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窗帘轻动,一束阳光撒下唤醒了床上正熟睡的少女。
周依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伸手摸向自己的床头,看着手机上星期六的字眼,简直幸福地要笑出声。
“终于放假了。”
她嘴里嘟囔了声,翻个身便又要进入莫奈花园,睡回笼觉了。
忽然,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周依眯着眼睛拿起,见有人给她了发条语音,便随手点开,闭目聆听。
“依依啊,醒了吗?下午你去趟机场,你哥回来了,到时候去接接他。”
周依抱着被子,嘴里含糊道:“妈你说什么呢,我独生女一个,哪来什么——”
她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眼睛猛地睁开,拿着手机就翻身坐起,满脸惊恐道:“回来了?”
语音自动播放着下一条语音信息:“虽然你跟司远没了联系,但妈妈知道你还是想着他的。那件事毕竟都过去几年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之前你们关系那么好,小时候你还……”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不断穿出,但周依却听不太进了。她呆愣愣看着窗帘缝隙处那抹耀眼的阳光,思绪被无限拉扯,飘飘荡荡,一下就溜到了七年前……
那时六月初的太阳已经带了几分炙热,天上没有一丝云彩,阳光直射而下,就连空气都被晒的扭曲变形。
周依坐在照相馆门口,看着不远处互相整理仪容的两人,不由觉得虚幻。
她今天是来拍全家福的,跟她妈妈,还有那个她不怎么熟悉的中年男子。或者说,她改开口叫爸爸。
“依依快回来啊,坐那干嘛?”
一声轻唤让周依回了神,她默默抬头见张舒欣正朝着自己招手,轻声应道:“知道了妈妈,就去。”
周依起身嘴角咧了咧,像是在苦笑。
她的童年并不美好。在张舒欣离婚前家里的争吵打骂好比三餐,日复一日,哪怕曾经两人有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身心的摧残。
后来她便和张舒欣搬了出来,虽然那时只有她们个人,但日子也算过的充实。她以为她们会以后都会是这样安逸的生活,只是没想到后来张舒欣会遇到别人。
开始这两人都不准备举办婚礼,说是年纪大了简简单单领个证就行。可没过几天他们又不知道商量了什么,最后还是匆匆办了婚礼。
给周依的感觉就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戏台班子,各自唱着属于自己的戏码,接下来是否水深火热,她不知道。
张舒欣上前拉过周依,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问:“程毅,你见司远了嘛?这马上拍照片了,不好让摄影师等着呀。”
程毅愣了愣,四周环视一圈,忽然眼神一定,抬腿就向照相馆门外走去,啧声道:“这小子。”
周依眼神也随之望去,就见门外站着那个人的儿子。
只不过,她对他印象不是很好罢了,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那人就一脸寒霜,活像是欠他千八百万似的。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后来从程毅嘴里知道的,要不是听见过他说话,她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哑巴。
或者……是个木头,就像现在这样。
炎炎烈日下,程司远已然被晒的满头是汗,脸颊也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像是快要中暑。见程毅开门走出,也只是恹恹地抬着眼皮瞥了眼。
“怎么不进去拍照?”程毅问。
“全家福?”程司远反问道:“你不觉得可笑嘛?”
