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门被人砰砰砰敲响。
沈桉心脏猛地被吓得缩了一下,他用力揉了揉心口,下楼开门。
一开门他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大跳。
周聿礼头上全是血,血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滴,将他白色衬衫已经染红。
他怀里还抱着一人。
没等他开口,沈桉就已经转身去拿手机给刘程打去电话。
让他尽快安排医生过来。
周聿礼将怀里的人放在沙发,沈桉才看清人。
“宣柯?”
宣柯此刻两眼紧紧闭着,满脸眼泪,身上沾着的不知是周聿礼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周聿礼解释自己中药,被外公下的。
下了两人。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沈桉不明白周聿礼为什么这么直截了当解释。
但听着心里还挺舒服。
沈桉又给刘程发了信息说明情况。
他拿来医药箱,看到周聿礼头上的伤口惊住:“怎么这么大的伤口?”
“我拿烟灰缸砸的,这样我能清醒。”
周聿礼淡淡回应着,他抬手搂住沈桉:“放心,我没事。”
“谁,谁关心你啊?”
周聿礼笑:“要不关心我,怎么会到现在还没睡?”
沈桉:“……”
刘程直接带了景苔过来。
景苔拿出特制针剂,给了两人注射。
然后景苔给周聿礼处理伤口。
不打麻药生生抗下去的,看得沈桉触目惊心,真狠人。
缝针下来周聿礼人也基本清醒,药剂效果不错。
宣柯那头脸上比血还要红的状态也渐渐平息。
见他清醒,沈桉给他端了杯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谢。”宣柯的声音无比嘶哑,听得他一阵羞耻。
周聿礼换了身衣服下来,宣柯赶忙别过脸去。
景苔看着这一幕啧啧道:“我说你们又搞了什么,一个比一个狼狈。”
刘程怼他:“能不能少说两句。”
景苔语气瞬间就软下来:“行行行,我就是想问问,别生气。”
“没什么。”
宣柯此时此刻心中非常复杂:“周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曲爷爷,会这么做。”
“跟你无关。”
“对不起。”宣柯又说了一次,他揪着自己已经基本大开的衬衫领口,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
“回去。”
他怯生生地回答。
“一会儿让刘程送你回去。”
宣柯说:“谢谢周少爷,辛苦刘助理。”
从他们交谈沈桉也知道,今天这样子是曲文鹤想要撮合他们挖的坑。
周聿礼头上缠着纱布,他瞅着惊心动魄。
他现在需要休息,把他扶到楼上躺好,沈桉又下楼看到景苔他们还在。
“我很好奇,你们二人怎么这么快一起来?”沈桉说,“你们不会在一起吧?”
景苔刚想回答,刘程就先说了:“沈先生不要误会,我们路上碰到的。”
沈桉看破不说破:“哦,好吧。”
“沈先生,我跟景医生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多想啊。”
“啊?”刘程懵了,他看向在后边冲他贱兮兮笑着的景苔,尴尬了。
解释就是掩饰。
他刚才那样解释算个什么?
景苔跟沈桉说了一些周聿礼伤口需要注事项,以及药剂用过需要服用大量的水排出去,会恢复得快。
“不然你遭殃了可别怪我哦。”
沈桉一下子听明白了,他一阵无语:“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另外,别欺负刘助理。”
“我哪里敢欺负他。”
嘴上这么说,行动派的某人手已经把人搂过来:“对吧,刘”助理。”
“滚一边去吧你。”
“辛苦你们一会儿把宣柯送回去了。”
宣柯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整理好了着装,就是步子还有些虚浮,沈桉过去扶着他:“你还好吗,要不然我让阿姨收拾一间客房给你休息?”
宣柯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好。”
“你不会误会周聿礼吗,毕竟我们俩今晚这副样子?”
沈桉云淡风轻道:“误会什么,没有什么需要误会的,他自己不是和我解释了?”
宣柯没再说什么,跟着刘程他们离开。
回到房间。
就听见周聿礼手机响了,见人闭着眼睛,沈桉几乎没有犹豫夺过来就接了:“曲老先生,自己的亲外孙你也下得了手?”
那头听到是沈桉声音,也不意外:“只要你跟他解除婚约。”
“凭什么?”
“凭你们不配。”
“配不配跟您有什么关系,您如此冷血,自己亲外孙都坑,还不如跟着一个外人靠谱。”
曲文鹤被气的不轻:“那也不会是你。”
“哦,是吗?”
