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奸臣是绝不可能的！ 第26章 开学第一课

谢云会梳头发吗？这还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要考虑到谢云的生长环境，人物身份，成长经历等等一系列的因素，甚至还要考虑到发型所带来的难度，但是如果你要是去问问正在被梳头的穆原，那就会得到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会”。

穆原作为一个嚣张跋扈的君王，现在也只能憋屈的什么也不能说，介于君王的所需的朴素威严，穆原在思考许久之后决定发飙，该死，怎么能把他当作病猫一样玩弄。

基于此种心理，穆原发挥了一个小孩子最大程度上的大喊大叫：“都给我滚出去！”

冬柏反应极快，在穆原脸上刚有怒色之时就跪下了，以至于穆原在发怒之后能立即接上一句：“陛下息怒。”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连谢云都要侧目，宫里高位奴才的绝技啊。

“我说让你们滚出去，听不懂吗？等着我皇祖母来收拾你们？”

不过是小孩子的自尊，不想顶着难看的发型招摇过市，但是能将谢云一个人单独留在殿内吗？冬柏觉得这有点冒险：“陛下，这不合规矩......”

穆原是没什么权威的，话都要说几遍：“滚出去。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小皇帝和下人僵持住，谢云还在装模作样的梳发，那个从王祎殿内来的宫女青衣率先退出，接着冬柏才带着一行人出去。

“去请太皇太后。”

待一堆人马完全退出，穆原立马跳下来，小声蛐蛐：“清尘，你的梳头技巧还是这么烂。”

谢云无所谓，头发嘛，能束起来就好了，要求那么多干什么，耸耸肩：“那是因为你们小孩子的发型太难了。”

穆原是昭明太子后人，昭明太子被诬陷下狱后，其母携穆原居于齐云山道和观，谢云自然是见过的，不仅见过，关系还不错，不仅关系不错，甚至穆原的启蒙后的几年教育也是由谢云接手的。

其间牵扯也简单，不过是穆原的母亲是陈郡谢氏人，那也是见过谢濯的，谢云和谢濯相貌极像，身份并不难猜，穆原的特殊身份注定了他只能被藏着，但是哪有不明理的，其母自认学问不及谢云，既然这里有好老师，为何不用？但这一层关系藏得极深，料得也没几人知晓。

是以，此刻谢云坐在椅子上，穆原就自己搬了小凳子坐在旁边，也不计较谢云落了皇帝面子这事，反正这皇帝当了和不当没有什么两样，这宫里也没有几个人真心把他当皇帝伺候：“清尘，清尘，你来做我老师，要教我什么？”

“我教什么，取决于你想学什么。你若想研究四书五经，我便教你儒家经典，你若想学诗词歌赋，我便叫你吟诗弄月，不过学武怕是不行了，你还想指望一个病秧子不成？”

穆原皱眉，几年前的事他还没忘，这是谢云第一次见他时问的话，当时他什么也不想学，是母亲求了又求，清尘便选了通用的教材课本，随意教教。只是此刻，他既不想学四书五经，也不愿研究诗词歌赋，至于学武，自然也不在考虑范围内。他使了小聪明才支走所有人，难道要把时间浪费在考虑这种事情上吗？

穆原定心，半大的孩子懂什么，再怎么隐忍，此刻也算是难得见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显露出野心，决定赌一把，从凳子上退下来，在谢云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自己踮脚倒了一杯茶，又恭敬跪下来，奉到谢云面前：“我只愿学成为一个皇帝要学的，请先生教我。”

谢云不过是试探一下，穆原不想做皇帝她都得千方百计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眼下他自己有这个野心最好。谢云接过穆原奉的茶，茶杯里半满，谢云闻了一闻，上好的龙井，一年宫里也就得三两。

谢云摆弄着茶杯，里面的茶水没洒出来一点，谢云不动，穆原也不敢动，来这宫内将近一年，他被无数的人糊弄，太皇太后只想要个纨绔又听话的工具，穆原谨记入宫前母亲教的，一定要忍，忍不住就得死，谢云和那群说着是他父亲的人不一样，他又没见过他父亲，为什么要信任这群人？谢云就是他的转机，怎么也不能错过。谢云故意磨着穆原的性子，他的天性再好，这一年被王祎这么养着，也得养出几分刁蛮出来，况且日日在这里被打压，怎么也有几分暴戾，在敌人面前要忍，在自己人面前也同样不能显出来，不若教他再忍忍。

但是凡事都有个度，谢云耳朵听着殿外隐隐传来几声带着颤音的问好，谢云言笑晏晏：“月奴，我教你第一课。”接着，谢云脸色忽地沉下来，将那杯被晃得微凉的茶砸在穆原旁边，茶水有几滴溅到穆原脸上，穆原正准备附耳倾听，被这变故下了一跳，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诧和即将发火的恼怒。

