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我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厚度这句毫无意义的屁话。
是我和Z女士聊天的时候。
我俩在一块儿之后,我吃了什么饭会跟她说,看了什么书会跟她说,刷到什么神鬼莫测的新闻会跟她说,以至于到现在我放个屁臭不臭也要跟她说。
我跟她说的话总是长篇累牍,没有考虑过精简凝练。
如果人的一生可以用文字来表达,那么一页纸的长宽不变,我将无数废话充实进去,那这张纸不仅厚,还会很重。
一张纸如果重起来,就会有它的价值。
卖废纸的时候必然一纸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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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前两天,我家里有点事儿,我妈让我去寺庙里面进香,Z女士忙着写论文又忙着找实习,所以刚好有空出来陪我去一趟庙里。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进香,我跟她说要去进香的时候,她还以为我在说吃饭吃得很香香。
我说不是,是去庙里求神拜佛,顺便供奉海灯。
她一听,说:去找静白师太供海灯吗?
我说是的,还可以顺便看看甘露寺的甄嬛。
她说:我也去。
我们各自打车过去之后,热得像个哈巴狗,她去买了两瓶水,在寺庙大门内的小窗口买的,我说随便两瓶矿泉水吧,她说好的,我在树荫下等,就等来她左手拎着一壶菜籽油,右手插着三捆香,胳臂下面夹着水,跟个千手观音似的,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
我说:你干啥呢,买这个干啥。
她说:老板说进香要供奉这些。
我说:那买香就算了,干嘛买菜籽油啊。
她说:老板说都这么卖的,菩萨也要炒个菜啊,没油怎么炒菜。
我:……
也是给咱当上一回盒马升仙的外卖员了。
我俩就这么拎着比我们自己还重的油去上香,好长一段破,又热又累,我这哪里是来送油的,我是来送命的。
不过上去的时候有一大段台阶和树,颇为阴凉,我俩就歇着走。
走到一半Z女士突然说:你们家这么传统吗?办事儿还得亲自过来,为啥不给菩萨写个邮件什么的,你没加上菩萨微信么?
我说:加了个百度云盘,偶尔收到一些菩萨的普度。
她说:……
132.
我们到了之后,我先去上香拜四方,然后在香炉前许愿,Z女士左看右看,也跟着我去上香,拜四方,我因为要帮我妈拜,要拜两次,第二次就跟她一起点了香,然后站在香炉前拜四方。
我说:你看我怎么拜你就怎么拜,对应着来,知道吗?
她说:知道。
我就开始拜向南方,她也开始拜向南方。反正顺着来准没错。
等我从后到前拜了半圈的时候,忽然发现她跟我来了个对拜。
我大怒:你拜错了!
她说:没有啊,你说对应着来啊,我们现在就是对称的啊。
……
我也不好重新拜,不吉利,就只能跟她这么夫妻对拜着上完香,然后去庙里的蒲团上拜佛。
我们跪下之后开始许愿,又拜了佛祖,然后捐油捐钱,才起来去下一个佛堂。
我问她:你许了什么愿望?
她说:不告诉你。
我说:好吧。
她说:就告诉你。
我说:那你讲。
她说:我许愿我们事业有成。
我蛮惊讶的,因为我都带了句要和我喜欢的人长长久久呢,她居然许了个这么势利的愿望。
我说:没啦?没求求姻缘吗。
她说:我求姻缘干嘛求佛祖,我已经求过你了。
也对。
133.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我说:你没求过我啊。
她说:我求过啊。
我说:你什么时候说了“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吧姐姐求求你了我从小就没有女朋友求求你……”这样的话啊。
她说:……
我说:?
她说:我心里求的。
我说:那我怎么知道。
她说:你从我眼睛里看到的。
我说:放屁,我没看到。
她把脑壳底下来凑近我,很笃定的说:你看。
我看了半天,我说:屁也没有。
她说:有的,有一个你。
……
死相。
134.
我给我家里人都供了一盏海灯,然后和Z女士一起供了一盏寓意为长长久久的海灯。
她捧着灯点燃的时候,佛堂里面很昏暗,她的眼睛里一下子蹿起了一点烛火的光。
那一刻我其实完全没觉得我们的爱情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很值得满天神佛去保佑的价值。
我想的是,她在这段时间里很开心就行了。
这种开心就像在她眼里蹿起的小火苗,无论她的人生多么光辉灿烂,这点光多少也会让她的视野更加明亮些,开阔些。
她一直捧着那个海灯,说:这个不会熄吗?
我说:蜡油燃尽了就熄了。
她说:那这火岂不是燃不了多久,这么小一盏。
我说:那也没关系,心在跳是愛情如烈火,你在笑瘋狂的人是我~
她慌忙地放下海灯捂着我的嘴巴出去了。
她说:我以前只觉得当同性恋在社会的身份比较尴尬,但是我完全没想过这是这种尴尬。
我大笑三声后扬长而去。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爱?你得到的是一个天生的神经病的爱。
135.
我们上完香去家里休息,主要是我家,我爸开车回老家吃席了,老家很近,他隔三差五就回去。
我妈在忙她的事业,这回也是她的事业出了问题,我才去上香的。
Z女士在我房间里吃着西瓜问:你们这么迷信吗?
我说:图个安心。
她说:你家里看起来没有供奉什么神仙的尊位啊。
我说:那么侍奉起来很费神,每天起来都要上香,我们有时候全家都不在家里,不好弄,但是有固定求取的符咒和吉祥物。
她说:拿来我看看。
我就去捧了个盒子,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一个玉扳指,听说有驱邪的功能。
她听完介绍后很是好奇地打开了盒子,找了半天,啥也没有。
她说:皇帝的扳指吗?
我说:不是,我早八百年戴出去洒洋,给弄丢了。
她说:那是古董啊,你就这么弄丢了?
我说:是的。
她说:你爸妈知道吗?
我说:不知道。
她说:那你现在咋办。
我说:问起来就说是你弄丢的。
她说:?坏蛋啊。
我说:嘿嘿。
她说:认真的,你到时候怎么说。
我说: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本就不是我家的东西,传说是我爷爷的爷爷逃难的时候从一个被冲垮的坟堆上扣出来的,估计是曾经大户人家的陪葬,丢了就是命里该还了。
她说:你妈妈信吗?
我说:信吧,我妈现在还信我是文曲星转世呢。
她说:那你下次跟你妈妈说我是男明星转世,她是不是就会同意我俩在一起啊。
慧极必伤,此女断不可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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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发财的小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