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法环】归家之旅 第2章 第 2 章

梵雷不会说中文，梵雷沉默了。

他没想到从墓地爬出来的褪色者连话都不会说，这让他的口才一下子失去了作用。和那个女人连比带划了半天也没能让她搞懂意思，他语气尖酸的出言嘲讽，对方还以为是安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和他道谢，这让梵雷一下子泄了气，和傻子有什么好置气的呢？于是他放弃了口头交流，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史东威尔城，半天才让这个听不懂话的褪色者搞明白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褪色者走之前向他摇了摇手，梵雷出于礼貌，也招手回应了她，那女人笑得很开心，步伐轻盈的离开了。

“…这种人早晚要死在哪个角落里吧。”

梵雷心怀恶意的想着。

……

……

和白面具道别后，你准备照计划前往那座最高大的城堡，白面具的语气听起来很和善，态度热情友好，可你总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是个脸都不肯露出来的人呢。

不管了，如果谁要来杀你，那就和他比划比划！

你握紧了剑和盾，顺着空气中金色的指引溜进了一座破败的小教堂。

当然，你选择绕过了门口骑着高头大马的盔甲骑士，他看起来凶猛无比，好像比你打败的那个多肢怪物还要厉害一些，你还是避其锋芒，先躲开再说。

果然，在教堂的空地上你又找到了一个神奇篝火，它闪着金光，热情地邀请你去触摸、使用它，不过比起篝火，你更在意的是破教堂角落里坐着休息的一个…旅者？他是个看起来寡言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只装满货物的小驴子，在男人面前则点着一堆真正的篝火，火上烤着不知名的食物，正袅袅散发着青烟。

闻起来像是烤土豆的味道。

你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快要饿晕了，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只有一些金色的结晶状碎片，是你杀死那个多肢怪物后自己钻进口袋里的，除了这个口袋里面没有一毛钱，你身上有什么能交换的东西吗？

你看向了身边的盾牌，那个好像是纯金的诶…削下来一点应该不影响使用吧！说干就干，你抄起剑来，毫不犹豫地用剑柄将盾牌上突起的狮子纹样铲了下来，碎黄金在手就多了几分底气，你将剑别在腰间，向角落里那个拥有食物的男人走去，对他挥挥手：

“嗨！哦不对，hello！how are you?”

专注烤火的男人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你，你指了指他火堆上冒着香气的土豆，说：

“this…how much?”

又向他伸出握着碎黄金的手，说：

“呃…i have this.…money！”

说完你就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了，刚才这两句话快用掉了你所有的词汇量，你在脑海里疯狂思考还能说点什么，知识不会背叛你，在英语课上打过的瞌睡同样也不会放过你，就在你抓耳挠腮，想不出怎么沟通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话了：

“%…*（#&%@……？”

他见你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放弃了与你语言沟通，用手指了指自己：

“咖列。”

这是他的名字。

咖列又拿出他自己的口袋，做出一个打开的动作看向你，你赶紧学着咖列的样子，打开口袋，让他取出一点口袋里打怪掉落的金色碎片——你恍然大悟，这好像才是这个世界的货币——交了钱，他从篝火边取下香喷喷的烤土豆递给你，还好心替你撒了一点盐。

拿到土豆你就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软绵绵的金黄土豆散发着无比诱人的香气，每咬一口都是最完美的体验，淀粉的香甜混合了盐巴简单的调味，你感觉自己从味蕾到喉管都沉浸在幸福里，你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土豆！你怀着无比感动的心情吃完了它，随即一把握住了咖列的手，大幅摇晃着对他说：

“thankyou!this is very…good!”

咖列明显吓了一跳，他拼命想把手往外抽，但很可惜力气没你大，只能由着你握着他的手上下乱甩，你忘了美味的英语怎么说，只好一直用good来形容，幸好咖列看起来听懂了你的意思，他大力地点头，几乎要把红帽子从头上甩下来，你摇了咖列半天才松开他的手，又很热情地坐到他身边，开始用塑料英语向他搭话。

有人说话的感觉真好！咖列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在篝火旁你拉着他聊了很久，虽然你和他语言不通，但是人类生来就有肢体语言和图画作为交流手段，你知道了咖列是个…货郎？出身类似吉普赛人的流浪民族，他找不到自己的族人，想请你帮忙寻找商队，你答应咖列看到了就回来告诉他。咖列又向你展示了他的各种货物，哄得你晕头转向买了不少后，这个皮肤灰白的男人脸上才第一次流露出真情实感的微笑。

