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来信 第5章 回头望

把事情说开后宁无溪便没有什么顾虑了

许紫霄向宁无溪承诺绝对不会把他一个人留下，罗霆则是带他去幼儿园看要不要上

“我……我不想上幼儿园……”奶奶之前也有让宁无溪上幼儿园的打算，但是被女人阻拦了

男人在那一天给奶奶打去了电话，内容宁无溪不知

只是在房间外蹲着的时候，女人上前一把将他扯到另一个房间，把他摔倒床上，冷声说到：“你让她操心多久，你爸就会虐她多久，我想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宁无溪双眼含泪，抬头望着女人

乔懿看着这双眼，想起来曾经被乔峰那般逼迫的女人，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中要把宁无溪赶走的心思再一次坚定

她睁开眼，眸中有宁无溪无法理解也不敢直视的黑

“你……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她对你有多好，而你的存在又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当初是真的不应该留你在家，废物一个，如果把你扔了，或许她也不用……”

话未说完，奶奶推门而入，她明显听见了乔懿对宁无溪说的话，推开女人把宁无溪抱在怀中

宁无溪见奶奶来了，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放声大哭

奶奶一边摸着宁无溪，一边对乔懿说：“小懿，他也是你的家人……”

乔懿冷冷地看着奶奶，也许她是想说些什么的，话到嘴边还是吞了进去

“你愿意养他就养，别后悔。”

……

之后就是男人回家，宁无溪被接到罗家

……

许紫霄听宁无溪说完这些，一双眸中有水光忽现

她看向罗霆，对方接收到眼神示意，转身除了房门

许紫霄摸着宁无溪的脸，轻声开口：“小溪现在不想上学，我和叔叔就让你延一年好不好？你本来13年就该上学的，让你今年在上可不可以呀？”

宁无溪不知道走程序要多久也不知道有多麻烦，点点头重新埋在了许紫霄的胸膛

……

2014年1月31日

春节期间车水马龙，豫城的烟花在全省那是出了名的，最近听说人民广场大年初一晚上有一场持续一个小时的烟花秀，有别的地方的人慕名而来

许紫霄计划着带罗烨和宁无溪去广场凑个热闹，大早上就开始准备

“哥哥醒啦！快快快帮阿姨看看，我们怎么去！”许紫霄听见下楼梯的声音，眉眼含笑转头看见宁无溪揉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下楼

宁无溪：“我们……不开车去吗？”

许紫霄：“嗨，这个等会再说……开车和坐公交，哥哥想怎么去？”

宁无溪没坐过公交车，以前奶奶要是想带他出去一般都是坐车，鲜少有坐公交车的经历

“坐公交车……会很麻烦吗？”他之前也听罗霆说过，这个时间段公交车会很挤很挤，也许他们一趟都赶不上，回头又要等上半小时一小时的

许紫霄摸摸他的头，说：“那肯定麻烦呀，找不对时间我们就赶不上了，但是嘛阿姨想坐公交车去，有个体验感是不是呀？”

宁无溪则不认同

罗烨还小，宁无溪和他们就算能挤，那还有个更小的小孩呢

宁无溪把自己的想法跟许紫霄一一说明，许紫霄眼里有流露出心疼和难过

什么更小的小孩，宁无溪自己也是个孩子，不过也是四岁

但看着宁无溪这样为他们考虑，许紫霄也只能暂时的放下坐公交车这个想法

“或者，我们下次一起去莲塘玩呀！到时候就可以坐公交车了。”宁无溪懂阿姨的难过，阿姨就是因为坐不了公交车而伤心，自己虽然想为弟弟着想，但阿姨也不能放下

许紫霄心头一跳，终还是没说什么，把他抱起去到花园

宁无溪习惯性往旁边看了一眼，见窗户紧闭，他疑惑的问：“奶奶家没人吗？”

许紫霄当然不敢告诉他，乔家已经从绿地搬走，她只能编造谎言说是因为大年初一奶奶他们要回老家，所以才没人

宁无溪当然信了

宁无溪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从这里搬走啊，我想和奶奶说。”

许紫霄：“等你和弟弟上完幼儿园。”

宁无溪上完幼儿园罗烨应该还有一年要读，那时候可以先给宁无溪找个小学

等罗烨也读完幼儿园，他们就搬走

至于乔峰一家……

许紫霄本来不想管，但涉及到宁无溪能不能安稳呆在这里，许紫霄以后会好好和他讲这件事的经过，至少不是现在

……

去往人民广场的过程十分艰辛，比坐公交车好一点，当然主要是因为就算开车路上也是车，堵车这种事在这种时候那叫一个常见

等红绿灯的过程中他们后面那一家别墅的人打电话过来，说连续等了两班都没能找到空位置，他们现在已经准备回家开车

许紫霄告诉他们，可以尝试坐第20班，从莲塘转车可能会比较好点，那家人连忙道谢

“他们也是最近才来豫城吧？是该多帮帮人家。”罗霆开着车，听见许紫霄的话才对着一脸疑惑“这是常识他们不知道吗”的妻子解释

许紫霄了然，随后侧身对后座的宁无溪和罗烨说：“宝贝们，还好吗？要喝水吗？饿了吗？”

