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和最弯的他们 第18章 哪有这么巧的事

好在凌诩只是突然来了点恶趣味，逗他们玩玩，很快收起了做作的表情，领着人进了他预订好的餐厅。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日料？我看网上说这家不错……”

“操，何止是不错，”晃了一眼店名，杨一帆忍不住小声叫道，“人均消费五百八一顿，凌哥，你确定？”

他不是看不起凌诩的意思，主要他们现在都是学生……

凌诩微微一笑：“敞开吃，凌哥请客。”

在gay吧唱一晚上就有五位数的收入，这点钱对于现在的凌诩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刘聪是知道他经济情况的，也不跟他客气，挑着最贵的点，像是在泄愤一样。

看他那架势，宋航都害怕凌诩被吃穷了，悄摸问他：“真有钱吧凌哥？没钱我转你。”

凌诩本想拒绝，眼神一变却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谢谢宋哥。”

在宋航输入密码的时候，凌诩“不小心”把银行卡余额挡在了他的键盘上。

乖乖……宋航不受控制地扬起了眉，果断锁屏。

“宋哥……噗、宋哥，转我钱啊。”凌诩憋笑憋得腮帮子疼，想趴桌又嫌脏，顺手就搭上了身边人的胳膊。

宋航咬牙切齿：“再笑，把你银行卡偷了。”

“卖二百是吗？”

“是……哈哈哈操，你别逗我笑了，这他妈很尴尬的。”店里的气氛很安静，不适合大声讲话，两个人都憋得难受了起来。

几人默不作声的点菜，那俩自以为隐秘的动作被尽收眼底，韩蒙甚至想拿手机给拍下来当屏保，两个大帅哥凑一对太养眼了。

坐在两个人旁边的杨一帆已经完全把凌诩当成了另一个大哥，五百多的日料说吃就吃，不会跟他宋哥一样是个富二代吧？

想着，他也就殷殷地问了：“凌哥，你家哪儿的啊？”

“本地的，”凌诩说，“我爸妈都是本地人。”

说起来，认识这么久，他和宋航对彼此的情况还没做过了解，他怎么就不好奇自己这“神秘”的身份呢？

按常理来推断，如果宋航对自己有意思，在看到自己酒吧驻唱的时候就应该起了好奇心，之后会旁敲侧击自己在那儿工作的动机才对。

你怎么不好奇呢？他用眼神询问宋航。

宋航挑眉问：“脸上翻花绳呢？这么精彩。”

趁着几人埋头苦吃，凌诩借着搅动冰淇淋的遮挡凑到宋航耳边问：“宋哥，你家哪里的？”

宋航其实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但他莫名其妙被感染了，也轻声说：“本地的。”

“你听我说，”凌诩压着眉头，相当严肃正经地说，“你是本地的，我也是本地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别装了，你肯定喜欢我。”

多少有点强词夺理、无理取闹、牵强附会了，宋航却埋着头哼哧哼哧地笑，左手按在他大腿上用力忍着别笑出声。

“笑什么啊？”凌诩也笑，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不都说你是冰山男神吗？怎么崩人设了啊宋哥？”

其实他平时也不冷淡，挺热心肠的，但即便是笑也淡淡的，很少会有值得他憋笑的情况，三个室友心照不宣，都默默懂了。

吃到一半儿，杨一帆抬起头问：“宋哥，你明天回家吗？”

宋航咽下一口寿司，回答说：“嗯，我爸妈来接我。”

“太好了，我爱叔叔阿姨。”

他们俩是这群人里彼此认识时间比较长的，从高中开始就整天混在一起，两人的家就在一个区，回家顺路，如果一方家长来接，另一方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然而凌诩不知道这些，他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往宋航那边又贴了一点，大腿挨着大腿，宋航斜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也没移开，任他靠着。

这极大地取悦了凌诩，笑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头顶开始冒粉红泡泡。

“你和宋哥爸妈认识啊？”刘聪看了眼他，丢人地捂住了脸，但还是尽责当起了工具人。

杨一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两家的交往都倒了出来，听起来还是几代世交。

这也很正常……凌诩咬着筷子问：“你们明天就走？”他本来还想邀请宋航去gay吧看他演出的。

“是啊。”杨一帆没心没肺地抱怨，“本来考完那天就能走的，可是宋哥老耽搁……”

耽搁也是为了凌诩。他蓦然生出了看好戏的心情，要是那两个人当真在一起了，宋哥爸妈得是啥反应啊？

“暑假呢？”凌诩又问，“不出来玩吗？”

宋航悠哉悠哉地看他试图制造机会，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暑假我要去公司实习，你要是想去玩可以联系一帆他们。”

杨一帆帮着他说：“对啊，叔叔对宋哥要求可严了，估计这回顶多放他两天假睡觉。”

凌诩换了根吸管咬，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家公司离我家不远。”

