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弗朗]蝴蝶与黎明 第12章 久处亦怦然

1993年的夏天，我拿到了经济学的硕士学位，一边准备继续深造，另一边开始学着打理家里的产业。

也许忘记说了，菲茨杰拉德是波士顿有名的药品企业。

尽管蒂尼和奥德从不要求我对家里产业负责，他们认为我如果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可以放手去做，家里目前有他们已经够了。

我总会有临危受命的那一天，也不想将他们大半辈子辛苦经营的产业拱手让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尝试着开始经营产业。

爱德华在两年前也考进了洛杉矶的高中，与此同时，我预料到1991《终结者2》的出名将给他带来的麻烦，和埃蒙先生提前招呼好了有名的律师团。爱德华只需要在法庭上露个面，就不用做其他事情了。

我询问了爱德华的意见，他在成年前是更希望在母亲身边还是依旧在姨妈一家名下。

让我意外的是，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他愿意继续待在姨妈家。

他说：“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了。我不应该去打扰。尽管……”

爱德华没说完的话，我们都心知肚明，尽管他们是为了钱，为了爱德华·弗朗的名气才假惺惺地表达对他的关心爱护。

官司经过一番纠缠，毫不意外的是，我们胜诉了。爱德华被判给了他的姨妈。

哪个小孩不希望有母亲的陪伴，只不过这么多年的孑然一身让他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依靠渐渐失去了期盼。

散场后，我跟爱德华的姨妈商量着事情。

我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雀斑，胖胖矮矮的中年女人，说：“您得明白，这场官司的胜利是依靠着我家的关系才能够胜利的。不然，现在，埃迪的监护人就是你的妹妹了，你的丈夫也就缺少了在邻里之间吹嘘的凭据了。”我看向远处那个正与陪审团“高谈阔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菲茨杰拉德小姐。”

“每个月的四千美元将会打在你们的卡上，税后的。希望您能够好好待埃迪。”我轻飘飘地又补充了一句，半带威胁的说，“要是没有践行承诺的话，或许还有一场麻烦的官司等着您。”

我跟她聊完后，看见爱德华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我朝他走去，本来想摸摸他的头的，突然间发现，原来14岁的爱德华跟我差不多高了啊。

“我在洛杉矶那里租了间房子，就在你的学校附近。是个不错的去处，虽然我觉得你一大部分时间会待在剧组，但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温馨小屋肯定总比没有好，是吗？”我向爱德华眨眨眼。

“谢谢你，黛薇。”

我被他的一声感谢给逗笑了，笑意晏晏：“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试试考上常青藤大学。对了，你要拍戏，学习时间会相对减少。你是喜欢自己自学，还是更喜欢找个随行老师，来辅导你的文化课？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放假来芝加哥，我给你辅导辅导。”

“黛薇…真的很谢谢你……”爱德华是哽咽着说出这句话的。

我逗他：“都这么感动了，不给我一个拥抱？”

爱德华几乎是不经思考地抱住了我，不一会儿，我就感受到肩膀处的湿润，我轻轻拍拍他的背表达安慰。

终归还是小孩子，对待分离和来自亲人的恶意，还是狠不下心做到不管不顾。

“好了，埃迪，再抱下去就要上娱乐新闻了。”我半是无奈的说。

陪审团中混进了几个记者，他们此刻已经注意到了这边，好在距离过远，他们也看不清我的面庞，身形也被爱德华遮掩了个七七八八。

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为此放弃，娱乐记者特有的八卦让他们蠢蠢欲动。

我轻声在爱德华耳后说：“我可不希望我明天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头榜变成了‘成年老阿姨诱拐未成年少男，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的娱乐新闻。”

爱德华被我逗笑了，松开了我，只是他眼角残留的泪珠证明着他刚刚竭力掩藏的脆弱与泣不成声。

“一切都在变好！埃迪，我们一起加油吧。”我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我无意之间的话语好似成为了未来的预言，一切都在变好。

