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要和千手柱间谈,你们先出去。”
走进来的宇智波泉奈很自然对着满屋子木叶的人发号施令。
他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先是看了他那张标准宇智波的脸,又看过千手柱间的表情,居然也就真的退了出去。
“泉奈,你哥哥来了吗?”
泉奈对他的问题嗤之以鼻,“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你以为他会第一个找你吗?”
千手柱间对这个问题报以宽和的微笑。
泉奈心中涌出一阵憎恶的恶心感。哥哥来的话,确实会第一个找这个男人。
他那可怜的哥哥。
他那温柔心软、在意感情、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哥哥。泉奈近乎讥讽地想。
竟然对外人敞开心扉的哥哥!
哥哥需要被保护这件事,泉奈很小就发现了。
在父亲为哥哥的天赋惊叹、为哥哥的战绩骄傲的时候,泉奈却敏锐地发现了哥哥柔软易受伤的内在。
与千手柱间分手之后,哥哥不再是曾经那个率真的孩子,他展现出了冷酷的一面,傲慢的气质让族人们不敢亲近。
父亲越发的放心,认为儿子变得成熟坚强,然而始终观察着哥哥的泉奈却得出了相反结论——哥哥成为了一个多情善感的人。他外表的不近人情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软弱。
宇智波泉奈看着宇智波斑从重伤的族人家中离开,少族长不为所动的表情引起了族人们的些许诟病。
原来哥哥是一个软弱的人。泉奈冷酷地分析到,他很容易受伤,又很不擅长忍耐疼痛。他只会笨拙地用冷漠的外表拒绝外界的伤害。
原来如此,所以哥哥需要我的保护。意识到这件事时,泉奈小小的心脏被快乐和自得胀满。我会帮助哥哥做他应该做的事。他暗自在心中承诺。
那么优秀的哥哥,那么强大的哥哥。泉奈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利用哥哥对他的爱而操控哥哥,他只是头晕目眩地想,哥哥需要他的帮助,他会让哥哥坚强起来,成为家族最优秀的领袖。
在这之后的时光,泉奈一直把这项任务完成得很好,他敦促哥哥拿起武器战斗,背负一族的使命。
然而死亡让他失去了对哥哥的掌控。此刻面对着生前的仇敌,泉奈痛恨地意识到,他的死亡让他的哥哥落在了这个男人手中。
他错得离谱,泉奈越发明白这个事实。他不应该死去的,他怎么能死去呢?哥哥一个人在世上颠沛流离,伤痕累累。哪怕是瞎了,残了,失去力量了,他当时也应该不惜一切活下来。
然而比起憎恨自己,泉奈更憎恨眼前这个男人,千手柱间,他用他半吊子的梦想欺骗哥哥,骗走了哥哥的爱和信任,却不珍惜他。
他不珍惜哥哥。
这个认知让泉奈心碎——哥哥爱的那个人,对他毫不珍惜,一直一直在伤害他。
他再没能在哥哥眼睛里看到曾经的那种明亮神采。而这个男人,击碎了哥哥对世界期待的这个人,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沾沾自喜哥哥对他的宽容接纳。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种伤害哥哥的人还拥有哥哥的爱?
“千手柱间。”泉奈注视着他,与斑相似的写轮眼让千手柱间一阵恍惚。他静静地问道:“在你做了那些事后,你怎么有脸出现在哥哥面前?”
千手柱间放在桌上的手猛地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毕露。对着泉奈脸上看似好奇的表情,千手柱间艰难地张了张嘴。
“泉奈,我已经改变了想法……”
“我不想听。”宇智波泉奈冷冷打断他,“这些话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我只知道,你欺骗了我哥哥,以结盟的名义利用了宇智波,而在你的村子里,宇智波始终没有立足之地。”
“不,我们的本意真的不是那样的,而且千手也消失了……”
泉奈对他口不择言的辩解毫不在意,只是冷静地诘问他:“刚建村时你弟弟带人排挤他,你知道吗?他付出了全部心血却被人恶意污蔑,你知道吗?他是为了你一直忍耐,你知道吗?”
千手柱间哑口无言,半晌艰难地开口,“是,我知道错了,我后来一直在后悔……”
“是的,哥哥原谅你了,或者说从没怪过你,哪怕你从身后杀死他。”
语言的锋利更甚刀剑,千手柱间弯下腰,只觉得胸口刀剜一样的痛。
“但是我不原谅。我要求哥哥和你分开,是的,哥哥答应了,因为,你知道的——对哥哥来说,我比你更重要。”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什么声音?
啊,千手柱间恍然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心跳啊。心脏疯狂地在胸腔里乱跳。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茫然地捂着胸口,注视着糟乱的房间。各种物品被撕裂成碎片,墙壁岌岌可危地支撑着屋顶,木质的地板被胡乱掀起。
查克拉失控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对了,斑,斑在哪里?
