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和最弯的他们 第38章 缘由

可现在他不可置信，担心起了凌诩，明显他认真了，对一个直男，他不知道契机为何，从杨一帆那儿也得不到有用的情报。

听了他的话，宋航思索了一会儿，幽幽回答：“我喜欢凌诩，应该不算直男了吧。”

说完，他又皱眉补充：“还是算的，除了凌诩，我不会喜欢任何男的。”

刘聪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颇有些口不择言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在耍你呢？”

虽然这么一来对自己好友的名声不太好，但他还是要一棍子敲醒宋航，免得夜长梦多。

然而宋航头也没回，很冷静地低声道：“想过，想过很多次。”

处在他这个位置上，面对野性难驯的吉他手，很难不思考这个问题。

不管他是图一时新鲜还是动了真心，宋航都已经回不了头了，从他站上这片异国土地的那一刻起，两人都无法回头。

“但是我不后悔，我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提起凌诩，他眼底闪着细碎的微光。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刘聪再劝他也是多余，何况他和凌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看得出来那家伙这次不同以往，他从前可没有为爱买醉过。

今天看见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结伴回来，凌诩和他刚见到时那副要死不活的得行相去甚远，这都是因为宋航。

他眼神复杂地凝望着宋航，末了发出一声叹息，意味不明地说：“队长，跟他在一起，你要面对的难题将会超乎想象。”

不论是来自凌诩本身，还是来自宋航家里的压力，在将来都会接踵而至。

只希望到那时候，他们还有今天的心情去面对。

言尽于此，刘聪也不再多说，他不了解宋航家里的具体情况，但从杨一帆的态度当中猜测到了一些，替他们担心这条路会走得有些艰难。

宋航终于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我会努力。”

转眼过了一个小时，凌诩睡醒了，迷茫地睁开眼，屋里没开灯，有点暗，他没看见另外两个人，打了个哈欠又倒回床上。

没过几分钟，在他感觉自己又要忍不住睡个回笼觉之前，宋航先回来了，以为他还在睡，走到床边正想叫醒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他笑着低下头，捏捏凌诩的脸：“醒了就起来吧，刘聪去办退房了。”

“好。”凌诩坐起身，跟他贴了贴额头，说，“我好了。”

宋航感受了一下温度，讶然挑眉：“嗯？好这么快？”

“嗯哼！”

刘聪推开门，招手道：“走吧，办好了。”

宋航把凌诩拉起来。

“我们回家。”

一路上，刘聪都在心痛被扣掉的手续费，宋航看了眼他一直愤恨瞪着的手机支付界面，了然，然后从凌诩卡里划了个整数给他。

收到突然的打款，刘聪一边点开一边猜是哪张彩票中了奖，结果就看见凌诩的头像熠熠生辉，仿若财神在世。

他差点从车上跳下去，狗腿子地回头对凌诩献殷勤：“凌诩！你就是我亲爹，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凌诩揽着宋航的肩在悄悄嘀咕什么，笑得脸上开花，宋航拿起手中的手机给刘聪看，嘴角怎么也压不住。“怎么不谢谢我？”

刘聪眼皮抽抽，默默地转了回去，发誓再也不跟他们一起出门了，饭没吃上不说，狗粮随时随地吃到饱。

这几天里，宋航的手机一共只开了三次机，飞机起飞前，他打开看了眼一箩筐的消息，分析自己回去之后要从哪儿开始解决。

“在想什么？”凌诩凑过来问。

他大方地把手机递过去，让他自己慢慢看。

随便划了两下，凌诩就还给了他，想起来有件事还没给宋航解释。

“你那天问我是不是对姜冉冉做了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宋航疑惑地侧过来一点，他还以为自己完全误会凌诩了，他和姜冉冉其实没见过面什么的。“她对你说了什么，是吗？”

凌诩一僵，有些无奈：“宋航啊宋航，有时候你迟钝得气人，怎么这时候又敏锐到吓人。”

“我只是想到你来医院找我那天，”宋航摇摇头，解释说，“情绪好像不太对劲，走的时候居然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太反常了，后来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但还是下意识疏远我……”

“别说了。”凌诩扶额，伸手打断他。——不能再让他说了，每说一句就好像有无数把箭头钉在了他头上，搞得他很惭愧。

“其实……你们从烁金离开后，我和姜冉冉单独见了一面。我和她说我们俩已经在一起了——好吧其实我是骗她的，那会儿我还在追你呢。”凌诩怀念地勾勾唇，接着说，“她把我臭骂一顿，说我是骗子，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就是她死，也绝对要阻止我这个恶心的同性恋对你下手。”

