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礼坐在那儿,气质矜贵,却犹如恶魔。
沈桉被盛于峰拉着入座,就挨着他坐着。
他身上喷着香水,一靠近沈桉就有点作呕,他穿过来后发现这里的沈桉味觉异于常人,闻不了香水。
但凡有喷着浓郁香水的人员靠近都会头疼加恶心。
沈桉微微移了移,那人又往上贴。
“沈少爷,来,喝一杯,敬一下我们周兄的得偿所愿,也敬一下你现在,还活着。”
这算哪门子的祝愿,沈桉看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自己身上,非常嫌弃,他轻推了一把盛于峰:“盛少,麻烦您稍移下您金贵的身躯,我这边没位置了。”
推搡在盛于峰看来就是一种趣味活动,他不仅不让,反而贴得更紧了,甚至于沈桉都能感受到这货的手已经覆在他后腰的位置。
包厢里灯光不暗,所有人都能看见盛于峰的动作却没人有异样反应。
“盛少都主动邀请,怎么不敬酒?”周聿礼突然开口。
沈桉看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来,盛少,我敬您,以前有什么得罪的,今天就跟您道歉,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吗?”
盛于峰被沈桉这模样直接逗乐,覆在他身后的手已经不再局限于只是抚着,而是已经掀进里头,把沈桉整得浑身激灵。
周聿礼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死人模样,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也是。
以前的沈桉高高在上,现在被周聿礼呼来喝去,圈里人都知道沈桉受制于周聿礼,可却并不知道他们那档子事。
因此在他们看来,盛于峰对自己做出来什么,都是正常的。
眼见盛于峰的手越摸越往下,沈桉按耐不住要挣扎,抬眼却见到周聿礼正死死盯着自己。
这是打算要他接受?
见周聿礼也没有反应,盛于峰便再没有任何顾虑,一手就将沈桉揽到自己腿上:“这小腰,还挺得劲儿?”
沈桉推开:“盛少,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老板都没说话,怎么就不合适了?”
看盛于峰唇想要贴过来,沈桉眼疾手快拿过酒杯就塞进他口中:“盛少,这酒您都还没喝……”
“老子喝不喝关你屁事……”盛于峰手往沈桉脸上一甩,耳光落下,酒杯也跟着落地,全场俱寂,周聿礼更是眼皮抬都没抬。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憋屈和屈辱狠狠堵在心口,酸涩刺得眼眶有些发烫。
盛于峰冲着沈桉笑:“你看,都这样了,你老板都没话,还挣扎给谁看啊?”
沈桉深吸一口气,他微微凑近盛于峰:“盛少,方才那一耳光,打得,可是舒坦了?”
“贱人就是贱人……”盛于峰一只手一直游在沈桉腰间,揉捏得正上头,眼里莫名晦涩,“都被打得脸通红了,还得这么贱,跟着我呗,保证让你,吃香喝辣,每天伺候好老子就行。”
沈桉嘴唇微微颤抖,极力克制压抑着想把他踹死的冲动,他跟着盛于峰笑:“既然盛少出气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什么?”
没给盛于峰反应,沈桉手攥成拳头直直朝他面门砸去。
“你敢打我?”盛于峰显然被沈桉这操作惊住了,“臭婊子,还敢打我。”
沈桉抬脚就直接给了他腹部一脚,后者疼得哇哇叫,可惜原主身体体质实在过于欠缺,力气根本出不来几分。
后腰突然一凉,沈桉转身,周聿礼一脚朝他踢来,躲避不及,直直命中腹部。
沈桉被这一踹飞出好远,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了。
眼泪不争气落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这该死的眼泪让他心变得闷闷的。
一定是因为太疼了。
一定是。
即便这么想,他还是觉得有股火气在胸腔里疯狂上涨,胸口都被涨得生疼。
周聿礼蹲在面前,手掐着他下巴把人扯起来:“沈桉你这性子,到现在还是没改得掉,我就来教你改掉,想想你的母亲。”
沈桉一怔,下一瞬他整个人悬空,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被周聿礼扛了起来。
“周聿礼,你干什么?”
“让他们知道你现在是谁的人。”
“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又怎么样,沈桉,这不都是你的功劳。”
众人被周聿礼举动镇住。
盛于峰刚要开口就被周聿礼阴郁眼神震慑住,他说:“我的人,好摸吗?”
