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中式餐厅的包厢内,金秀略将墨镜随手甩在了一边,身子靠在了身后的靠椅上,一脸轻松,仿佛对面的是一个好久没见的好朋友。
“你这次来究竟又要做什么?”许颜将压在身后的匕首一寸寸的移动着,她若做出格的事情,便再动手不迟。
“我说谎了,”金秀略看着一旁的人,“我不是茶妖,我是个老鼠,我的真名也不叫金秀略,以及...略略,这些都是我的假名字。”
“老鼠精?”这听起来很荒谬,许颜低下头,眼睛却在仰头看着那一旁坐着的人。
关于茶妖略略的只有寥寥几笔,生于仲夏,因行恶多端,又不思悔改,被茶仙儿镇压进深山,剥去其全身法器,至今已一千多年。
“你们这里的茶妖不一样很荒谬吗?想过这些离奇的东西为什么会没人管吗?”那人抬眸,而显然如今整个屋子里最可疑的就是她自己,可却要装作镇定,这不得不让许颜多疑。
“我知道这只茶妖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下一次,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后天,也或许是一个月,一年,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来。”金秀略说道,“只是她还是要死的,谁也救不了。”
“二丫头心灵纯净,是个......”这话没有说出口,便已经被许颜摔下来的茶杯震惊到了一刻。
当夜几大家族派了些人上山寻人,只是都一无所有,一个人,还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透的不能再透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仓库里。
那人失踪的第三天,许颜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决定再次拨通报警电话,只是这次的电话只通了一半,便挂了,施工队也停了下来。
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红衣女子的再次消失使得许颜陷入了深深的无助,电话被放在一旁之后,她不禁怀疑起女子诉说的真实性。
手机被塞进了口袋里,茶庄的日子似乎如同没有经过之前的哪一些东西一样,如同一个石头投进了黑湖之中,掀起一小片不起眼的涟漪,随后慢慢在波及到岸边的花草边的途中渐渐消失,黑湖的表面再次恢复平静,一如往常。
黑夜里,几转反侧,窗外风声夹杂着雷雨,只待一声闷雷劈黑夜的长空,走廊之上再次回响起一串诡异的脚步,许颜本来的困意被这一扫而净,她猛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梦魇的感觉夹杂着些许头昏脑涨的感觉。
她点燃了一根蜡烛,将一旁的熏香接着续了上去,随着第二声雷劈了下来,窗户处逃过来一道人影,手握着那略带粗糙的短刃。
大门被风吹了开来,风冲了进来,四处的轻纱被连带着滚着飞了起来。
一个身影就这么站在门口,许颜看着那身影,只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阿颜姐!”
“我害怕。”
水顺着那人的衣角低落在地,浑身连带着头发都湿着,怀中抱着的娃娃也因为雨淋湿的不成了样子。
“雷声,头痛!”许姊鸠的身影在又一次的打雷之下蹲在了地上,四肢也抱作一团。
许姊鸠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许颜起身过去,许姊鸠则一把抱住她的腿,“我想和阿颜姐睡!”
“那也得让我把门关上的吧?”许颜有些无奈,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她的那一份职责如今还不是二娘一个人操持着的,她就日日缩在那个房子里,玩着手机,许颜掐了掐眉间,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那你先把灯打开吧?”
“啊?”许姊鸠只是抱着许颜的腿,“好黑,不敢啊。”
“我要走了,”许颜将腿连带着上面的挂件一起带着走了几步,实在累得慌,“松开。”
“哦!”丫头将手松了开来,便一个转身躲进了床上。
不好,她的被子!今天刚换的新的。
忍着耐心,将大门关上的时候顺手便将灯打了开来,许姊鸠就这么水灵灵的坐在床上,就这么眨巴着眼睛,乳白色的床单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
“起来,”许颜将毛巾给了那人,“把头上的水擦擦吧?”
许姊鸠抓住了毛巾抬头看着许颜,“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么胆小的人不配当天命之女啊?”
许颜换着床上的被单,“把你这一身湿衣服先换一换吧?”
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面对许姊鸠,多着就是把想要怒吼的劲稍微的收一收,许颜将床单和一套的被褥全部换了下去。
“你睡一旁的小床上吧?”许颜熟练的将大床里面套着的小床拉了出来,随后揉了揉太阳穴,只听窗外的雷鸣声不断,只听窸窸窣窣的下雨声。
“我要和你躺在一起,就像小时候那样!”许姊鸠抱着枕头,随后拉着许颜,“你快再和我讲讲茶姑娘的故事呗?”
许姊鸠歪着脑瓜,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许颜。
“这故事,我早就记不得,”许颜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你躺在里面吧?”
许姊鸠一脸笑意,“好耶!”
“阿姐,我害怕,你说那个人,他会不会来向我报仇啊,或者索命之类的?”许姊鸠捏着被角,一双开心的眼睛如今多了些许恐慌,“你说,会不会是还魂了?”