爱德华在好莱坞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没有了杰奎琳的存在，少了糟糕的朋友，在他的电影之路上更多的是鲜花和掌声，众多影迷追随着他，像追随一轮皎洁明月。

我时不时能从周边人的口中听到爱德华·弗朗的名号，他们有的是对于他小小年纪就拿下多项奖项的惊叹，有的是对于他充满破碎感气质和外貌的赞赏，还有对于他并不美满家庭的唏嘘。

流水东逝，叶落纷飞。几年的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掩埋在岁月的黄沙下，花落结果，岁岁年年。十八岁后我就很少回波士顿了，我在芝加哥买了一栋房子，起因是奥德希望我可以在具有“商业之都”的芝加哥闯出一番事业，能够不负韶华。

又是一年夏。每年八月份他总会来芝加哥，雷打不变的事情。

我问爱德华后天的十八岁生日想不想举办一个party，然后让他熟悉的人都来参加。

爱德华彼时坐在沙发上看书，对坐在电视前返过头的我摇了摇头：“不想要太多人，跟往常生日一样就可以了。”

十八岁生日在我心里是个很重要的过渡点，可惜在美国这个年龄并不能算作成年。尽管美国宪法规定18岁算成年，可绝大部分州统一觉得21岁才能够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成年。

我又想起了三年前令人牙疼的21岁生日宴会，真是上层社会虚假的交际。但是奥德告诉我这是必须的交流，我硬是憋着半口气跟那群虚伪至极又客套无比的家伙进行了几个小时的谈论。

好吧，安安静静的过生日也很不错。

我做出了退步，可惊喜是必不可少的。

总得安排点什么吧，我若有所思地对爱德华所说的就我们两个去看看电影的提议点点头。

…………

一大早起来我就看见爱德华穿戴整齐地在厨房准备早餐，我感叹一声：“你昨天晚上连夜进行了成年培训吗？”

我想去帮忙，爱德华放下手中的刀具，诚恳地说：“今天我过生日，你得听我的，去沙发那里坐着看会儿电视，早餐马上就好了。”

我顺从地走到了客厅，拿起爱德华前不久翻开放在一旁的书籍，在他看到的地方用书签做好标记后，便从第一页开始阅读。

看了差不多十几页，爱德华就叫我的名字了。

看着桌上丰富而又样式精美的早餐，发出一声“哇”的惊呼。

爱德华只是给我拉开凳子，让我坐下后，对我笑笑，就开始吃早餐了。

浓厚的芝士夹在两块柔软的面包之中，一口下去，顺滑的芝士在牙齿的挤压下溶于口腔的唾液中，而粘在面包上的芝士在咀嚼中，微咸与甜味交织出一首两面包夹芝士的诗歌。

“手艺不错。”我夸赞爱德华。

他只是抬头朝我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研究放在桌面上的剧本。

餐后，我把所有餐盘快速洗干净，以便能赶上我要去拿的东西。

“我出门一趟！”我对爱德华说道。

“早点回来。”爱德华只是这么说着。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我有时觉得这一切仿佛像一场梦，一场莫名其妙的绚烂之梦。

“老板，我定制的东西好了吗？”

“好了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欢迎下次光临啊。”

我提着一个很大的箱子回家，自然是引人注目的，一路上，路人没少用打量的眼光看我和我手中的箱子。

更何况，我一推开门就和坐在沙发上面对玄关门口的爱德华正对了照面。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发问，眼神不住地瞥着我放在一旁的大箱子。

我穿好鞋子，提起箱子，走向我楼上的房间：“秘密。……晚上你就知道了。”

爱德华有点沮丧，但是他很快整理好了心情：“那我就期待晚上喽。”