仅仅六个字,把盛于峰吓得差点没站稳:“周,周少……我,我不知道……”
周聿礼抬脚冲着他胸口就是一下,他力气惊人,这一踹,盛于峰躺倒在地,直接吐了血沫,沈桉突然有点庆幸,刚才周聿礼没对自己下死手,不然他今天铁定噶了。
这回全场真的全部安静,没人敢上前搀扶盛于峰,都悻悻着。
沈桉被周聿礼扛出包厢,走进电梯,直达住房区。
看到电梯楼层停住,沈桉慌了,他蹬腿:“放我下来,周聿礼……”
“今晚酒店被全包下,放心,算是给你一个面子,不会有人看你的那副丑态。”
周聿礼不管沈桉怎么挣扎,下盘稳得惊人,挣扎无果,被扔进床上,沈桉放弃挣扎,嘴上却也不肯罢休:“周聿礼,你能不能放过我?”
“把你的命废了你都还不起债,也就这点用处了。”
周聿礼摁着沈桉,一手在他下边抓了一把,疼得沈桉一抽一抽气。
“周老板,您,这使不得,我错了。”
“错哪里了?”
“我不该打盛少,我错了。”
后腰被一只手非常用力搓的时候沈桉浑身激灵。
“沈桉你也是个蠢的,他摸,你就一定得给他摸?”周聿礼摁着摁着就来了火气,一下把沈桉揪起来,“你就不知道拒绝?”
“我看您没反应,就,就以为您同意的。”
“看不出你还有这么贱的时候啊,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的。”
沈桉看着这人跟个疯子一样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突然觉得悲从心来,他鼻子有些发酸。
“哭什么呢?”脸上被周聿礼轻拍,不是那种安抚,而是一种警告。
被翻来覆去折腾不知道多久,沈桉人已经迷糊过去了。
也是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周聿礼不知道跟谁的对话,口口声声提及自己只是一个玩意儿。成了他口中的东西,也是,明码标价,可不就是他眼里的东西。
沈桉被弄得太狠,周聿礼让刘程送他去的医院。
有点丢脸,沈桉想,每一次住院都是因为那种事,太丢人。
好在周聿礼也是要脸的,给他安排私人医院,环境挺好,单间。
住院期间就没再见过周聿礼人。
住了几天院,沈桉走路才算利索起来,但还是得有人搀扶。
刘程给沈桉把饭菜腾出来,说:“沈夫人今天会来这检查。”
一句话把原本神色恹恹的沈桉给激活,他抬眼眼里放着光:“真的?”
“是,我安排的。”
“刘助理,所以她不该是今天过来的?”
刘程没有否认:“正好你在这里,你可以过去看看她。”
从刘程的眼里沈桉大概能看出来什么了,母亲孟云身体看来是真的出状况了。
半个小时后,有人给刘程发了信息。
“来了是吗?”
“是。”
沈桉没办法疾行,由刘程搀扶着去孟云在的科室,看到是肿瘤科,他心口突突只跳:“她,还好吗?”
“精神挺好,今天过来拿病理报告。”
“恶性还是良性?”沈桉急切问。
“我先过来你的这边,所以病理报告还没看到。”
周聿礼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紧接着电梯门开,他人就这么水灵灵出现,刘程顿时熄火。
沈桉嬉皮笑脸:“周老板,您怎么过来了?”
“肿瘤科?”周聿礼说,“沈桉,你又想干什么?”
刘程解释:“沈先生说要去楼下花园走走。”
周聿礼冷笑:“是吗,今儿个外头下着雨,你们上哪门子走走?”
“我就是想雨中走走,周老板,我的原因。”
周聿礼直接无视他的解释:“看来还不算严重,安排出院,回去陪我。”
沈桉说:“都裂了,干不来了。”
周聿礼一张脸铁青。
他抬脚踢坏门口垃圾桶:“还不马上给我带回去。”
沈桉被刘程搀扶着回病房,经过医生检查得出结论,的确还需要住院,周老板脸色都快滴出墨水来。
待了没多久,便离开。
刘程看着沈桉:“我们……”
沈桉躺在床上:“我不去了,我就待这儿,不能牵连你。”
刘程没法:“可是,你不是一直想见你母亲吗,这个机会难得。”
沈念抬了抬眼皮,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死水样的沉:“你走吧。”
“沈桉?”
“如果连你将来也不能接触到我妈,我可就更没指望了,”沈桉闭上眼睛,“你走吧,我现在很累了,想休息。”
“那好,你先休息。”
刘程走后,沈桉这才睁开那双已经变得灰扑扑的眼睛,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表情,只是觉得心口酸涩得厉害,眼睛也烫得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