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数忻阑也没再拖拉,吃完面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跟着何冬下楼了,路过某个地方,数忻阑嗅了嗅,一股难言的气味钻进鼻子里。
他一脸嫌弃并对何冬说:“公司要定时打扫啊,这味儿也太冲了。”
何冬:…………
上车时,莫雾呈什么也没说,只贴心的给他系了安全带,数忻阑突然就有点不乐意了。
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楼上,黑灯瞎火的,就不怕有小偷什么的偷偷潜入吗?再怎么说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吧,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也不问。
刚刚燃起的好感又降了下去。
似是有所感应,莫雾呈扭头看了他一眼,男生乖乖的坐在位置上,手攥着衣服满脸怨气。
“还困吗?”莫雾呈关心道。
数忻阑看也没看他:“不困了,谢谢体谅。”语气好像跟敷衍陌生人一样,但他仍然控制着不让烦躁表现出来。
好在莫雾呈并没有察觉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继续专心开车了。
数忻阑:“……”他就是想太多!
回去的路上,他思索了很久,虽然莫雾呈要和他闪婚的理由模糊不清,但他已经摸个大概了,对方对他可以说一点感情没有,要真有也是对后辈的照顾,数忻阑突然更希望他冷落自己。
总比一个人在这痴心妄想要好,于是他闭上眼开始给自己洗脑。
有比他更好的,我不稀罕他。有比他更好的,我不稀罕他。
莫雾呈奇怪地摸了摸鼻子,把空调风调小了点。
…………
到庄园后,数忻阑闷闷不乐地下了车,正欲和莫雾呈说再见,就发现人也跟着下来了。
数忻阑疑惑:“我记得合同上说了,可以不同居的。”
莫雾呈挑眉反驳:“只是说可以不同居,没说不能,况且这好像是我的房子。”
他低头看过去,数忻阑正一脸尴尬地扣手,正想说自己开玩笑就听见数忻阑小声嘀咕着什么。
“反正也不喜欢我,住一块又不是睡一块。”数忻阑边走边嘀咕。
莫雾呈:“………”
这家伙是不知道他听得见吗?
进了门,数忻阑打折哈欠熟练的到玄关处换拖鞋,然后熟练的扑到沙发上,然后没了动静。
他在很困时一般就会当场找个能躺的地方,然后睡一会,等半夜醒了再回卧室。
这样也不至于回卧室就得洗漱什么的,一通下来困意全无,不知不觉就熬了个通宵,早上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在镜子面前痛心疾首。
这就是他在沙发睡得时间比床上久的原因了,现在换了个地方就更不乐意回卧室了,这栋公寓有两层,他还得爬楼梯实在太远了。
莫雾呈见人歪七扭八的睡着了,一个在玄关傻站着——这里没他拖鞋。
毕竟从前他是一个人住,一双拖鞋就够了,一年下来也回不来几次,所以也没放备用拖鞋,在数忻阑来之前还请阿姨打扫了一遍。
现在是有点后悔了。
倒也不是不能直接上楼,但莫雾呈有点洁癖,于是他慢慢地走到了沙发旁。
他从柜子里拿了条毯子,看了眼数忻阑又白又细的腿,停顿了两秒直接盖上了,然后在他头上塞了个枕头,然后悄悄的拿走了他的拖鞋。
看着比他小几号的脚,莫雾呈突然笑了,觉得自己跟一个小孩抢鞋有点伤风俗。
等他换好衣服回了卧室,才发现床头多了个小狐狸玩偶,莫雾呈一只手拿着,想起了纸上的小狐狸,勾了勾唇,心里觉得还挺像。
看了一会儿他把狐狸放了回去,然后拨通了何冬的电话。
“怎么了老板?”
“明天托人把我在城南别墅的衣服鞋子等拿到庄园来。”
——
一觉醒来,数忻阑发现身上某个地方疼的厉害,起身一看,一个被他玩过的小魔方硌在腰间,就这么睡了一晚。
他呲着牙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沙发上,疑惑间听到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醒了?睡得还好吗?”
数忻阑一惊,模糊不清地“嗯”了声。
莫雾呈托人送的衣物已经到了,中途又拨了个电话说给数忻阑买几件衣服,强调下身只买长裤。
毫不知情的数忻阑揉着腰,一脸迷茫地看向不远处的沙发上的莫雾呈。
莫雾呈抬眼看过来,数忻阑又缩了回去,他有些肯定了,这小孩就是怕他。
等数忻阑环顾四周时,发现多了很多东西,一个行李箱摆在门口,他后知后觉道:“你要搬进来吗?”
莫雾呈淡淡道:“嗯。”
他默了下又继续说:“以后每天我都回来,但会很晚,如果你不想等,可以先让何冬送你回来。”
数忻阑面上有些不懂,说好分开住的,这突然同居算什么。
他一面不想莫雾呈只把他看做纸上关系,一面又觉得他实在冷淡,不想再过于关注他。
于是他老老实实回答:“哦。”
今天不是周末还要继续上班,两人没说几句话数忻阑就爬起来洗漱了,他顺便回了趟卧室,闻到了一股香气,突然察觉这里貌似是莫雾呈的卧室,自己还不要脸的住好几天。
想到这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往后就得住客房了,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没理由睡一起。
数忻阑又有点蔫儿了,心不在焉地刷着牙。
上车前数忻阑说要坐后面,莫雾呈也没强求,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本想着偷偷观察莫雾呈,没想到和人在后视镜来了个对视,数忻阑被抓包红着脸装睡,然后不知不觉就真睡着了。
莫雾呈装没看见,勾了下唇放了首钢琴曲,于是数忻阑就梦到了他在给自己弹琴。
到公司时,莫雾呈走在前面,数忻阑则被他拉着手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他后面,由于紧张还抓了几把头发。
这不抓不要紧,一抓吓一跳,几根粉毛躺在掌心,随着电梯“叮”的一声,他才醒悟自己染发了。
正想着他还心虚似的偷偷瞄了莫雾呈几眼,从两人见面后,对方好像没问过他头发的事。
于是数忻阑脑子一抽问道:“莫雾呈,你看到我的头发了吗?”
问完他就后悔,这什么弱智问题,好像自己头发被偷了一样,他嗡地红了脸,头抵在莫雾呈胳膊上,小声嘀咕:“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很好看。”
数忻阑突然抬头。
“粉色的很好看,很适合你。”莫雾呈笑了,在他头上揉了一把。
数忻阑想起什么似的,做贼一样瞄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在看他们才有点高兴地回了句“谢谢”。
正式入职第一天,数忻阑看着莫雾呈去了办公室才去自己岗位上。
路过时一个地方时,他突然变了脸色,心止不住的跳,手微微攥紧,不知所措地看向那一片狼藉。
桌面上凌乱不堪,挡板上被贴了几张恐吓话还有诅咒,红色的颜料糊了整个椅子,地面上文件洒落一地,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贱人”“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
这正是他原来的工位。
数忻阑脸色微微泛白,努力调整着情绪,嘴角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这是。
被人下马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