我们两个先是去芝加哥有名的餐厅吃了午餐，又去甜品店吃了点餐后甜点，然后去了爱德华早就选好的电影院看电影。

电影是爱德华选的，名字叫《情书》，前不久引进的日本电影。

我上辈子倒是听过这部电影的鼎鼎大名，只不过没抽出时间去看过。

只不过，我们去电影院的时候，电影院没什么人，我暗想，看来电影宣传不到位。

整部电影的感情美好细腻，看的那一刻，仿佛也体验到了一场暗恋的内敛和遗憾，电影构图发挥的恰到好处的美学更是给这部电影锦上添花。

一场电影看完已是过黄昏。

爱德华低头问我对电影的感受，18岁的他足足比我高了将近十几厘米。

“如果男生勇敢一点，又或是女生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许会有一场谁都不会后悔的恋爱，但面对感情的胆怯与懦弱也是青春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错过，是命中注定，也不失一种浪漫。”

他低头笑了笑。

我们回到家后，我立刻就拿出了之前的箱子，我上楼前，告诉爱德华：“你好好坐着，闭上眼睛！”

爱德华乖乖照做，我放心地上楼拿东西，然后给他们小心地一个一个摆在桌子上。

“好啦！可以睁开眼睛了！”

“哇哦。这真的是太棒了！”爱德华站起身来，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我站在桌前骄傲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用积木搭建起的《终结者2》的约翰·康纳的形象以及另外七八个用亚克力制作的爱德华近几年来出演的电影角色。

“你等等，还有这个。纯手工制作哦，我亲手做的。”我把耗费了大量时间做出的项链递给站在我身旁的爱德华，项链中心还镶嵌了一颗绿宝石。

爱德华的眼睛很好看，我之前一直以为他的眼睛颜色是棕色的，后来在某一次的阳光照耀下，我发现他的眼睛颜色是带点浅色绿的，一汪清水。

他接过项链，沉默了许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黛薇，有句话，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嗯，你说。”我看着突然严肃的爱德华，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其实我……”我们两个人贴得极近，仿佛间我好像听到了爱德华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直觉上认为此时的氛围不对，已经超过了我所划定的和人正常交流距离。

可惜他还没等我说出什么，他说出的那句话就如平地惊雷：“I love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我的脑子好像有一瞬间的宕机，“Are you serious?”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

“黛薇，可能对你来说，这份感情有些突然，但我今天向你表白并不是逼迫你来对我的感情负责，只是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们的关系取决在你。”

“埃迪，你知道的，我只是把你当成弟弟。”我讪讪地笑。尽管在我自己看来这有点渣男发言，但我对爱德华的感情真的只停留在姐弟层面。

“黛薇…你说过的，爱并不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所以我不希望我今天的表达心意成为你的负担，只不过我想要你明白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你眼中的那个邻家弟弟，而是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对你怀有别心的男人。”爱德华冷静地说，顺便还靠近了我一步，瞬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再次拉进。

该死的，这暧昧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再往后退几步，去发现退无可退，后背接触到的是冰冷又坚硬的墙壁。

这种烂俗的电影桥段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真的是令人无比抓马。我内心吐槽道。

爱德华的手臂虚虚地拢在我的身后，他比我高，因此看上去是几乎将我抱住了。眼看着我们两人周边的空气快要飘起粉红泡泡，我的汗毛简直都要立起来了。

我仰头看向他那双被无数人夸赞过的眼睛，之前怎么没发现过他看人原来这么深情，深情得令人牙酸。

我得想点办法离开这糟糕的处境，我小声说着：“埃迪，我有点渴，想喝水了。”

爱德华一愣，没想到我的回答会这么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无奈地转过身去桌子上给我拿水杯。

我趁着这个机会用尽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狼狈地冲刺到了楼上。

等爱德华追上楼时，留给他的只剩一扇紧闭的房门。

我靠在门上，腿软地坐了下来，感慨着：“人生有点跌宕起伏啊。”

我听见门外爱德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黛薇，你只能逃避一时，明天我们得接着谈谈。”

“啧，爱德华，你自己祝自己生日快乐去吧！我要睡了，晚安！明天也不见。”

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准备半夜跑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完结啦！撒花！??ヽ(°▽°)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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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久处亦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