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礼一夜没再回病房。
沈桉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医院。
护士过来给他拔了针,主治医师景苔特地过来说周聿礼有交代,如果没有什么不适就能出院。
沈桉问他:“你认识周聿礼?”
景苔挑了挑眉:“我认识他助理。”
沈桉瞅着他这表情,很快就开始八卦:“不是普通认识的那种吧?”
景苔干咳两声:“还请沈先生不要胡乱猜测。”
刘程正好去药房取药回来,景苔看到他的那一瞬下意识就整理自己的衣领,笑容满面:“刘助理,药房那边人多,怎么不让我助理给你拿去?”
“还是不劳烦了,多谢景医生关心。”刘程淡淡应了一句便选择直接无视他,略过他径直走向沈桉:“沈先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桉摇头。
“那就行,我们走吧,手续我都办好了。”
“辛苦你了。”
“不用。”
哪怕被刘程这么冷淡对待,貌似景苔脸上并没有一点点不开心的样子,反而一副乐滋滋的架势。
这就被沈桉看出来了端倪。
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
刘程特地找了一架轮椅给沈桉坐着,沈桉觉得不太好,景苔却说:“刘助理一向做事体贴,周老板估计也有交代,沈先生就不要为难他一个小打工的了。”
沈桉转头打量景苔,后者也冲着他大大方方地在刘程背后指了指他,并且还点了头。沈桉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坐在轮椅上由刘程推着离开。
回到公寓。
周聿礼也不在,沈桉服了写满英文的药,准备休息的时候,有人给他打电话。
“沈桉,我是你老同学秦密啊,我回国了,就特地把以前咱们几个都聚集起来,地址我一会儿给你发。”
沈桉皱着眉头:“我不认识你。”
“沈桉,你家的事情我也替你难受,不过你就不想救你妈了吗?”
原本不想听他废话的沈桉面色一滞:“你什么意思?”
“那就过来一趟嘛,最近有同学查到了一些东西,想趁这个机会告诉你啊。”
沈桉闭上眼睛,明明知道这可能又是一个坑,可他没有办法,周聿礼就算答应给孟云治疗,他还是想见一次。
“行,我去。”
挂了电话,一条短信就过来了。
沈桉迅速洗澡,换了一身衣服,掩盖自己身上那一股药味。
打车赶到盛邰酒店。
沈桉仔细回想过,书里的沈桉貌似是有这么个同学。
看着混血感非常重,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沈桉推开包厢门,便看到了这人。
秦密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走近沈桉,一笑,漏出两排晃人眼睛的大白牙:“好久不见啊,沈桉。”
站在秦密身后的人,与其说是同学,还不如说是其跟班,个个都是卑躬屈膝的模样。
秦密手又往前伸了伸,朝沈桉笑:“怎么,这么不给老同学面子?”
正要伸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借过借过,来迟了来迟了,不好意思。”
沈桉转头,跟后边进来的人四目相对,有些诧异:“叶延你,也是我同学?”
“不是不是,秦哥难得回来一趟,我得过来奉承奉承,”叶延侧着身子凑到秦密跟前,“秦哥,好久不见。”
秦密抬手往他那头卷毛就是一通薅:“行了吧你,找我铁定有事,今天你哥我得招待老同学。”
叶延笑呵呵:“成,我也是过来这边吃饭听到您声音才顺着过来的,我先过去吃,你们玩着啊。”
秦密冲他挥手:“去去去。”
临走的时候叶延拍了拍沈桉,走了。
沈桉打量着叶延,有些奇怪,这家伙黑了很多,面色也是粗糙了很多,之前还是白白嫩嫩小蛋糕,怎么现在变成巧克力了?
肩膀突然一沉,沈桉被秦密搂住:“走走走,喝酒去。”
“秦密,我过来是想知道我妈的消息的。”
跟在秦密身边的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一脸不爽:“我说你这人,都家族没落了,还这么清高做什么?”
沈桉只是盯着他没说话。
他看了眼还在搂着自己手的秦密,沈桉挣了挣:“秦少,这样是不是不妥?”
“的确是不妥。”秦密笑呵呵着说,却依旧搂着沈桉过去坐着,全程没有松手。
沈桉注意到挨着秦密坐着的那个年轻人一直对着自己翻白眼,看他紧紧挨着一副正宫的架势,沈桉想,这书里就这么多的男男恋吗?
