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机器之心 第308章 第三百零八章 拒绝

“不过，你们想要提前结束他的痛苦，也没有错。”对这事，基尔伯特说不了正确与否，只评价了一句“没错”。

“嗯。”罗德里赫思考了一番，也同意了基尔伯特的看法。

事关生死，这是永远也不能统一的争论。甚至有些人，会把这样的争论当成衡量社会风向平衡的条件之一。但这已经足够了。能尊重并理解自己的观点，这对小警察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认可。

“你是有能力担起这份重要任务的责任的。”和志愿者的“转正考核”不同，小警察需要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支撑。光有一鼓作气，可不行。小警察得从自己的内心，生长出足以支撑灵魂的大树。

不过，现在能得到这两位可靠的警官的认可，小警察又能气势满满地继续工作了。

“没想到，他们敢做这样的决定。”虽然，文件是罗德里赫先签好给出去的。但罗德里赫还是把这件事归给了副手们的勇气。

“敢吗？”一向行事无畏的基尔伯特歪着脑袋，想了想罗德里赫的用词。“算他们还有点勇气吧。”基尔伯特这样说道。

“我接下去的新任务是什么？”基尔伯特的注意力从这两位身上收了回来，说起了正事。

‘最好是个有意思的任务，可是好不容易才跟刚认识的士兵朋友们道别。’基尔伯特心声多少有点咬牙切齿。

“还记得那个二手交易市场吗？”罗德里赫把手上显示着方位的平板递了过去，说出了那个将要去的地方。

“啊？这怎么可能不记得。”不管地图上有没有，基尔伯特都能确定目的地的位置，更何况还是亲身去过的地方。基尔伯特不明白罗德里赫问这个做什么，不要说是一个机器人，就是一个普通人类，也很难忘记那样奇妙的地方。虽然疑惑，但基尔伯特还是接过了平板，仪式性地看了两眼。

再看到了这个地址，又免不了记起了那个一腔孤勇的机器人，瓦西。基尔伯特的情绪一顿，随即又释怀了。

瓦西完成了复仇的愿望，已经和他的主人一起踏入了极乐世界。

基尔伯特还很是贴心地根据卡莉的信仰，调整了悼词。

“我们要再去一次那个二手市场。”看到基尔伯特的神色，罗德里赫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地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基尔伯特的神色还在怀念，对话却没落下。这种级别的一心二用，对于DRN机器人来说，是基本功能。

“就在今天晚上。”

“咦？！”基尔伯特惊的直接从怀念中跳了回来，伸着脖子惊讶地反指着自己。

“我？”基尔伯特可还没忘记二手市场，夜间专场是留给谁的，

罗德里赫点了点头。

“是要清剿他们吗？”基尔伯特的预想很不乐观。一群不受控的还能自由交易的机器人，让他近距离去接触，基尔伯特想不出其他更加和平的理由。

“我可不会去做卧底”几乎是同时，基尔伯特在飞速地计算拒绝的代价。

“但是这个任务，非你莫属。”罗德里赫的话在基尔伯特的反应之上，又加了一把燃料。

深夜的市场是独属于机器人们的世界，这个活在警局势力范围内还真只有DRN机器人能干，又因为DRN机器人本就剩下的不多了，其他能选择余地。基尔伯特是越推演越狭小，越推演越气愤。高速运转引发了机体高温。这股热浪烧干了周身的水汽，让基尔伯特的皮肤像岩浆一样滚烫了起来。

“本大爷才不会去做他们的卧底！”基尔伯特的声音大了起来，眼睛亮起炽热的红光。手中的平板，被挤压扭曲，像极了那具被垃圾处理站碾碎的DRN机器人。

平板爆出火光，随即开始融化。一股黑烟从破损的平板里冒出，元件被烧焦的味道开始蔓延。

罗德里赫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扑了一脸，又被那股焦味呛到了。

“咳咳。”罗德里赫忍不住以掌掩鼻，在剧烈的咳嗽中，罗德里赫开始怀疑，这个交易市场还有必要去吗？如果，仅仅是在那个地方呆过几个小时，这般的萍水相逢，基尔伯特的情绪就爆发成这样。

难道还不能证明基尔伯特对其他机器人的牵绊吗？

先前和副手们谈话的时候，罗德里赫只做了隔音，没做完全的隔绝。士兵们恪守命令，也不会找理由多经过这里。但是，随着那股焦味愈发强烈，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和骚动。

‘这个味道不像是平板能做到的。’罗德里赫咳嗽着，对这股异常的焦味有些不详的推测。

“咳咳，基尔伯特，冷静一点。”罗德里赫终于开口，试图唤醒基尔伯特的理智。“不是要端掉那里!”