“你想干什么？”宋航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接受大二实习生？我也想去试试，”他舒展眉头，不忘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没钱用了。”

对面坐着的两兄弟啧啧两声：“黏糊。”

吃过了饭，他们都要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刘聪当然也是本地的，不过离得更远些，在乡下，临走前，他反复地问凌诩：“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往年放假，凌诩要么跟他一起回家，要么比他还先回家。

那会儿，凌诩望着宋航渐行渐远的背影，幽幽道：“凌哥追人呢，不回，替我跟奶奶问好。”

回不回都没差，那个家里根本没人，回去了还要打扫好几天，他原来只图乡下的清净，既然现在有别的地方能挥霍热情，那就该好好把握。

反正什么时候回去都一样的。

第二天中午，他问宋航是不是已经上车走了，后者没回消息，但立马弹了个语音电话回来。

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在耳中响起：“怎么了？寂寞了吗？”

凌诩心中那点烦闷霎时一扫而空，他放松地靠回了沙发里。“是啊，想死你了。”

那边寂静一会儿，一道略微耳熟的人声在不远处传来：“凌哥，含蓄点。”

“你别告诉我，”他抽了张纸巾擦手，话音一低，“你开的免提？你在车上了？”

宋航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啊，要给我爸妈打个招呼吗？”

“凌哥好！”

“凌哥！”

听到另外两个室友的喊声，凌诩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你在宿舍？什么时候走？”

宋航不逗他了，戴上了蓝牙耳机，一边塞衣服一边和他闲聊：“吃了晚饭带我爸妈在学校逛一圈再走。”

“我来找你。”

晚饭估计在五六点左右，他晚上还要去酒吧唱歌，在他们吃饭之前就得赶回来。

说干就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挤着这一两个小时去见宋航一面，是怕暑假回来都不认识了吗？

“找我干什么？”显然宋航也在疑惑。

他脱口而出：“找你爸给我开个后门啊，宋哥，抱个大腿。”

连他自己也被这理由说服了，毕竟只要一成立。暑假里他天天都能见着宋航，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吗。

宋航低低笑了两声，没拒绝，报了寝室号，让他一会儿直接上宿舍楼找他，阿姨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这一栋的学生，不会拦他。

两个多小时以后，下午三点左右，凌诩敲响了他们的寝室门。

“来了！”里面响起响亮的应答，紧接着他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杨一帆，引他进来坐下之后就忙着收拾行李去了，屋里只有三个人，还少了一个。

他坐在宋航的座位上，桌上的杂物还没收完，熟悉的笔记本放在书架二层，居然用相框装饰了起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韩蒙推波助澜道：“凌哥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落下了这本笔记，队长是日日看夜夜看，恨不得抱着睡觉。”

“是吗？”凌诩给面子地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不过自己心里很清楚话里免不了夸大的成分。“那么我亲爱的宋先生去哪里了？”

我操？这么肉麻？三人前所未有地默契。“牛逼。”

震惊之余，杨一帆主动报备：“宋哥说他去教学楼打印份文件，还没回来。”

凌诩微微颔首，还有两个小时，他不着急。

A大的宿舍楼的两侧都有绿植，树木起码数十年历史，长得比建筑物还要高，正值夏天，郁郁葱葱，有些枝条发散得太开，从阳台探个手就能摸到，对于大学生活，凌诩最可惜的就是不能享受学校住宿。

玩够了手机，发了好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凌诩站起来往阳台走，他想摸摸那棵大树。

阳台上一团糟，但勉强还能下脚，看见他走出去，程峰提醒了一声：“凌哥小心点，阳台上全是水。”

他顿了下道个谢，刚想移动的脚凝住不动了。

但不是因为他的好心提醒，而是他不经意看见了楼下拉扯的一男一女。

凌诩支着阳台上的两道横杠，饶有兴趣地拨通了电话，眼睁睁看着那人拿起手机又放下，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声。

几分钟后，他打了个响指，扬声问室内的人：“想喝奶茶吗？我去帮你们买。”

杨一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用了凌哥，我们吃过饭了。”

凌诩一手揣兜，走回来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客气，爱屋及乌嘛。”

男孩们喝的款式都比较简单，学校里的奶茶店正好赶上最后一天营业，也没多少客人，很快就做好了他的那一份。

彼时他正坐在奶茶店后面的食堂凳子上发呆，直到店员拎着两袋奶茶喊了他两三声才回过神，道谢接过了奶茶，年轻帅气的店员突然叫住他问：“可以留个电话吗？”

在学校奶茶店打工的人都年纪轻，差不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男生高大帅气，女生温柔漂亮，一向是很多学生暗暗观察的对象，也光明正大观察过很多人。

一眼认出凌诩是同类以后，店员大胆出击。

闻言，凌诩不加掩饰地打量了他一眼，后者相当有自信，他长得并不差，一天被要十几次电话。

“不好意思，”凌诩微笑着拒绝，“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