明明是凌诩被骂，宋航却不爽火大，但也没插嘴，默默等他把话说完。

“然后她告诉我一件事——”他凝视着宋航，抑扬顿挫地说，“你们高中就已经上过床了哟~还订了婚哟~”他模仿着姜冉冉当时得意的样子，说完就非常生气，龇牙咧嘴地好像要把宋航就地正法。

“哈？！没有！绝对没有！”宋航一把抓住他挥舞的手腕，立马撇清关系。

凌诩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安啦安啦，我可以骗她，她也能骗我啊，再说了——我相信你，不是做了那种事不负起责任的男人。”

“但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吧。”他扣扣脸，嘀嘀咕咕，这句话没给宋航听到。

“我当时好像说了很冷酷的话，把她逼哭了，后来居然说要跟我打什么赌。”

宋航问：“打赌？赌什么？”

“她说：‘就让你看看，我和你这个同性恋之间，他会选择谁’，很抱歉，拿你当了次赌注，”凌诩叹息道，“我也一时头脑发热，没反驳她。那天听见杨一帆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她的所谓的方法，是拿自身生命做威胁，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很大可能会输。”

他幽怨地抬起眼睛，语带谴责道：“果不其然，你问了我那种话。”

宋航这才明白自己被那个小姑娘彻彻底底摆了一道，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

“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那个逢赌必赢的凌诩嘛。”

飞机开始滑行，凌诩自信一笑，动人心魄。

宋航回以用力的握手，说：“是，我不会让你输。”

在飞机上度过一晚，从机场回到家里，凌诩和宋航好好地休息了一天，而后干劲十足地忙碌起来。

凌诩向老板支付了那个绿毛小鬼的医药费，并让他带话，见一次打一次，他有的是钱赔，跟踪狂什么的，太恶心了。

他这次跟公司请的是病假，理论上还能多休息几天，但为了多学点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行政销假。

宋航那天同他分开时，承诺会尽快把那件荒唐的事情收尾，让他稍微等一等他，可这一等，就是连着三五天。

等待的日子里，凌诩既没打通过宋航的电话，也没收到过任何消息，就连杨一帆也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己还被爸妈严厉禁止去找宋航，不然就扣掉大三的全部生活费。

转眼又是一个周五，凌诩猝不及防收到了辞退信，人事什么理由也没给，只是很抱歉的通知他，这是宋总的意思。

走的时候，好巧不巧在电梯里碰见了李凯锐，一脸见鬼的模样盯着自己，他本来不打算理会，按了楼层就静静站着，然而那道视线实在太强烈，凌诩忍无可忍看过去，对方就迅速收回撇开头，过两秒再偷偷瞥回去看一眼。

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员工大多都在工位上，几乎没人用电梯，狭小的电梯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很难说李凯锐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你看什么？”凌诩突然出声，问。

李凯锐被吓得一个激灵，站直了身体。“被、被发现了。”

三番五次这样，不察觉才怪，凌诩上下扫视了他一遍，拧眉问：“你想替你弟弟打回来吗？”

他记得这个男人是那个绿毛的什么哥哥，有过一面之缘。

李凯锐慌乱地摆摆手，面色尴尬，语气却十分赞同：“不是，被打是他应得的，你打得好，我也早就想揍他了。”

“所以你到底盯着我看个什么劲儿？”凌诩不耐烦道。他本来就因为宋航失联而心烦气躁，说话自然温和不到哪儿去。

“对不起！”李凯锐麻溜地弯腰道歉。

凌诩追问：“嗯？所以呢？为什么？”

“那个，”李凯锐藏在背后的手狂掐手心——死嘴，快说啊！“宋、宋少好像、有话托我……转告。”

他不敢直视凌诩，支支吾吾地说着，心里已经泪流满面，他背叛了宋总！

一听是宋航，凌诩的嗓音都差点劈叉：“他在哪？！”

电梯门开了，他环视一圈，拽着李凯锐进了茶水间。

李凯锐一抹脸，心一横，豁出去了。“他在宋家乡下老宅里，被关起来了，我那天着急给宋总签一个文件，他就让我去那儿找他，然后我就撞见了……”

他回忆了下当时的场景。

“宋总用衣架抽宋少，还骂得很厉害，之后我就听到了你的名字，他们说——说你是同性恋，勾引他们儿子，要宋少跟你彻底断绝往来。”

幸亏他知道凌诩的名字，不然吃瓜都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