“柱间!你怎么了?你的查克拉忽然很混乱!”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千手柱间猛地回头,看到了满脸焦急正瞬身赶来的宇智波斑。
“斑!”他眼睛一亮,高兴地扑过去抱住了他,“你在这里!刚刚有人说你要抛下我!”他不假思索地委屈控诉道。
“不会的,柱间。”斑无暇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不住地用手顺着他的脊背安抚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泉奈……”千手柱间终于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一脸僵硬地向旁边看去。
“哥哥。”
宇智波泉奈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上一道不起眼的划痕,血液正缓缓地从伤口沁出,在他白皙的脸上流出一道显眼的痕迹。
“哥哥。”他低声叫道,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欲说还休地看着宇智波斑。
无言更胜有声。
“泉奈!”环抱着他的温暖一瞬间就离开了他,斑已经惊慌失措地抱住了泉奈,“泉奈,你还好吗?”
柱间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我没事,哥哥,只是一点小伤。”宇智波泉奈低声对斑说道。“刚刚我和千手柱间说你们的婚姻恐怕有问题,他情绪一时激动……”
千手柱间只觉自己全身发凉。
“柱间。”斑有些责怪又歉意地转头叫他。
“哥哥,这又不怪你,这明明是千手柱间自己的问题!”宇智波泉奈不满地叫起来,“前两天木叶对我们发了官方通告,说千手柱间与漩涡水户的婚姻始终有效,让我们好自为之!哥哥,他让你丢了好大一个脸!”
“什么?!”千手柱间如被五雷轰顶,他一下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小纲……”
他看了眼泉奈,心知必定是泉奈在挑拨指使,不然直肠子的小纲根本想不出这种招数,但小纲确实出于自己的意愿做了这件事。
斑歉疚地看着他,“柱间,抱歉,我们可以之后……”
泉奈蛮横地打断了他,“哥哥,跟这种骗婚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柱间不是故意的。”他听到斑无奈的辩解。
“斑,对不起,我……”
千手柱间语无伦次,刚刚发生的事情和现在得知的麻烦让他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从没想过这些。
千手柱间从没把漩涡水户和宇智波斑放在一起比较过,他从未将宇智波斑与任何人比较过。
他也从没把和斑结婚这件事与从前的婚姻混为一谈。
不,不是他不尊重水户或其他人,他很在意水户,也很尊重她。但是,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之前和水户的婚姻就是婚姻,和发生他人生中的、与斑无关的其他事没什么区别。可是斑,他要和斑永远在一起,他要借助所有的形式、所有的力量,让他和斑接近一些,更接近一些。他要和斑结合,他要做离斑最近的那个人,他要最了解斑的内心、最接近斑的灵魂,最好能和斑不分彼此。所有的,所有能让他做到这些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我,我没想到,我不知道……”
千手柱间混乱地低语,他完全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做什么。
宇智波斑一把抓住他的手,干燥的触感和沉稳的力度让他一下安定下来,“柱间,没关系,你我心里清楚就好,我们都是死过的人了,还要在意这些吗?”
千手柱间抬起头来,宇智波斑嘴角的微笑狂妄而耀眼,“你会在意世人的毁谤吗,柱间?”
“不。”千手柱间牢牢地回握那只手,“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如何看我。”
“旁人会误解你,可是我会吗?”
千手柱间贪婪地注视着宇智波斑傲慢的笑容,“你永远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他喃喃道。
你知道我的懦弱、贪婪与不可救药,然而你爱我。
他眼眶发热,第无数次想跪在宇智波斑面前,颂赞神明无私的救赎,可是心底卑劣的一面又想把他锁在自己的怀里,不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和事进入他的眼睛里。
“那不就得了?这点小事,你怎么这么慌张?”
千手柱间贪婪地望着他私有的神明。直到宇智波泉奈嘲弄的眼神惊醒了他。
“哥哥,你之前答应我的。”他撒娇地对宇智波斑说。“我不要和这家伙成为家人。”
千手柱间看向宇智波泉奈,目光大概很可怕,可他控制不住。
毕竟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泉奈死去的日子太久了,但他本不应该忘记的,千手柱间想。
在千手柱间顺风顺水的前半生,宇智波泉奈对他来说是唯一一个真正的敌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宇智波泉奈是他无法战胜又必须战胜的对手,宇智波斑对弟弟的爱让他几乎无计可施。直到在扉间的帮助下,他彻底地赢过这个男人,得到了斑。
“柱间!”
斑严厉的警告让他回过神来,他收回目光,嘴里发苦,说不出话。
怎么没有早些看出这段感情中的隐患呢?他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一头扎进斑的温柔对待中,全然忘记了曾经的过错和他带给斑的伤害,之前他认为的感情顺遂发展只是建立在斑的容忍和宽宥之上。
“柱间。”斑皱着眉看过来,在看到柱间失魂落魄的模样后,他的眼神逐渐软化,带上了让柱间难以忍耐的歉疚和不忍,“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两人都有过错。这次是我对你不起。但是,但是……”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我不能让泉奈受到伤害,我无法容忍那些事情发生在泉奈身上。”
应该快完结了。话说宇智波斑这个男人好魔性啊,他把我完全带歪了。我最开始的大纲是以佐助为主角的,宇智波斑是佐助的同伴加灵魂导师。但是这个人真的有毒,越写我就越迷恋他,就是,我知道他有很多缺点,但是那只会让我更爱他。
于是剧情彻底歪了,主角都变人了。太失败了。不过写得挺开心的,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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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