宁无溪连连摇头，罗烨有样学样，抱着宁无溪不撒手摇头表示“不”

一年来罗烨也在学着讲话，他开口的第一句是“小溪”，许紫霄当时开心快要跳起来，说：“太好了弟弟会叫哥哥的名字了。”

宁无溪很喜欢这个弟弟，因为弟弟很黏他，之前他刚来时一直不敢多抱罗烨，现在已经能主动照顾罗烨了

罗霆说，这叫无师自通！

许紫霄反驳，不，这是无师自抱！

罗霆当然不敢反驳妻子，连连说是

但心里面却是在想，哪来的自抱啊，自“爆”还差不多

当然，他这话是不敢说的，除非他不想回家

……

人民广场这个时候人满为患，大家平常好像都喜欢呆在家，但是已到这种时候便会显露出豫城人民的真实面孔

这叫什么？这叫“城魂”

这才两点半，广场上就全是人头——这是宁无溪说的

罗霆告诉他，不能说“人头”，得说“人”

宁无溪坚守自己的想法，严肃地看着罗霆：“就是人头！”

许紫霄笑着调侃，两点半都算晚的了，去年那个秋水广场还有喷泉表演，那才叫一个人头攒动

比起人民广场，2月1日秋水广场的喷泉秀才是真正吸引人的

宁无溪只愣愣的听着，心里想奶奶以前也没去过，他长大了要带奶奶去……

嗯……不行，还有许阿姨和罗叔叔，还有弟弟

一家人都要一起，不能少人

3岁的宁无溪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带奶奶脱离苦海，十五年后的宁无溪永远做不到了

……

“小溪，快过来坐！”许紫霄铺上早已准备好的地毯

这个时候，不准备点东西那是不可能的，光在这里站着，她和罗霆受的住，表面上看的话宁无溪也不会有多大怨言，但是罗烨就不一定——磨人精

让宁无溪一直抱着罗烨也不可能，她和罗霆得心疼死

虽然宁无溪不会说半点坏话的

吃了点在家就准备好的零嘴，罗霆从外面带了一点热罩子

宁无溪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些“小珠子”，小小一个整整齐齐地搭成一个小方块，有绿的也有白的

一口咬下去，第一感觉是特别软特别糯，但是不粘嘴

宁无溪很喜欢吃甜甜的食物，他从吃的第一口眼里就发这光，层层叠起的小团子在宁无溪眼里就想是电视里的仙丹

反正他很喜欢就是了，小孩子不会形容，不管不管

……

先前在电话里向许紫霄诉苦的一家人终于是来了，他们特意和许紫霄约好地点，手上提着一袋子东西匆匆赶来

“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啦？”许紫霄忙唤他们坐下，忍不住看向那家先生手里提的袋子

肯定有辣椒，太香了，隔着袋子都能闻到熟悉的麻辣香

那位先生先是摸了摸罗烨，又拍拍宁无溪的肩，笑着夸宁无溪“有个当哥哥的样，会照顾弟弟，恰噶！”

宁无溪被他说的害羞，装作不在乎般骗过头，但眼睛里全是笑意

先生打开了袋子，许紫霄在看见油炸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是哪家店的

“噢！是不是……那个中山路还是哪边来着……叫什么……”许紫霄皱紧眉头苦思冥想，还是没想到

“金筷子！”罗霆笑着接上了妻子的话

“对对对，就是金筷子！”许紫霄蹭蹭自己的丈夫，话里话外的笑藏都藏不住

那家的先生和夫人忍不住也开始狂笑，引得旁边的人疑惑地朝这边看来

宁无溪也笑，罗烨还小不懂在干什么，但是哥哥笑了，他也就笑了

先生给了宁无溪一串炸年糕，夫人则轻声让宁无溪慢点吃——毕竟还是辣的

不一会那家的小孩也来了，一家人嬉笑着向许紫霄他们告别，转身融进人群之中。许紫霄则不停地吃着油炸，嘴里念叨“百来年没去金筷子吃油炸了，怀念啊……”

一时间不知身处何地。往后宁无溪回想起这时候的情形也会忍俊不禁，他在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和事，小时候的一些事他也会慢慢忘却，那时候宁无溪只恨为什不写日记，好歹以后也能给罗烨讲讲小时候的趣事

但没写就是没写，无论几岁的宁无溪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靠着微弱的记忆填补内心的遗憾

……

夜晚8点，烟花秀正式开始

有关烟花的记忆宁无溪早已记不太清，他只记得在他还没看向烟花的方向时，许紫霄和罗霆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小溪，回头看！”

宁无溪回头

许紫霄抱着罗烨，罗霆张开双手准备等他扑过来

“砰——”

五彩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巨大的声响让宁无溪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只顾着愣在那里

点点繁星装饰着许紫霄他们身后的天空，散落的烟花化为金丝线从天空坠落

如果非要宁无溪形容，那就是夜幕之上的烟花笼罩着夜幕之下的人们

金线缠绕，火树银花

宁无溪眨眨眼，在下一束花盛开之前，他他像只鸟儿飞向了枝头

此时此刻，四个人抱在一起

天光大亮

少了点，下次补上

2025.02.03，初八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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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