“沈桉你得意什么,你一个狐媚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迷惑聿礼。”
沈桉笑得很大声:“那我可比不上您的手段,给自己亲外孙下这么重的药。”
“你……”
“对了,我还想跟您说一件事,您下的药剂非常重,虽然医生给注射了解药的药剂,可您不想想,过了头了变傻了可怎么办?”
“沈桉你说什么?”
“我认真跟您说他的情况呢,下回您可以继续来,傻了我可就跑了,毕竟我拥有继承周家财产的……”
没给沈桉说完,对方就已经气鼓鼓地把电话挂了。
沈桉冲着挂断的页面吐槽:“你个老头子,用的什么损招坑自己的孙子,也不怕自己将来到了地下被说为老不尊。”
把手机放在一旁,沈桉便瞥见周聿礼那已经颤抖的嘴角。
我靠。
装睡呢刚才。
“哟,周老板装的可真像呢,我都以为您伤重昏迷不醒了。”
周聿礼睁眼,他扯着沈桉的手:“真的媳妇,我脑袋开了瓢,真的疼。”
“那你装睡?”
“这不一样啊,我一向比较敏感……”
沈桉给他一顿锤:“你找死啊你,还敏感。”
“我真的疼。”
第一次见着这人虚弱的样子,沈桉瞅着还挺想欺负欺负他的,他掐了一把周聿礼的脸:“哎哟你这脸真得保养保养了,你比我大好几岁呢?”
“是啊,是该好好保养。”
说完沈桉人就被他给扯到这家伙身下摁着了。
“周聿礼干嘛啊你?”
“我觉得我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
沈桉无语:“脑袋都缝了好几针,还没给你整消停?”
“不能消停,我回来就等着你给我解的,谁让你把景苔叫来?”
沈桉内心一整个大卧槽啊:“大哥,怎么滴,就打算给脑袋留个大口子,明天去公司炫耀炫耀?”
“没这意思。”
沈桉推开他:“就是这个意思,一边去,今晚自己睡,我睡客房去。”
周聿礼这回没扯着了,沈桉抱着自己的枕头就去了隔壁客房。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时,一冒着热气的大个子就这么挤进被窝,沈桉抬脚就要踢,却在看到这人脸上全是汗水,摸上去还特别烫。
突然想起来景苔的交代,赶紧下楼去拿了药和水。
“喂喂喂醒醒,吃药了。”
周聿礼人昏昏沉沉,但药到嘴边还是乖乖张开。
沈桉不费多少工夫就给他喂好药。
重新躺下来的时候已经凌晨,沈桉突然没了睡意,他突然开始有些emo起来,看着睡得已经很沉的周聿礼,他突然想,他们俩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又应该是怎么样呢?
不过说来也神奇,曲文鹤也没再来打扰过,也没给周聿礼打电话质问昨夜沈桉的放肆。
就这么平静了几天。
接下来养伤的几天,周聿礼特别粘着沈桉,虽然店里培训的员工也过去上岗,有沈璇和沈强看着,可沈桉也不能半途而废说不去就不去。
这店基础还没稳。
所以某人就顶着白色纱布跟着他去了店里。
沈璇一脸震惊:“这谁这么大胆,还能给您打成这样?”
说完眼睛看向沈桉:“沈桉你不会家暴吧?”
“这话说的,我还能家暴他?”沈桉无辜,“他自己给自己砸的,关我什么事,我要家暴,铁定下死手。”
周聿礼:“……”
沈璇忍着笑意:“说的也是哈,我弟弟一般不动手,周老板您这样要不要进休息室里躺会儿?”
“不用,我怕被媳妇偷袭下死手。”
沈桉给他一记大白眼:“……”
一周后,周聿礼基本恢复,身体素质比较好,恢复得也快。
黎鹤扬突然回国,联系周聿礼,他说郎枯团队并没有全部消灭,希望他们能够合作,周聿礼同意。
他从周聿礼办公室出来,走出电梯便差点撞上步履匆匆的宣柯。
看到黎鹤扬的一瞬间,宣柯一整个人都震惊住了。
宣柯努力克制自己。
可就在他与黎鹤扬擦肩而过的时候,黎鹤扬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转头叫住宣柯:“怎么没见过你?”
宣柯一震,很快恢复常态:“我是老板刚招进公司的生活助理。”
“嗯,去忙吧。”
“是,黎总慢走。”
黎鹤扬离开的时候宣柯冲出电梯,偷偷探出脑袋来望着他的背影。
看到最后,他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眼神恢复了冷静。
周聿礼晚上有应酬,宣柯联系沈桉做好照顾他的准备。
沈桉无奈:“要不你给他开个房间算了。”
然后就准备要挂电话,周聿礼抓过手机:“沈桉你是不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