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往昔之囚 第12章 花落留声

伴随着正午的钟声与《弥赛亚》圣乐，水晶宫开门接纳各国的来宾，阳光照射在宏伟的大厦上面，每个国家的旗帜都顺着风飘扬。

代表团聚集在海德公园，迎接维多利亚女王走出马车，无数的人群怀抱鲜花，脸上洋溢着笑容。

阿尔弗雷德看见亚瑟跟随在女王身后，台上开幕仪式启动，他的视线穿过漂亮的水晶喷泉，扫过热情的人群，不动声色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家伙悠闲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是在炫耀吗，今日我可是有备而来，好好瞧瞧美国创造。

他们同时想到。

阿尔弗雷德稍稍侧头，两对目光在空中相遇了，在喧闹中擦出微妙隐晦的火花。他故意做出浮夸的可爱笑容，试图让亚瑟在席上笑场，无声的言语透过动作体现。

幼稚。亚瑟评价，目光诚实地转到另一边。美国哪里学来的把戏，这不是很容易让我动摇了吗。

随后人流涌进挂满万国彩旗的水晶宫内，各种工艺品、艺术雕塑琳琅满目，它们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发明、珍奇和产品。阿尔弗雷德走进其中一扇门，这是特意为参会国家们预留的房间。

“Bonjour～”弗朗西斯一眼发现了阿尔，扬起充满魅力的笑容，“声势浩大啊，哥哥我期待着所有人的表现，特别是美国你。连发手枪和航海快艇真是令我印象深刻。”

“法国你真有眼光！理所当然的嘛。”阿尔弗雷德不管他是否真心称赞，他有这个自信。

“ve——我家的白旗制作机也不错哦～”费里西安诺跟在久未见面的哥哥身后探头。

“笨蛋弟弟，这是什么胡乱的发明啊！”罗维诺扯住弟弟的衣角，不让他扑进放着pasta的圆桌。

“罗维诺，和费里好好相处啊。”安东尼奥加入战局试图和平分开意大利兄弟俩。

“混乱的场景，顺带一提我家的造币机一流。”荷兰沉稳地路过，摆出捏着银币的姿势，“如果想复制的话请带许可费前来。”

“好感动～大家充满爱的相处。”弗朗西斯不知从哪掏出来绸缎手帕，开始无实物表演，“当然，英国除外。”

“后面一句话很多余，不过我也同样。”东道主姗姗来迟，亚瑟故意无视弗朗西斯，转头对着阿尔弗雷德说道，“跟法国待在一起？最差劲的选项。”

“那你是最最差劲～”

“啊啊真是够了，我站自己！”阿尔弗雷德才不在意充满火药味的氛围，挤进两人中间，“参加博览会本hero当仁不让！靠创新性产品就能展示我家辉煌的工业，所以这次才不是来做生意的。”

“最近你很活跃啊，美国。”亚瑟露出温柔的笑容，“离开我之后独自获得幸福，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下去。”

“hahaha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阿尔弗雷德有意转移话题，“不过没有比中国帆船更新奇的了。耆英号，是这么念的吗？我没能跟着中国皇后号出海真是遗憾。”

亚瑟也来了兴趣，他不久前对清大获全胜，“神秘的东方国度，哼，就让他们一直沉睡下去吧。”

“所以东方真的遍布黄金？他们的意识体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华盛顿也收藏过瓷器和象牙扇，能制作出这么精致的工艺品可真让人羡慕。”

“什么嘛，你这么欣赏王耀的事就自己去一趟。”亚瑟看出阿尔弗雷德只是单纯好奇，并不想争夺在华利益，于是轻快地说，“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等等我们不是要去见中国吗？”阿尔弗雷德站在甲板上，握着望远镜仔细看去，“那明明是岛国啊，不过小小的也很可爱。”

“祖国先生，贸然前往中国，会让英国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舰队司令佩里回答道，“总统先生打算从日本入手。”

“赞同，绝对不能被他拒绝第二次！”阿尔弗雷德准备亲手写国书，他想了想，加上一句：顺带一提，利用蒸汽动力船，从美国西海岸到达日本，仅仅需要18天哦，超方便～

“怎么样！够委婉吧，也算是入乡随俗？”