程毅眯了眯眼睛,拽着他推门而入,还不忘道:“要是觉得好笑,那就拍照的时候好好笑。”
程司远冷笑一声,刚想开口说话,抬眼就见周依已然站好位置,显然是在等他了,不由感觉心里一阵憋闷。
他以为他冷硬的态度让对方知难而退,只要她能跟自己一样反对,那这两人多少也会有些顾虑。至少……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在一起。
“司远来了。”张舒欣笑道:“站这吧,和依依站一起。”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团笑着的棉花。
程司远抿了抿嘴唇,像是无奈似的叹了口气。棒打鸳鸯的戏码他终究是演不出来,无可奈何也只能接受,但要叫他和对方一样笑脸相迎,却是不太可能。
他被程毅按在身前,看起来是和周依是站在一排,但两人相隔的距离怕是能再站一个人了。
“来,看这里,要拍啦。妹妹和哥哥靠得近一点,笑一笑,太严肃啦。”摄影师看见他们四人站好,连声招呼道。
听到这句话,周依和程司远均是一愣,显然都被他口中的称谓吓了一跳。
不过,也是。
周依轻抿着双唇犹豫不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动还是不该动。
她眼睛微微扫过身侧,发现程司远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她心里一紧,急忙别过眼,身体都跟着变得僵硬起来,嘴角扯了扯,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开心一点。
但奈何心中苦涩波涛汹涌,哪怕她之前再怎么假装不在意,现在也是不能了。她嘴角抽动,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上扬。
张舒欣也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她伸手拍了拍周依的肩膀,往程司远身边拉的同时也顺势拉的离自己近了些,说:“依依没事,别紧张。”
周依很懂事也很听话,自然明白张舒欣的意思。
她深呼一口气、抬头、嘴角上扬,露出自己亮晶晶的大白牙。酒窝深深,卧蚕隆起,一派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模样。本来她就长得不错,这一笑起来就更可爱了。
而程司远就像是没听到摄影师说话一般,依旧一脸漠然,紧闭着嘴巴,没有半点儿要笑的意思。
程毅看了眼张舒欣,也伸手把程司远往周依身边推了推,让他们挨得更近些。
尽管程司远心中满是不情愿,但他还是离周依近了不少。之后便不再动,他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诶对,妹妹笑的很漂亮,哥哥也笑一下,然后牵着妹妹的手,看镜头。”摄影师的声音再出传入他们耳朵。
程司远皱了皱眉,在这冷气开得十足的房间里,刚刚那没来得及散发出去的热,这会儿就像是一团火,憋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让本就不太舒服的他更加耳鸣目眩。
程毅见他还没有动作,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那虽然力道不大,但程司远正值恍惚。这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住身边的东西稳住身形,周依站的离他很近,也下意识的伸手去扶。
刹那间,“啪”的一声,程司远猛地抓住了周依的手臂。
他本就比周依大三岁,又是男孩,再加上周依本就不太高,在同龄的孩子里也算矮的,比较之下他要比周依高了快两个头。
这一抓程司远没收力,竟险些要把周依连带着一起拽倒。
周依被这股力拉地往前走了一步才稳下来,吃痛的紧咬着嘴唇忍住没有出声。
程司远一惊,脸上的表情再也不是冷冰冰的,木头人也稍微有了点人气。他刚站稳脚步便像拿了烫手山芋般立即松了手,说道:“抱歉,没站稳。”
声音里的疏远让周依的心猛地缩了一下。她尴尬地收回手,摇头道:“没、没关系,你小心,别摔了。”
说着,偷偷把自己微微泛红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张舒欣见这场景,连忙出声劝阻道:“程毅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程毅刚想开口训斥,但听到这话又瞬即闭了嘴。他压下心头的不悦,说:“司远,别闹小孩子脾气了。人家要你笑你就笑,快牵着妹妹的手站好。”
程司远垂眸沉默几秒,站回原来的位置上,微微扬起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又随意牵起周依的手。
但手掌相触,他心里却倏地一震。
好冰,是在害怕?刚刚……弄疼她了?
想到这,程司远心里不由生出一阵奇异的感觉,牵着周依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风波过后,摄影师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位置,“咔嚓”一张全家福就拍了出来。
全家福上,男孩牵着女孩,笑容浅浅,未达眼眸。那稚嫩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淡淡的清冷,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很是深邃,让人看不到底。
那被牵着的小女孩却是不同,她笑的很是开心,天真烂漫说不出的活泼。只是在照片没有拍到的地方,那只没被牵起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指尖都发白了。
那年,她十一,他十四。他们有了家。
原先周依和张舒欣住的是公寓,只有一室一厅,现在结了婚便不能再住了。程毅的家虽然大,但也只有两室一厅,他们夫妻自然是住一间,可周依和程司远却不行。
无可奈何,两人商量之后决定都搬家。
但考虑到周依年龄小,怕离了远了上下学不安全,所以就在她学校不远处租了房子。只不过离程司远的学校却是远了点。
尽管程司远对这母女俩人满是冷漠和疏远,倒是还不至于蛮横无理。知道程毅的决定后,他心里是不乐意,但嘴上却也没说什么,就只是要求程毅给他买辆自行车,说上下学可以方便点。
程毅知道他做出了让步,自然是没多说什么。
不日,两辆货车便拖着几人的行李来到了新家门口。程毅指挥着搬家工把行李从车上卸下来,再搬到楼上,张舒欣则是先一步上楼打扫卫生。
周依也不想闲着,左右踱步四周看了一圈,想给自己找点事干。正愁不知道干什么呢,突然看到自己行李被搬下车,心里也是一喜,她快步跑到自己行李边,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提着书包,步履蹒跚的向前移动。
她本来年纪就小,长得也不高,十一岁了也才一米三多点。这手里的行李箱眼看都快要到腰了,她一路气喘吁吁,几次都险些摔倒。
到了单元口,周依终于停了下来。她将书包放在行李箱上,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忽而抬头,又发现自己前面居然还有两个台阶。
瞬间,她只觉自己头皮发麻,手脚无力。
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嘛!
