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缚 第3章 三、胆小鬼

“江队！江队！你怎么了？”白贺的声音把江恒拽回了现实里，江恒揉了揉眉心，示意白贺把这些录像带都当做证据带回去，他自己则继续找账本，可是把整个房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个传说中的账本。白贺提议先回警局开会，毕竟现在社会舆论压力还是有点大的，得赶紧给老百姓一个结论。

回到警局，江恒并没有先开会，而且让小王去找能播放录像带的老式DVD，小王苦着脸跟江恒说：“江队，这东西都是多久之前的了，真的难找啊，而且找到了这录像带也说不定早就播不了了。”

江恒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你去南城那边，有个小旧货市场，一直走到最西头，那肯定有。赶紧去，给你两个小时。”小王听见这话马上冲出了办公室。

这两个小时对小王来说简直像是自己的“死亡倒计时”，而对于坐在办公室里的江恒来说也不好受。江恒拉开自己左手边的抽屉，小心翼翼拿出来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穿着老式校服的一男一女俩高中生，男生能看出来是江恒，女生很漂亮，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江恒看了一会，把照片放回去，把那堆录像带拿到眼前来看，录像带有很多，标签也很多，标签上的名字也很多，江恒越看越心凉，标签上不仅有那个人的名字，也有很多他所认识的高中同学……看到最后，江恒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一切阴霾的源头了。冷静下来的江恒给许强军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许强军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恒就说：“我可能找到程秀秀自杀……以及钟堂消失的原因了。”

江恒拒绝程秀秀之后，钟堂看起来是最生气的那个人，在她眼里程秀秀简直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可爱的女生，江恒不喜欢她简直是没有天理，江恒一边听着钟堂叽叽喳喳一边给钟堂画考试重点。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你简直是瞎了眼了，秀秀那么那么好，她和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她又漂亮学习又好，人还温柔内向，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次次考的比你好你觉得丢人所以不答应吧。”

江恒真的想给钟堂修修脑子，或者去她脑子里看看她脑子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拍了一下钟堂的脑袋：“你能不能正常点，一个女孩很优秀很好我就必须喜欢人家对吗？人家喜欢我我就要和人家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咋想的。”

钟堂眨巴眨巴眼：“那你咋想的啊？”

“不喜欢她。”

“为什么啊，她那么……”

江恒用笔敲了敲钟堂的头：“你这里边是空心的吧，别给我在这钻牛角尖。”

钟堂转过身去不理睬他，过了一会又转回来：“我把你家电话号码告诉秀秀了……”

江恒只感觉自己眼角的青筋直跳，不过转念一想，程秀秀肯定没手机给他打电话，而且他家那破手机常年来电不响铃，好像给了电话号码也没什么，就回了句：“再乱告诉别人小心我再也不给你抄作业了。”

一转眼高中已经来到了结尾，高三刚开学气氛就不对劲起来，在外面广阔世界的诱惑下大家一个个都开始专注于学习了，连钟堂下课都不到处玩而是老老实实在座位上写数学题。江恒也和钟堂做了两年同桌了，倒不是这两年班里不换座位，只是老师觉得他俩有种奇怪的磁场，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叽叽喳喳，当同桌对大家都有好处，钟堂有时也好奇：“你说宋老师咋想的，总是把咱俩放一块，也不怕咱俩早恋啊。”

江恒被这话噎得说不出来话，不过钟堂也不需要他说话，自己又自顾自地说：“啧，这样看咱俩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江恒默认。

过了几天，钟堂下课凑过来跟江恒说：“我发现秀秀最近很不对劲啊，她都不来找我玩了，也不和别人玩了，天天放学就马上回家。”

江恒忙着整理笔记，顺口回答道：“大家现在不都这样，忙着努力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小地方，你别拿你的想法去乱猜，而且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啊。”

“我问了啊，她不告诉我，只一个劲说没事，明明就是有事！不行，我一定得查清楚！”

“查清楚之前先把今天作业写了。”

“知道啦！”

江恒和钟堂当时都没有想到，不久痛苦就会把他们生吞。

“江队，江队，还真让我找来了！”小王带着一股寒气跑到江恒面前，怀里还抱着一台老旧的DVD。

会议室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江恒让他们全都出去，他要一个人看这些DVD，小警察听闻这话顿时有点不太理解，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这时老局长赶了过来，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等人都走了之后，老局长看向江恒。

“听强军说，你找到那些事的根源了，就是这些录像带，对吗？里面有程秀秀和钟堂的录像带？”

“只有钟堂的，没有程秀秀的。”江恒抬眼看向老局长，“许局，我想一个人看。”

老局长叹了一声：“江恒，有些事情如果执意刨根究底的话，会很痛苦。”

江恒看着老局长：“许局，这么多年了我能猜到一些事。”

老局长不再说话，离开了会议室。

江恒拿出了那盘标签上写着“钟堂”的录像带，放进了DVD里。电视屏幕上显示出钟堂那张漂亮的脸，只不过当时的钟堂脸上全是泪水，李钱多出现在屏幕里，他把钟堂摁在床上，用力撕扯着钟堂的衣服，钟堂的哭喊声传进江恒的耳朵里，江恒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他直接拔掉了电视的电源，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慢慢瘫坐下去。白贺和其他小警察连忙进来把江恒扶到座椅上，江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才能说话，他指着那些录像带轻声说：“你们，把这些录像带都看完，做好详细的记录，越详细越好，整理好……受害者的名字。”说完江恒撑着桌子站起来慢慢离开了会议室。

钟堂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