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原神]退休人士座谈会 第11章 霄灯共明时

清晨，老匠人便敲响了往生堂的门扉——今年为海灯节特制的三百盏「玲珑霄灯」，因浮生石短缺全数滞留在瑶光滩。

“不是说还有半日航程嘛，怎么又变成滞留了？”胡桃咬着貘馍卷探头，这是解决桃都地脉事件后，旅行者特意给她带来的点心，至少胡桃在璃月港是没见过哪里有卖貘馍卷。

王耀热情地请老匠人坐下，喝一碗热豆浆暖暖身子，平缓一下焦急的情绪。刚出炉的热豆浆上面凝结着一层豆皮，香甜浓郁，让老人家的确缓和不少。

桌子另一边，钟离不紧不慢地向堂主解释：“浮生石具有反重力的特性，常被用于货船减重装置。一来，货船底部镶嵌小型浮生石，使载重量提升且不易搁浅。二来，璃月船舶普遍安装的「岩鸣罗盘」，也需定期用浮生石粉末养护。短缺导致罗盘灵敏度下降，难以规避瑶光滩的暗流漩涡。”

胡桃理解了，但并没有完全理解：“为什么是瑶光滩？”

钟离沉吟：“或许是瑶光滩附近曾是战场的缘故吧。”

这一片海域曾是魔神战争的主战场之一，古战场残留的力量引起地脉紊乱倒也未可知。

胡桃虽然还是没有彻底明白，可她非常自信地对老匠人说：“放心吧！这件事本堂主能找人解决！”

老匠人被她的豪言壮语一惊：“胡堂主如此胸有成竹，老夫倒也不担心了。”

胡桃点点头：“那是自然，我的大英雄——万能的旅行者，一定能解决！”

闻言，王耀和钟离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睛里读出了无可奈何。

旅行者抱着对亮闪闪石头的憧憬，带着记录本，和派蒙一起冲进往生堂时，正撞见王耀在平板上推演数据。

本着中国人民过节的松弛感，他披着的玄色大氅下露出运动裤边，和一旁穿着精致讲究的客卿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妨，王耀不在乎，客卿也不在乎。

如果多问一嘴，王耀可能会热心地把各地「省服」往你身上招呼。

毫不介意的大国，一手在平板上戳戳点点，一手接过旅行者从北斗船队那里拿来的记录。

平板的屏幕上跳动着璃月港三十年潮汐数据，名为「深度求索」的AI给出了计算结果：瑶光滩附近的暗流改道周期从七日缩至三小时。

“有人在海底做了小动作。”钟离品了一口刚得的新茶鬼山灵芽，下了定论。

王耀非常满意这个新玩意儿：“不错不错，就是最近被DNS洪水攻击，联网不太好使，只能自己输入。等我回去把阿尔揍一顿。”

一看这番场面，旅行者了然，这个任务接下了。

刚出门，还没往瑶光滩去调查，旅行者就被总务司干事拦下：“天权星急召！”

本着做一个任务是做，做两个任务也是做的贪多不怕事大原则，旅行者当然选择去凝光那里探探究竟。

哪怕事态紧急，天权星也不焦虑，示意夜兰递上一册《朝海暮苍号残骸档案》。

见旅行者翻看档案，凝光才开口道：“二十年前在瑶光滩附近海域沉没的朝海暮苍号货船，其货舱里可能存着愚人众走私的邪眼残骸，但因为种种技术原因，我们无法下潜一探究竟。听闻旅行者有扬水制流之能，故而下此委托，报酬么自然是好说。”

还没等旅行者回答，派蒙非常积极地帮着点头：“当然好说！”

本着一鱼两吃的原则，水元素充溢的旅行者潜入了海底，跟着异常的水流游了一段，眼前的场面确确实实把旅行者和派蒙都惊到了。

暗红的珊瑚如血管般爬满船舷，海水中的盐分已将船头「朝海暮苍」四个大字蚀成断续的疤痕。

这艘曾往来至冬与璃月的货船，此刻却在海底裂成三截，像被魔神利爪撕开一样。

船长室墙上钉着的腐蚀的货单在水中上下浮动，旅行者尝试着用元素力还原，果然元素力显示着最后的记载：「承运特殊矿物样本，需避光储存。」

压在航海日志下的半张合影，则定格着大副与愚人众先遣队员举杯的模糊画面，无人生还。

不详的诡谲来自货舱内部，顶着逆流深入货舱，第三层的一个镀银箱最为引人注目，暗紫的力量透过锈蚀的孔洞渗出，将周围海水染成异色。

旅行者回忆起档案上的线报，二十年前，愚人众将试验型邪眼残骸伪装成矿石运输。暗淡的镀银箱体表面，依稀可见「北国银行」封条的痕迹。

事已至此，顺手将此威胁解决是上策，还没动手，派蒙就阻止了旅行者的行动。她指着货箱，摇头再摇头。

定睛方才发现更骇人的情况，附着在货箱间的灰白菌丝，以邪眼泄露的能量为食，在船体裂缝中结出肉瘤状孢囊。

旅行者的大脑飞快地转了一圈，决定先回璃月港。

踏入往生堂时，王耀正蹲在地上摆弄几枚铜钱。这是他从手腕上一直戴着的半褪色的红绳里解下来的，在青砖地面铺成星斗阵，还能在铜钱上见到「开元通宝」四个大字。

听完派蒙积极的讲述，钟离颔首：“菌丝以邪眼力量为食，看来二十年前的沉船事故，倒是让邪眼与菌丝形成了共生体。”