“你从哪里听的这些,”许颜无奈的只好安抚着那人的情绪,“这些东西都还没有得到证实,但确实诡异,也有可能是人对监控做了手脚,要知道,监控也只是一份能够修改的数据。”
“那您按的摄像头还有用处吗?”许姊鸠摆了摆手指头,“这次的花费都够咱们村民几个月的吃食了,若是给我买些软白兔奶糖多好啊。”
许颜只觉得头越发的痛了起来,今日的香气淡了几分,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舒缓的劲,她只能点着头。
“我有些困了,你自己玩吧?”许颜说着便侧过了头。
“阿颜姐?”许姊鸠悄悄的点着那人的后背,直到在叫唤了第十四声后,许姊鸠终于也转过了身子,“不和你玩了。”
许颜只觉得背后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隐隐的打鼾声,睡得真快,她将那无用的香料灭掉之后便打算平躺着,毕竟这样更容易入眠。
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香果然有问题。
次日清晨,窗外好大的太阳,下了一夜的大雨,几个侍女在扫着掉落的树叶,尸体回来了,就在昨夜。
尸体被再次停放在了仓库里,而在此去看监控,仍旧只是凭空出现的,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让村民们想到了一件事情——茶妖。
茶妖可以说是一个人见人打的角色了,它的出现虽然伴随着天命之女的崛起,可却也是会令当年的茶叶收量不行。
一时间,众说飞云。
“你家有学过这些东西的吗?”金秀略开口道。
“什么?就是验尸的一类的,”金秀略看着仓库的尸体,“不是一具,上一次的是一个老年的男子,这一次的可是个年轻男子。”
“老三家女儿,”许颜开口,只是她不知晓如今彩霞那丫头到底走没走,“她来家好几天了,估计也快走了。”
“你叫她来一趟,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金秀略的话,她确实不敢相信,可老三家,她已经那么对不起了。
“阿颜姐!”许姊鸠冲了上来,仓库里早早的就铺上了灰色地砖,门外得路过一段泥泞的路,是还未曾修过的,等待今年的收成下来的话,空余下多余的钱便要将这个地方整治一下。
许姊鸠穿着一双纯白色的帆布鞋,裤子是青蓝色的薄纱裤子,上身是一件苏紫色的阔袖短衣,许姊鸠看着一旁的金秀略,“这不是?”
“二姐的朋友?”许姊鸠上下打量的眼神和金秀略满不在乎的目光相视而上,“你也是学这个的?”
“姊鸠,过来,”许颜不愿意姊鸠和这类不说实话的人多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究竟是谁,听说了,”许姊鸠叉起了腰看着面前的人,鼻子头的软肉也跟着一拧一拧的模样像极了护食的小猫。
“你这就不怕了?”许颜扶额头,什么都能改变,唯独这喜欢看帅哥的不能改变,“我看昨天就该把你一个人丢进雨地。”
“你说昨夜下雨了?”金秀略看着一旁的许颜。
“昂,我忘了,”金秀略看着那躺在台上的人,眼神滑落至另一边的台上,“这边的台子上人形印记还在。”
“还是赶紧找彩霞确认一下身份的话,毕竟我说过,我不是专业的,说法不一定准确。”
“姑娘,三姑娘她说今日就要走,说是要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刘妈慌里慌张的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往常的稳重,进来的时候,她先是扫视了在场的各位,随后略显疑惑的看着一旁的金秀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您记错了,”金秀略敷衍的实在,或者是事情很重要,刘妈并没有追问。
劳久的身躯已经微微的驼背,面上却还是一副精致的样子,只是等看清了台上的人之后,她还是不住的揉了揉心脏处,“这...这是什么,前两天不是刚,这个又是?”
“许姊鸠,把它遮起来,”许颜有些担心的扶着那人,“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先别说别的事情,”许颜是一大清早的就听见了外面的吆喝声音,连早饭都没有吃便赶了过来,之前的那个尸体在这里面早就放臭了,消失到时一件好事,最起码没有那么大的味,只是后面就有些难了,到时候供证就少了。
再说凭空消失一个尸体又出现一个尸体,实在怪异......
上山从山上掉下来的人不少,只是从来没有向这次这么诡异。
“山上的东西,莫非也要出来?”刘娘嘀咕了一声,这是对于许颜的话做一个总结。
“别的且先不说,这事还能再放放,老三家的丫头是快要回学校了,这事情还没有个所以然,不如先......”刘妈这话问的小心,生怕又说错。
“你先叫姑娘来咱们这里,等午饭过后,我便送她出山,别让她再多叫车了,”如今这事还能说道,只是老三家的丫头确实应该去见见的,“这丫头就在家待一个晚上?”
刘妈抬起头与许颜对视而上,“如今还叫吗?”
许颜将手中的东西丢了一旁,“告诉庄里的人,不要来仓库,去的话都去东仓库。”
毕竟里面躺了这么个东西,也是害怕惊吓到四邻。
“还有就是,”刘妈似乎有鲠在喉,“还有就是,丫头,她爸回来了......”
“谁爸回来了?”许姊鸠还在天真的问着,刘妈看着一旁的许颜,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些其他的命令,或者她接下来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