你买的东西全部塞进了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口袋，向咖列道别后，你现在对自己的英语信心大涨，甚至想回去找白面具，和他聊聊天练习口语。

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真重要啊！你感觉自己的坏情绪好了很多，想到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未知的邂逅，你对那座城堡的恐惧也变轻了。

没错，你还是害怕的。

你不知道那座城堡里有什么，你也不知道去哪里干嘛，但是目前唯一的指引便是空气中那道金色的光芒，浓烈而强硬地指向山上风暴笼罩的城堡，周围也只有草原和废墟，实在没什么好去的。

或许那座城堡里的人都很友善呢！都住城堡了，里面一定有好吃的和热水吧！你还有点钱，说不定能在城堡里租间床休息一下，尝尝特色美食之类的…你乐观的想着，走在小径上，一路往关卡走，果然你在关卡前也见到了神奇篝火！

“这城堡看起来好大，我空手拜访是不是不太好…”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城你有些紧张，心里开始计算这座城的占地面积，以及平移到你故乡这么大的房子要花多少钱，什么人能住在这么大的家里呢？你挺了挺胸，往关卡里走去，还没走几步，一根箭便破空而出！

耳旁传来”嗖——“的一声，你下意识躲开，那根要你命的箭头擦身而过，差一点就射穿了你，偏离的箭头深深扎进了地上。

怎么在这儿就动武了？！你撑起盾大喊stop，你是热爱和平的！可是埋伏着的士兵根本不听你辩解，继续远程攻击。你躲在盾后看见还有士兵拔出兵器准备白刃战，甚至从高处隐秘地跳下来一只巨人加入了对付你的战场，你赶紧拔腿就跑——

开玩笑的吧？！这关卡没办法进去的呀！

守关卡的士兵一点人话都不听，不论你是装扮成采蘑菇的过路老婆婆还是单纯找他们问路，只要你靠近他们就会抄起家伙一拥而上痛打你，这些士兵全都眼神空洞，智力低下，像一段设定好的程式见人就打，完全没有沟通的余地。

那这样就没办法了…

你架起盾牌，做好准备，大吼一声就往里冲！

“呜噢噢噢噢——！！”

管他的呢！先跑进去再说！

士兵们被你吓了一跳，迅速摆出战斗架势，可你的速度更快，用盾挡住射向你的箭矢，旋风般绕过士兵与弩架没命地向里闯，有好几次箭矢擦着你的身体射过去，你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跑，直到追上来的第一个士兵离你足够近，你才猛地回身，用力一剑扎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士兵就这样倒下了。剩下的人见你如此勇猛，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只有那个守城的巨人——大约两层楼高，相貌恶心的怪异巨人，咆哮着打头阵向你袭来。

“好吧，我们一个一个来。”

你握紧剑，将盾牌举在胸前，毫不畏惧地迎面向巨人冲去。再怎么高大的巨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你不需要砍后颈，只要砍断他们的脚脖就能让巨人摔在地上，在他哀嚎时举剑刺进他的眼窝！

巨人惨死前的尖叫让剩下的小兵都退却了，你踩住死去巨人的眼球将剑拔出，甩掉剑上的粘稠鲜血，大步向前冲去，士兵们纷纷摆出迎战的架势，却敌不过你狂风一样的攻势，你只觉得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太慢，攻击太过无力，你懒得戏弄敌人，爽快地剑剑直刺心脏，每一剑都要带走一条性命，目标精准而仁慈。

两分钟内，关卡内活着的人就只有你了。

你难得有些说不出话，沉默地看着遍地尸体，很难想象昨天晚上你还是个普通女孩，在温暖的房间里喝着饮料打游戏，为学习的事发愁——而现在，你杀了守城堡的士兵，虽然他们都神志不清，无法交流，但你还是选择了杀人，沾在手上的血再也洗不掉了。

你心底竟然一丝后悔都没有。

其实你也很清楚，无论再来多少次，你都会选择杀出前路，不管将来还要杀死多少敌人，还有多少血会粘在你曾经握游戏手柄的手上，你都会选择去杀的。

你握紧剑，装好盾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城堡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