周依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在这两个台阶面前简直毫无胜算,正打算转身叫搬家叔叔帮自己搬上去。
可她刚转身,就见搬家叔叔们都在忙前忙后,没有一个人闲着,更没一个人注意到自己。
周依轻抿了唇,没有说话。正在她皱眉苦思寻求他法时,突然眼睛一亮,瞥见程司远也在搬行李,不由觉得好奇,挑了挑眉。
程司远的箱子不比周依的小,甚至比周依的箱子还要大一点,可奈何他长得高,自然轻轻松松就把箱子从车上搬了下来,迈步就向单元口走来。
“……”
周依一阵语塞,眼见程司远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背转过身。她可不想和这个冷冰冰的人四目相对,会被冻死的。
抬头前有台阶难翻,低头后有木头冰山。
霎时间,周依觉得压力倍增,简直一个头八个大。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行李和书包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反手将书包背在身上,然后慢慢下蹲,准备尝试用抱的把行李箱搬起。
一切都是为了尊严,拼了!
可她将行李箱紧抱入怀中刚准备用力,突觉自己怀里一轻。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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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假冷笨天使X恶趣十足癞皮狗
【文案】
一场车祸让夏初杏失了明,医生说她只是视神经挫伤,好好养养并不碍事。可对于她而言,没有光亮的世界,无意是塌了天。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死寂的度过,没想到在疗养院里却遇到了个恶趣味十足的短命鬼。
将其羽搂着怀里的猫,说:“小黑果然很喜欢姐姐,一叫就来了。”
夏初杏手指摩挲着那根狗尾巴草,淡淡开口道:“原来是只小黑猫。”
“不是,它是只白的。”蒋其羽道:“因为太白了,所以我叫它小黑。”
“……”
夏初杏没说话。
后来相处久了,夏初杏又对他有了改观,只不过是从短命鬼,变成了癞皮狗。
将其羽拿着计划表站她身边,催促道:“血糖测了嘛?维B、叶酸、DHA吃了嘛?如果没有,就罚你陪我一起睡觉。”
夏初杏随手拿了东西,就扔过去道:“有病吧,当我是孕妇?”
“是有病啊。”
将其羽看着手上接过的东西,愣了一下道:“会不舒服嘛?要不今天就算了。”
夏初杏脸上微红,瘪着嘴路过他道:“老地方见。”
“好。”
将其羽跟在她身后笑的像个傻子。
夏初杏扶着墙围慢走,微垂眼眸满含笑意,随即又淡了下来。她以为他们两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
夜晚,将其羽迎着月光拿着画册手指不停,笔尖摩擦过的窸窣声传入身旁夏初杏的耳朵里。她问:“在画什么,这么晚看得清吗?”
“看得清。”将其羽道:“天使很亮,发着光呢。”
夏初杏觉得这人又在胡言乱语,转头笑道:“那你真厉害,都能看见天——”
她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忽然看见了,虽是不清楚,但她明显地感觉到,那个恶趣味十足的癞皮狗正凝神看着自己。眼神如玉温柔似水,嘴角弯弯挂着笑容,全身上下都笼着一层毛绒绒的暖光。
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色彩斑斓的人。
她问:“明天老地方,可以来陪我吗?”
【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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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身体都不太好
年龄相差两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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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