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为以防出现极度怠惰的拖延症状,只携带必要工具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工作是个好方法,因此连手机、电脑一类的都没有带在身上。于是喜闻乐见的,我人又出现在了一间甜品店。
各位请放心,今天不会出现需要用到手机的环节,只会有一位喜好雇佣未成年的中年男子来打扰而已,我想我的能力还是足以应付的。
新的计画是短篇集,只要设定好一个核心的主题即可,其他的倒不需要计画的太过详细。
嗯,上次在电车上看到的或许是个很好的发想点。翻开新的一页白纸,黑色墨水写上旧笔记纪录的字词。笔在纸上点了又点,迟迟没有写上新的字词。
殖民?主题太小了,要讨论也很容易落入常有的论述之中,不过未必没有被忽视的方面。
阶层?可能比上个想法好一点,缺点就是从这个角度很没有会刺激灵感的感觉。
对,一个主题会不会导致灵感迸发对我来说是可以多少猜测出来的,可能算得上特殊的第六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总而言之,灵感枯竭乃人生之敌,并非可以有效治疗的症状。奈何死线将至,没有拿出基本架构肯定会被骂的。
明明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先好好计画和考虑才对,现在却选择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待谬思女神降临。
选择、选择,之前写下的笔记好像也能派上用场的样子。庸碌和未知、幸福和真实——
正当解答即将到来时,服务员先上端来今日份的生命之源,摩卡和巴斯克蛋糕。一杯摩卡入口,感觉灵魂连带着都升华了。甜味很好地冲刷掉脑内的沉闷杂质,重新刷新的感觉相当舒适。
糟糕,刚刚想到哪里来着?只记得笔记上已经写下的选择二字,印象中隐约还有来自旧灵感的两个例子。
一个是选择自由生活的上班族,经过一系列闯荡后,决定回归日常却格格不入。另一个是类似于楚门世界的概念,主角在发现世界真相后无法过下虚假的日常。
所以,若要套进电车的情节,故事可能发展的方向就有许多可能性了。
打个比方,可能会是一个混有欧洲血统的日本人,该如何找到身分定位的故事。如果用类似于传记的方式或许会很不错。
沿着这个思绪,主题改为挣扎可能更贴切些。反正短篇不太需要完整的架构,就算后续再修改也不成问题。甚至基本的几张图就可以解决大部分叙事问题,其他细节开始创作时在做补充即可,反正篇幅不长,不需要一环扣一环。
借着想法正在涌出的时刻,抓紧时机进行一部分的纪录,包含部分可能的独白或叙述。
不太确定其他作者是如何,但就我而言事先写下的独白是重要的。即使正式作品里用不到,仍旧可以起到为作品定调的效果。
太好了,照这个进度应该是可以在时限内完工的,就算接下来有人来打扰也不会着急。
发觉盘子上已经空无一物,乘着等人的时间,又向店员叫来一杯新的摩卡和一块千层蛋糕。端上来的蛋糕有着漂亮的色泽和形状,这间店的甜品实在是优秀的完美。
再次用叉子切下一小口千层蛋糕,一名穿着邋遢中年男子出现在柴藤的桌旁。他看向对方,收起桌面上略微凌乱的杂物,另一只手仍然拿着笔记本和一只笔。
“请坐吧。”他伸手示意道。
“哎呀,太宰君提过我吗?”森鸥外微微眯起眼,似乎是有些意外。
“没有。”抬起头看见对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柴藤举手喊来服务生。
“你想喝什么吗?”
“让您破费了,普通的义式浓缩就可以。”服务生忠实记录下餐点离开后,森鸥外主动开启话题。 “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想也不需要过多寒暄。”
“是因为太宰治的事吧?”柴藤没有分给森鸥外太多视线,大多时候的视线停留在笔记本上,笔尖搭在纸上,没有收笔也没有下笔的意思。
失误了,在一开始就提到太宰,导致不好判断他究竟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或是透过对话来推测目的的。
“是这样没错,毕竟太宰君的私人状况一直是个被津津乐道的话题。”他故作俏皮地回答,抿了一口置在圆桌上的咖啡。 “何况作为上司的我也有义务了解下属的个人状况。”
“这样啊。”虽说总觉得这样回答别人不太礼貌,不过说实话要主动说些什么也是不可能的事。比起礼貌,保证对方以后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可能更重要。
手上的笔记本写着一段段的文字,段落间不乏有不同颜色的笔迹画下各种注释。该在哪里插手,这是门学问。
“这只是我个人的好奇,最想请问的是你与太宰君的关系是?”主动询问并非他的作风,然而这人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为了得到答案也只好出此下策。就不清楚究竟是不谙世事的华族子弟,还是有意为之的规避正面回答。
“可归类为作者与热情的读者之类。”如果单指鱶口稲叶这个身分的话,确实如此。
“这样啊,我也曾拜读过老师的作品,很能够想像太宰君与之产生共鸣。”
当然不只是这样,两人都很清楚这点。然而需要如何让对方自己说出真正的事实,就需要语言的艺术。对方习惯处于被动,那么便要主动地包围,制造出关键突破口。
“正是因为如此,我提出担忧。”森鸥外的气势变得犀利起来,“您知晓太多,这是我所忧虑的。”
地点位于街边一间甜品店这点必定让这场谈话最多只能是互相试探,而非威胁或下马威。对方手中并无任何实质上关于港口黑手党的内部情报或资源,然而,光是太宰与之亲近这点便足以让他提防。
柴藤阖上手中的笔记本,用非惯用手拿着。 “阁下是希望我不再和他产生交集?”
他拿起砂糖包又往摩卡里加了一些白糖,接着用搅拌棒拌匀杯中物。
“恕我直言,这可能是阁下多虑了。”根据他目前看到的'剧本'推测,除非是森鸥外先生主动排斥,又同时威胁到对方,否则治是不会主动背叛港口黑手党的。
不过老实说剧本也就是剧本而已,仅凭这点判断好像多少有失公平,虽然说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在大框架下,所有人能过上顺心的生活是最好的。
“这话怎么说?”
柴藤喝下一口摩卡后手中仍然没有停下摆弄搅拌棒的动作。
“我并不认为阁下所担心的状况会主动发生。”糟糕,好像说的太多了,自己果然完全不适合谈判这种事。
“您是这样认为的啊。”森鸥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又抿了一口一直拿在手中的义式浓缩。
纵使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在经历过先代首领复活事件后已经不再如先前那样动荡,失去一位天赋异禀的钻石也是他所不可能接受的,即使他对那钻石有所忌惮。
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有没有眼神上的交集都不好说。周遭的环境依旧吵杂,服务生也忙着服务客人,这份沉默只停留在两人之间。
时间继续走着,静默的最后是森鸥外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很感谢您给出的答案,那么我先行告辞了。”
这个困扰剩下的答案也只能从太宰那里获得,已经没有停留的必要。
语毕,他带着他潇洒的白大褂扬长而去,剩下柴藤看着眼前两个咖啡杯和一盘吃到一半的千层蛋糕。
怎么感觉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人?
标题真夠难想,顺便跪求一点留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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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