平板被彻底融化，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黑色的塑料烧焦物，从基尔伯特的手指缝间滴落下来，砸在松软的草地中。

“砰！”一声爆音响起，随后便是“丝丝”的漏气声。基尔伯特身上的高温，硬生生把史密斯送的冷却剂的喷口，烫飞了。液化在金属瓶中的冷却剂正在不断往外露。出气口正对着基尔伯特的胸口。

罗德里赫的话，及时地传入了基尔伯特的接收器，再加上冷却剂近距离作用，基尔伯特总算冷静下来了。

“啊。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基尔伯特一低头，就看到自己手里捧着一滩不明黑色。

“你不记得了吗？”罗德里赫谨慎地问道。

“我记得我刚才很生气。”基尔伯特没有失忆，生气的缘由，过程，他都记得清楚。只是那块平板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即使死在基尔伯特的愤怒中，也没能换回基尔伯特的清醒。

“抱歉，刚才我……”基尔伯特试图给自己的行为下个定义。

“只是有些失态罢了。”罗德里赫替基尔伯特下了定义。被熏的灰头土脸的罗德里赫乐观地认为，基尔伯特能记住发生什么，也就能控制住自己。对于基尔伯特来说，失态好过失控。

“对。我刚才是在生气。”有罗德里赫的“背书”，心大的基尔伯特很快越过了这个坎，还不忘重申一遍自己的立场，

“我是不会去卧底他们的。”

“先去做离开的准备吧。”罗德里赫能宽容地为基尔伯特刚才危险的举动做辩解，却不肯直言回应基尔伯特这句话。

基尔伯特还想说着什么，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收拾包袱了。

不用照镜子，罗德里赫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趁着没人，罗德里赫赶紧找了个公用的洗漱台，整理了一番仪表。

“刚才，没事吧？”罗德里赫刚清洗好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一个身影偷偷靠了过来。

罗德里赫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人竟然是史密斯。也难怪，刚才这番动静，很难不引起关注。

“你是指谁？”基尔伯特和史密斯之前刚萌生的友谊，罗德里赫是知道些的。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史密斯队长这下来是在问谁了。

“当然是你和基尔伯特都是。”史密斯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还安全吗？基尔伯特还安全吗？”

“当然，我们都很安全。”罗德里赫额前的头发还有些水珠滴落。从这话里，史密斯找不出勉强的成分。

“刚才的事我暂时先压住，别让事情扩散了。”史密斯转头看向刚才发生冲突的位置，有士兵已经遵从他的指示，正在清理落着黑色烧焦物的草地，要不是自己的身份会引来麻烦，史密斯都想自己去铲草皮了。想到这，史密斯更加不痛快了。

“多谢。”罗德里赫拍着落上灰的外衣，低声道谢。

“不过，回头我还是得上报上去。指责所在，你见谅。”史密斯不想隐瞒罗德里赫之后自己的打算。

罗德里赫闻言，回头看着愁眉苦脸的史密斯，“已经很麻烦你了。”

“唉，不用，我也是为了那小子。”史密斯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快把一年份的叹气名额都用完了。

“你说基尔伯特那小子，怎么就是一个机器人呢？”洒脱威严的队长，此刻，因为基尔伯特，愁的像个老头。他曾经因为基尔伯特的身份而忌惮，也因为这个身份带来的超强能力而佩服。在更深入互相了解后，史密斯认可了基尔伯特是他的好友。

谁想到就在基尔伯特要离开的最后关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事。

“……”这问法，罗德里赫可回答不了。

“算了。你们都安全就好。”史密斯拍了拍罗德里赫的肩膀，叹着气就要离开。

“我就不跟那小子道别了。”史密斯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样面对基尔伯特，只得落荒而逃。

“基尔伯特，”在史密斯转身后，罗德里赫开口了，“他是为了他的朋友而生气。”

背对着罗德里赫的史密斯脚步顿了顿，继续无言地迈开了步伐。只不过，这脚步声听起来似乎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