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奸臣是绝不可能的！ 第8章 前夕

抚州临川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而要讲清它为何特别，就要从先皇帝武帝陛下讲起。

“二叔，什么是先皇帝？”

谢济的故事科普大会中道崩殂，应该怎么给一个将近两岁的小孩讲明白皇帝是什么。

“就是，嗯……”

来福在一旁接话：“就是一个人的名号，比如我们叫二伯为二伯。”

话虽拗口，也有些不对劲，皇帝的名号能和二伯等同吗？但是为了堵住阿菟的嘴，谢济也是立马接上这话：“对，没错，虽然我有名字，但是你们要叫我二伯。哎呀，这个不重要。你们听我讲。我国原本拥有很大一块疆域……”

谢济看见阿菟神色有异，晓得又有问题了，立马物理解决问题，用手把阿菟的嘴堵上了，还是讲完了让这小妮子去骚扰来福好了。

外族入侵，景朝被迫割地求和，划长江一带，分江而治。世人大多流连故土，也有人偏安一隅，朝堂上下分为两派，吵闹不休。武帝即位，主战派得势，誓要夺回领土，我朝军事实力远弱于外族，大战连败，又失十几城。

外族渗入长江南岸，局势一发不可控制，有幸百姓之中一股势力异军突起，组建义军，号称绿林。其军中人多身怀绝技，以一敌百，打退外族。武帝为壮大朝堂军事实力，招安绿林，使其成为正规军，更是得到一本武功秘籍，武力大增，亲自率新军收复失地，迁都洛阳。

而绿林军中的一些人，不屑官场名禄，回归山野。武帝为显恩典，特划抚州临川不受皇族制辖，做武林盟会所居地。三十多年前，陛下初即位，临川暴乱，被武力镇压，这时临川才又重新归朝廷管辖。陛下念武林中人当年收复失地有功，希望百姓仍能有当年绿林军同样的胸怀担当，不曾解散武林盟会，临川毕竟历史悠远，是武林中人的圣地，各方义士来此交流比武，久而久之，形成武林大会。

来福突然想起来，《十年灯》里的男主，他外公好像是武林盟主，刻意开口问道：“难道是要靠武林大会抉出武林盟主之位吗？”

谢济摇了摇头：“是啊，武林大会三年一办，但是每任武林盟主会在位三十年。如遇暴毙，则立即举办大会进行选举。到如今，也不过才第五位盟主。”

来福更好奇了，没等开口，听了个半懂不懂的阿菟先问了：“那萌猪住在哪里呢？为何我和阿兄一次未见？”

阿菟的头发长出来些许，好揉，谢济撸了又撸，深感幸福：“盟主！人家都是盟主了，哪能是说见就见的。不过武林大会盟主一定会出席。如果你们想见，等天气好些，不如去我们先去齐云山住着，总能见到的。”

武林大会啊。来福每日的活动大多都在谢府，琴棋书画诗酒茶，都是世家子的基本培养方向，她年龄小，只配了几个忠仆，那些护卫，都还未曾安排，对武术的最近理解，也就是谢济身边的东南西北四人。

上元节即将到来，别管合不合理，此时临川的年关里都有了唐宋两朝的热闹。一日天晴，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来福！阿菟！走走走，别写你那烂字了，三郎安排的课业那么紧张，不做就是了，二伯带你去看武林大会。赶在之前去，待到上元节首日，晚间会有表演，第二日才开始正式比赛。”谢济兴冲冲来找来福，还念叨着不要做作业之类的话，进来一看，人家孩子爹今日竟在这里看着。

“诶？三郎？你怎么在这？”

谢濯放下暖胃的姜茶：“听说有人撺掇来福怠惰课业，我不来看看，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谢济知道他家三郎对来福的课业向来严苛，来福聪颖好学，这一人赶，一人学，这学的东西都赶上别家十几岁的了，来福身子弱，就应该好生将养着，神童也不是这么压榨的。

“这还没到上元节，算不得出年关，你那么早布置课业做什么？武林大会将近，我带来福出去玩，你可不能拦。”

谢濯捏捏眉心，这家里都对他有一个误解，老是觉得他逼着一个孩子死学的，他自己是比较鄙视没学识的人，但对来福，真的无所谓学多学少，长大懂礼就行了，要说学习这件事，这真的就是来福自己给自己加压，难道神童都是这样吗？

至于来福，她只是想明白一件事，既然她的未来注定和官场有关，现在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万一有用呢？反正她又不是跟着大伯学官场的处事原则，她只是想丰富一下自己的心眼子，免得到时候躲不过去了被迫变奸臣。跟她爹这种纯学术派的学，年少成名，做个大儒或者隐士，应该就不可能变奸臣了吧。