身旁的佩里比出赞扬的手势，接过国书，“如果迟迟没有回音，就用礼炮表达尊重吧。”

可喜可贺，看来日本也不是不知变通。阿尔弗雷德跟随女官走入曲折深幽的小径，院子里的松石山水静静的，树木并列着冲向云端，神木垂帘，早樱飘落。没走几步前方就出现一个水塘，残樱花瓣散落在水面，几条锦鲤嬉戏划过。

女官将他带到一间和室前，跪坐拉开竹门，一位少年安静地跪坐在茶艺桌前。阿尔弗雷德明了那是日本意识体。

他不像武士们一样梳着奇怪的月代髻，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在深黑色的暗纹和服上。那是一张漂亮的脸，和阿尔弗雷德明亮到产生强烈攻击性的美不同，那是一种柔和的昳丽，加上常年恪守宫廷礼仪的气质，是一眼看去让人放下警惕的类型。

“初次见面，我是日出之国日本，请多多关照。”

“自我介绍环节！”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板的人， “那我是从独立战争中获得胜利而被全世界认可的未来世界hero，美国！”

“那么美国君，开国事宜在下会认真考虑的。”

“倒是说个具体时间啊，下周之前把结论告诉我们。”

“……我明白了。”

“不过你也没有第二选择吧？”

阿尔弗雷德凑近本田菊，金黄色的发丝几乎要扫到他的侧脸，本田菊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被阿尔强硬地按住肩。

“为什么这么执着当家里蹲呢？让我来救赎你，从此结束锁国的人生。”阿尔弗雷德盯着本田菊深邃无光的黑色瞳孔，蛊惑道，“我会带你进入全新的时代，唯有胜负的新世界。将对手打败，让其下场，自己登场。”

“美国君……”本田菊露出挣扎纠结的神色，他比谁都明白东方的时代开始落幕。那位先生，他的老师，竟然会输给英国，自己也会步入后尘吗。

所有事物都会改变，无论是环境，人类还是国度。耀君，你的教导如此正确。

“你这是答应的表情吧！”阿尔弗雷德掏出随身携带的条约，往上又随意添了几笔，“我可比亚瑟那家伙民主多了，不过是友好通商贸易。”

本田菊端着茶杯，闻言轻声询问：“美国君是从英国君那里独立出来的吧，在下也曾模仿中国活着，从兄长手下离开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咳咳，还真是尖锐的问题。”阿尔弗雷德惊得吞下整杯茶水，收回了搭在本田菊肩上的手，“当然是自由！作为hero可不会后悔，只有独立才能平等地站在对面。”

“不过一个人也会感到寂寞吧。不，请不要在意。”本田菊暗自接道，他自觉和年轻的国度有了深深的代沟，也震撼于周遭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后他会走向什么道路呢，真让人烦恼。

本田菊想过如果不去往外界，就不会见到多余的事物，就不会被牵扯进奇怪纷争，就不用让多余的鲜血流淌。时代推动着太平洋从沉睡中清醒，蒸汽船出现在海边，一切驶向未知的方向。

命运之日啊……

本田菊侧头注视年轻的国度，他如燃烧的火焰，无意识地灼烧周围的一切，将所行所为全部托付于【正义】，以开化之名向新土地进发。他的天赋如上天赐予的礼物，就是作为国家而生。

一个月后，阿尔弗雷德和本田菊在横滨签订《神奈川条约》，欧美文化与商品涌入日本，明治维新推上进程，中日两国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东方的纠葛与阿尔弗雷德无关，他满意于日本的识趣，踏上回国的航路。

夕时的晚霞被东岸的海风从云端缓缓吹落，挂在海岸线的屋角上，将冲入的海流点燃成片片焰火。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望着海面、望着晚霞、望着过去、望着自己。

高速发展的北方工业推着他前进，纺织业对棉花的需求使南方有恃无恐，“人民主权”与“密苏里妥协案”之间的矛盾无法掩饰下去，即将撕裂一个正在痛苦中挣扎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