搞不懂。
“沈桉,来,喝杯酒。”
看着递过来的酒,沈桉没有接,他觉得在这种地方喝酒真的不安全。
“秦少,我这身体还不太舒服,不适合喝酒。”
“怎么可能?”秦密笑,“你以前可是千杯不醉,怎么突然就矫情了?”
沈桉非常不自在,他力气有限,更没想到这大个子力气这么大,他完全挣扎不开一点。
这环境一闷下来沈桉就觉得心口不舒服。
他大口吸气,试图挣扎开秦密:“秦少,能不能先松开一些,我有点不舒服。”
秦密搂得更紧,一手拿过酒杯就要给沈桉灌酒。
“你干什么?”沈桉用力推着秦密,“秦密,你……唔……”
酒被强行灌入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让他再度挣扎。
“放开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妈的消息,对吧?”
“对啊,可你不还是来了吗?”秦密凑近,两人距离非常近,沈桉能闻到这人身上极其恶心的混着酒味的香水味,非常冲,闻着他头晕。
“沈桉,你跟我吧,”秦密反手将人压住,喘着粗气道,“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少爷了,你没人可以依赖了,你跟着我,我带你去国外,你当我的夫人,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的原因,沈桉浑身发软,很难受。
他抬脚想踢开这人,立马就被摁住,沈桉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真是蠢,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就来了。
包厢门突然被人踢开。
周聿礼顶着光大步走进来,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眼里的杀意瞬间到达顶峰,手里的枪直接对准秦密脑袋:“你在做什么?”
在场的人瞬间安静,秦密却不怕:“呵呵,我在国外每天看到的枪击案多了去了,摸的枪也多,我会怕……”
“砰……”
子弹击中秦密身旁的沙发,埋在沙发里的海绵被爆出来,落在秦密肩膀,看着弹孔,秦密脸色极速变白,赶紧从沈桉身上起来。
沈桉出来的时候吃了药,被灌了酒非常不舒服,他看着周聿礼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不懂为什么,他有点想哭。
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这种得需要周聿礼出场才能脱离危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发生,觉得自己太窝囊。
怎么就傻不愣登上当了?
周聿礼对着秦密冷声:“滚!”
转向沈桉的瞬间脸色变发生了变化,沈桉居然能从他眼里看到了温柔。
好奇怪的感觉。
周聿礼弯腰,伸臂,稳稳将沈桉横抱起,抬脚离开。
临出包厢前,周聿礼说:“沈桉是我的人。”
六个轻飘飘字落下,秦密瘫坐在地,他不知道沈桉跟周聿礼的关系。
沈桉闭着眼睛,警铃大作,这货想干啥?
周聿礼抱着沈桉离开包厢,进电梯时他对着楼梯口说了一句:“多谢。”
楼梯口那儿没有回应,随着下楼的哒哒声响起,周聿礼才跨步进电梯。
车上。
他捧着已经慢慢缓和过来的沈桉的脸,许久不说话。
“你干嘛这是?”
话音还没落,沈桉就被这人紧紧抱进怀里,搂的非常紧,沈桉能够感受到他在颤抖。
他在害怕?
被这么抱着沈桉心脏不舒服,上手推开他:“又想干什么?”
周聿礼摇头:“没有。”
“债务我们两清了,但婚姻协议必须有效。”周聿礼说。
沈桉想,现在这年头哪有什么两个大男人结婚啊,先拖住他,反正欠债就先还了也行,至少之后走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他是一定要走的。
“行啊。”他随口答。
周聿礼抱着沈桉:“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沈桉突然之间困得不行,他嫌弃地推开周聿礼,那头发挠着他脖子真的非常不舒服。
“你很困?”
“对。”
话音刚落,唇上突然一凉,周聿礼突然吻住了他。
他俩发生身体关系这么久了,却没有亲过嘴,对于突如其来的吻,沈桉有些无措,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个吻没有持续很久,周聿礼便松开,他对着刘程说:“开车回家。”
刘程应声,车子启动,沈桉满脸莫名地看着嘴角久久没有下来的周聿礼,真是莫名其妙。
几天后,精神恢复好的沈桉叫了柳陵出来。
柳陵重新租了房子,他说安保还行,安保太好的有点贵。
沈桉掏出来一张卡:“哥们儿现在有钱了,肯定要租安保好一点的小区,我来出钱,一会儿就去看房子。”
“你哪来的钱?”
沈桉把自己跟周聿礼签了结婚协议的事情告诉了他,柳陵整个人惊呆了:“你们,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