未待穆原反应，门口传来一声呵斥，声音算不得大，甚至听不出来斥责的意味：“你好大的胆子。”谢云立马从善如流的跪下来，请安：“见过太皇太后。”

王祎没答话，面上看着想让谢云吃个苦头。穆原猛然明白这就是第一节课，虽然还没明白此举深意，但是直觉上已经晓得要他出面了，站起来，也没问太皇太后安，开口就是告状：“他欺负我，实在是太可恶了，因该拉出去砍了，不然就是没有把我们二人放在眼里！皇祖母！”

王祎本来没想着过来，这个小孽种怎么样管她什么事，这么张扬的性子不是世家喜欢的，那谢云自小养在谢濯这种世家子身边，老师是最文雅不过的褚澹，这先是被晾在外面又被强邀着做下人的工作，穆原把人都赶出去，不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发火？这谢云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教的下去真是有鬼了。

她能养着穆原，不过是被世家联合摆了一道，明白过来她要执政就得要个幌子，这穆原最好就是个废物，每天耽于玩乐，还省得她亲自下手。想到这，王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是世家联合起来太难对付，非要给这个小孽种找个老师，谢云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守礼君子。要不是当年对范阳卢氏赶尽杀绝，这事哪里轮得到她。

今天没事，过来看个热闹，真是一出好戏，看这师徒二人，第一天就闹的跟个仇人一样，小孽种还喊打喊杀，这样最好。

心里千丝万绪飘过，时间不过一瞬。王祎悄悄侧了一下身子，不动声色的躲开穆原的手，面上还要装着为皇帝着想的样子：“那怎么行，尊师重道，这谢云已经是这个年龄学问最好的人了。”

穆原隐隐意会到清尘的意思，灵光一现，这时也知道乘胜追击的道理，想着自己受了委屈，怎么会到这里就满意，自然要发泄：“那就找更好的，我是皇帝，难不成不能找最好的老师吗？”

这谢云第一天就和穆原结下梁子，日后就算费心费力，这小孽种却未必领情，再找一个，变数那么大，换来换去，这世家们还不晓得要怎么往宫里插人，她倒是想把这帝师之位给自家人，但是没成，开口拒绝穆原的请求：“那可不行。”

做戏就要全套，穆原在这宫里独自生活一年，这点道理还是明白，于是继续装作不满意的样子，知道王祎已经这么说了，谢云做帝师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眼骨碌一转，想到个主意，嘟着嘴：“那不行，这不行，就非要学什么老什子的书，就应该一把火全烧了，省的祸害人。”一边骂着，一边跳脚，桌上的东西被胡乱扫了一通，劈里啪啦的掉了一地，谢云还跪着，这瓶瓶罐罐的自然就砸在她身上。

王祎眼看这场戏，心里冷笑，看看，这就是你的子嗣，胡作非为，肆意妄为。那谢云屈辱的跪在地上，手都握紧，却又没什么法子。又见着穆原坏笑，许是又想起什么折磨人的法子，王祎等着他胆大包天的说出口，说出来了，看世家们怎么想你这个皇帝，这忠君之事还做不做得下去。

果不其然，穆原满怀恶意地开口：“你若是能就这么爬出去，学狗叫，我就勉强认下你这个老师，喊你一声太傅，怎么样？”

谢云抬头瞥了一眼穆原，气质依旧镇定：“陛下若是想学狗叫，何必找臣，自己寻了狗洞爬着出去，想来比臣要有天赋。”

穆原瞪大眼睛：“皇祖母！你看看，他骂我是狗崽子！这种人就应该拉出去砍了，省的碍眼。”

王祎装模作样的调节两人矛盾：“谢大郎何必动气，这小孩子口无遮拦，烦请谢大郎担待一些。”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是眼睛扫过谢云的脸，倒真是一副好相貌，十五岁正嫩的年纪，还带着一团孩子气，大抵是被人说得多了，此刻看过去，真是有一副超然脱俗的仙人姿态。只是这小仙人啊，跪在她面前呢，显出楚楚可怜的味道。

王祎心里浮出一丝隐秘的快感，也不愿太过为难谢云，把人气走了就不好了：“原儿太过胡闹，今天倒是让谢大郎看了笑话，这教学之事不若明日再说吧。”

谢云得到赦令就立马起身，生怕被脏东西沾上的样子：“臣告退。”

那谢云还未走远，穆原就揪着王祎的衣角开始求人：“好皇祖母，不如把那王五叫过来做我的老师......”

谢云走路还沉着脸，上了小轿就放松下来，这原文小说钦定的好皇帝真是有几分本事，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在仇人面前隐忍一年还能装出一副儒慕的样子，就是这穆原知道他母亲是被王祎逼死的吗？不好说，这临场反应虽说算不得太好还带着几分私怨，在这个年龄也算极佳。

啧，真是有意思，别让我失望啊，月奴。

(????)??嗨~~~~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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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开学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