大概吧。

来福想的好，就是她爹被迫背上了一个压榨孩童的大锅。

谢濯也想着带来福出去散心，何况来福若是进了学堂，小明是去做书童的，贴身侍卫他希望来福自己能去挑一个武林中人，武林人士大多忠心，讲究道义，就算收服不了一个，也可以混个脸熟。

“我也去。”

谢济倒吸一口冷气：“你去干嘛？”

“我不能去？”

“可以是可以......”谢济心里都快哭了，谁不知道谢濯喜欢的是一个江湖中人，这小子这么想去，别不是得了什么消息，准备去破镜重圆去了。

谢濯肯定是要去的，谢鸿本来不放心谢济一人带着，打算要去，被王氏劝下，荆州那事物总要人处理，她跟着就行。一行六人外加一大队随从前往武林大会所在地——齐云山水云间。

水云间坐落在齐云山里，旁边有一观，名道和，这道和观，就是用来隐藏来福小时踪迹的那个观，为了戏演的逼真，谢家一直都是道和观最大的资金注入者，每年少说也有千金。这武林大会在齐云山脉一座平峰上，据说是第一任盟主楚清秋一剑平峰，此后便大多在此地搭建比赛场地。至于水云间，那是现任盟主选的居住地，据说以天然瀑布为门，立于水云之间。

这些都是来福听二伯讲的，因为武侠因素过多暂且真实性存疑。毕竟来福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就算知道这是个小说的衍生世界，也很难相信，真的有人可以一剑平峰。

有待考证，有待考证......

作为道和观的大金主，谢家人在这里享有绝对的特权。比如，有独立于香客借住的别墅居住地，后山全包，仆人自带，特供餐饮。总而言之，来福在山上看见了一个一比一特制新谢府，关键是就为了几人的半月之旅，**至极。

这已经是穷人来福感受到的极限了，结果谢济一看，勉勉强强入住，还算满意，这不满意的点在哪呢，就在于这里的树设计感太严重，反而缺失原有的美感，他看见总会不舒服。穷人来福不知道树是怎么被看出来长得很刻意的，可能这就是穷人思维和富人思维的差距吧。生于谢家，来福在金钱的腐蚀下长大，也许以后她也能看出来一棵树长得很刻意吧。

于是来福在疑惑一剑平峰的真实性之后，又多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一棵树它到底什么叫做长得刻意？在来福齐云山道和观“格树”之时，一个流传后世的著名故事就此诞生，谢云格树悟道，就此理解何为自然，此后所行皆顺遂天意。后世人为了悟道，格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锅碗瓢盆，云烟雾霭，还有追着野猪满山野乱跑的狂人。

但这些和现在只有四岁的来福还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有就此悟道，准确来讲，因为武林大会的开场表演赛在上元节当夜，还有几日，这山里风大，来福被拘着不许外出，她只是在闲暇时对着树发呆，思考最多的是今日吃什么，武林大会到底谁为魁首。

武林大会将近，没道理到了这里还不去拜访武林盟主的，何况家里两个小孩都好奇的紧，于是谢济开道，最会惹事的三人聚在一起去了水云间。别的不说，传言倒是真的，这水云间的门真的是一从天而泄的瀑布。谢济提前去了信，水云间派了管事来接，三人跟着绕去侧边，穿过山洞进了水云间。

来福想不明白啊，山里阴冷，又选在了水边，瀑布带来源源不断的水汽，这里真的没人得湿疹吗？

“来人家里要礼貌，就算别人家里寒酸，拿不出好茶小食来，也是不能说的......”

谢济小声交代着，生怕两位小祖宗受不了，但是来福看见那位领路管事脸都黑了，二伯啊，你可长点心吧。

三人走过山洞，来福心里的疑问豁然开朗，瀑布的另一边恰是山南，说是以瀑布做门，不过是个噱头，这整个山里庄园，其实就建在山的另一边，那里山路艰险，少有人去，故而没人发觉。设计师所思甚妙。

又是一阵赶路，这景确实较之谢府差点，来福没兴趣看。转过一个连廊，看见一个红木牌匾，上书：忠义千秋。这字，倒是有些特色，行云流水又自带风骨，看似温和又在收笔处透露几分锋芒。

“这便是水云间之主，现任武林盟主。”

来福的眼睛从牌匾上移开，才看见有人，一大一小。

来福沉默，来福沉思，她想起了原文谢云的曹贼属性。

谢济：这树长得太刻意

树：so？

来福沉思：爱上人妻是每个曹贼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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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