王耀拾起一枚铜钱弹向星图，铜钱恰好卡在「瑶光」星位上：“船队将借大潮脱困，那艘沉船断不能再拖住船队的航路。”他转头对旅行者笑道，“烦请小友再下一次海——用这个缠住邪眼。”

这是个用芦苇编的绳结，穗子上串着七枚颜色各异的晶核。

王耀道：“这个绳结好久没编了，以前还教给过别人，结果自己现在不怎么用，别人倒天天编了挂神社里。”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旅行者听得一头雾水，一旁钟离又道：“七枚晶核是我编入的，也属常见之物。届时还有人相助，旅者大可放心。”

大潮如约而至，在邪眼力量的渗透下，瑶光滩的暗流愈发不平静。

海面突然浮起三十六盏青灯——细看竟是削成船型的往生堂蜡烛。胡桃立于船头，护摩之杖挑起符纸：“旅行者，我来帮你啦！”

货舱内的菌丝突然暴动，却在触及绳结的瞬间温顺如绸。

旅行者引动水元素击穿货舱，邪眼残骸随洋流涌出。暗紫色物质刚要扩散，却被青灯阵圈禁在方寸之间。

“派蒙！——”小派蒙心有灵犀地放出二十盏霄灯，这是旅行者在阿山婆那里像小仓鼠一样囤积的产品。

水元素与霄灯产生双倍的共鸣，激发出加倍的伤害。

夜兰紧接其后，元素爆发，与旅行者共同出招，邪眼力量终成漫天流萤，温柔地落向瑶光滩。

船队得到了浮生石的补充，借助大潮复航，平稳到达了璃月港。

暮色渐沉，港湾泊船。钟离驻足远眺港口，灯笼映得他眼眸鎏金熠熠。远处玉京台传来钟响，混着孩童追逐笑闹声，正待转身却听见青石板路上传来脚步声。

“孩子们真是可靠。”王耀拢着绣有祥云纹的玄色大氅走来，发梢沾着几片红色纸屑，怀里抱着的霄灯尚未点亮。

背后忽然腾空而起三百盏玲珑霄灯，引来港内居民一阵惊呼。

钟离接过对方递来的霄灯，琥珀色瞳孔倒映着漫天霄灯：“自是放心。”

两人沿着街巷漫步，造型各异的糖画在摊前吸引了一大堆孩子，一个孩子抽中了先祖法蜕造型的糖画，引来一群羡慕的目光。

王耀忍不住轻笑，又碍着当事人在此，只好抬手半捂着嘴，此地无银三百两。

钟离摩挲着霄灯的提柄，一脸无奈，忽见对方袖口滑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方才那七枚开元通宝又被整整齐齐编回去了，便道：“此物颇得王兄珍视。”

王耀道：“这是家里孩子给编的，说是按道理，我每年都是本命年。”他的语气里半是抱怨，半是炫耀，“听听这是什么话，哪有年年都是本命年的。”

说虽如此，也没见他脱下来。

钟离莞尔，也不戳破这种长辈夸自家孩子的心态，毕竟之前他在仙人们面前也是这么说胡桃的。

广场忽起惊呼，今年最大的明霄灯正离开锚链缓缓升空。麒麟踏火的灯影掠过璃月港的大街小巷，王耀指指新购的霓裳花笺：“写点什么，该把霄灯放了吧。”

写点什么好呢？

两人思索了一下，不约而同地在笺纸上写下「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烟花声起，万盏霄灯随风远去，点点星火仿佛化作银河倒悬。

钟离望着广场上欢声笑语的胡桃、旅行者等孩子们，道：“璃月这艘大船的锚，终究要交予他们。”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北斗豪迈的笑声混着香菱喊着“锅巴喷火！——”，王耀琥珀的眼睛被暖灯染作鎏金：“这不正是「人」的未来？”

无人注意到，璃月港的岩晶蝶，今夜翅膀上多了一道暗金纹路。它轻盈地落在胡桃肩头，落在旅行者肩头，落在孩子们肩头。

霄灯落处，灯纸化作鱼群产卵的附着基，竹骨被浪拆解为珊瑚礁攀附的支架。海底沉船正化作珊瑚礁，温柔地托起海葵栖息，成为鱼群新生之地。

千帆烬里拾旧锚，一盏霄灯火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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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霄灯共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