干掉他。”骑士对此毫无慈悲。

既然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位置，再想办法爬上塔就容易很多。不多时，骑士就已经登上了高塔的顶端，将放冷箭的小兵斩杀。

当褪色者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爬上塔顶的时候，骑士已经把尸体处理干净，并在此观望了一会儿。

“咦，这里是……？”褪色者拿出地图对照着看，“这里是森林监视塔，对面的是……病村？”

“监视塔？这里要监视什么？”骑士俯瞰四周，除了一大片森林，并没有特别值得监视的东西。即使这里有什么，被树木茂密的枝叶遮挡下也无法看清什么，“病村里有什么需要监视的东西吗？”

“我也不知道。”褪色者也搞不明白，“以前啜泣半岛上有流行过什么疾病吗？”

“我在风幕城效力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这里有爆发过什么特别严重的疫病。可能是在黄金王朝时代发生过。”骑士如此推测。

“要不我们去看看？”褪色者问道。

“嗯。”

病村的位置在森林的深处，泥泞的道路和众多朽坏的房屋暗示了这里荒废多时。走到荒草地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啮齿类动物的叫声。

“这声音……会不会是老鼠啊？”褪色者听到那些细小的声音，不由得躲到骑士的身后。摩恩城里的鼠群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你都不用问，肯定是老鼠。”就在骑士说话的功夫，就有两只老鼠停在他的面前。但这两只老鼠看起来颇有古怪，豆大的眼睛冒着黄色的火光，包含着能够烧毁一切的能量。

两只老鼠像猛兽一样露出的獠牙。骑士也绝不大意，抽出长剑。下一秒，老鼠猛地扑向骑士，却被骑士轻松秒杀，倒在地上。

老鼠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停止了动弹，诡异的是双眼黄色的火光却没有因为老鼠的生命停止而熄灭，反而越发明亮。

“这火……还在烧！”褪色者见状惊呼出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骑士也同样惊诧于眼前的情形，“要逛这座村庄，我们都得小心。”

村中多数的民居都已经朽坏，偶尔还能看见几具干枯的人类尸体，仔细观察他们的死相，多为双手捂着眼睛的姿态。两人无法从干尸的面部去判断这些尸体临死是否痛苦，但看扭曲的尸骸可以猜测这些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在承受着极端的痛苦。

“这些人也是得了这种燃烧的眼疾吗？”褪色者问道。

“恐怕是的。”骑士看到破败的院子里种着一株奇怪的植物：是一从灌木，里面接着一堆黄澄澄的果实，只是这些果实看起来熟过了头，从里面流出了琥珀色的汁水。看起来就很像被灼烧的眼眸。

“这里的植物也挺有特色的。”骑士摘了一颗小小的果实下来，凑到鼻子前，能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

“是挺特别的，有点像烧焦的眼珠子。”褪色者摘了一撮植株下来，“可惜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不如下次去圆桌厅堂的时候找百耳爵士问一问，说不定他会知道。”

病村里还有一座破败的小教堂，里面已经成了群鼠的聚居地。骑士在褪色者尖叫之前就用双剑唤起的冰风暴把大小老鼠都给清理干净。

“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一个宝箱。”褪色者看到了放在供桌上的小箱子。年久失修的箱子轻易就能被掰开，褪色者看到箱子放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球体。

“这是什么？”褪色者小心地用手指把球体捻起来。球体的手感滑滑的、软软的，即使隔着手套，褪色者都觉得有些抓不住它。这颗球体和过熟的灌木果实一样，有着一股烧焦的气味，“看起来，像一个眼珠子？”而且这个大小刚好是人类眼睛的大小。

“我也不知道，恐怕又是什么邪门的东西。”骑士见状，摇头。

“这么说起来，刚才有一瞬间，我看到艾德格城主的眼睛里燃烧起了和这里一样的黄色火焰……”褪色者看着这个黄色的眼球很久，才犹豫不决地说出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形，“他也染上了同样的病症吗？”

“或许这并不只是一种病症。也是一种诅咒。”骑士轻叹了一声，“城主大概也逃脱不掉被烧坏眼眸的命运了。”

“先生会想要复仇吗？”褪色者想起什么，追问道。

“……复仇？”骑士闻言一怔，“我该向谁复仇？”

“黄金王朝？”褪色者略想了想，“您是在和黄金王朝的战役中死去的，我以为您会想为自己、想为风暴王复仇。”

“会战死说明我技不如人。王已经在最后的战斗里选择了自己的命运——皆是木已成舟的事，谈不上复不复仇的。”提及自己的恩怨，骑士已经很是淡然，“但是，我还是希望黄金王朝彻底覆灭，把被扰乱的秩序恢复到正常。”

是指生与死的秩序吗？褪色者没有继续追问。

又有淅淅沥沥的雨从枝叶的缝隙中落下，滴在头上。啜泣半岛上的雨总是不愿多停歇一会儿，让人不愿意在此停留。

按照正常的游戏流程，第一颗夏波利利的葡萄是在葛瑞克的王座之间得到的，但是主角二人组并没有到王座里间去，所以就拿不到那颗葡萄，于是在病村这里设置了一颗，所以王座那边就没有了。

下一章前往利耶尼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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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