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秦胥将各类必需品打包好装入行李箱,节目拍摄基地距离家有不短距离,不过幸好附近有地铁可直达。
从地铁口出来,秦胥已经看见不少练习生,相比路人他们拥有更加精致的发型与妆容,街边已经有对着人气练习生拍摄的站姐与代拍,时不时有快门声响起。
“司轩宇!看这里!看这里!”一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女生对着几位带着口罩的练习生喊道。
名为司轩宇的练习生随着呼喊转过头,如猫咪般上挑的眼睛弯起微微的弧度,两手在脸颊旁比了个心。
女生露出肉眼可见的激动表情,同时以最专业的动作拍下完美瞬间。
司轩宇。
秦胥知道这个名字,他在了解其他练习生信息时便注意到这个男孩。
这应该是节目开始前人气最高的练习生了。司轩宇出身大公司魔力娱乐,而且是为数不多的公开练习生,容貌帅气的同时唱跳rap无一不佳,是名副其实的超级ACE。
身为练习生的司轩宇甚至能跟不温不火的男团比比人气,还未出道的他已经在全网有数只百万舞蹈翻跳直拍。
按理说,他哪怕参加《星秀》也非常有竞争力,却不知为何来到声名狼藉《PICK101》,相当令人纳罕。
收回目光,秦胥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左顾右盼寻找熟悉的身影。
突然,他的肩膀被轻轻一拍。
秦胥回头,看见柳善带着温和的笑容注视着自己。
“又见面了。”柳善说,“我记得你叫秦峤,对吧?”
这是在跟自己套近乎?
秦胥乐见其成,反手将柳善双手握住,热情道:“柳善,你也通过面试了!太好了!”
两人间的互动吸引了部分代拍和练习生粉丝,看清秦胥样貌,有站姐露出惊艳神色,瞅着正主没注意自己,抓紧对着秦胥按下快门。
听见声响,秦胥扭过头冲着那位站姐轻轻一笑,对方微愣,随后举起相机遮住半张脸庞,耳朵透出几分绯红色。
柳善见状,初见秦胥时的隐隐妒忌再度弥漫心头,但他面上毫不显露,只说:“是啊,见到熟人安心不少,互相能有个照应。”
秦胥回首,笑容开朗:“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柳善笑容下隐藏的情绪。
该怎么说呢,柳善这副温和友善的表象和游戏初见时相比,只能说毫无差别。
后方传来躁动声,隐约有“女生也能参加男团选秀吗?”的惊呼声传来,秦胥心神一动,侧身回首,只见长发及肩的青年脖间挂着灰蓝色无线头戴式耳机,全身深色运动衣,单手拿着手机垂眸走来。
灰暗的色调丝毫无法掩盖青年优越至极的容貌,他的脸庞线条柔和并不分明,只能用漂亮华贵这样的词语形容。
秦胥目不转睛地注视引动柳善的目光,他顺着方向看去:“恒星娱乐的钟之宴,听说也是实力很强的选手。秦峤,你认识他?”
秦胥没有回答柳善的问题,笑说:“我只是听到别人说怎么有女生来参加男团选秀,所以很好奇。”
“不过,这明明一看就是男的嘛。”秦胥调侃道。
发出惊呼的练习生此时也注意到钟之宴喉结,露出尴尬神情。钟之宴并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与吵闹声,八风不动地向节目基地走去。
他本来距离柳善与秦胥不远,此时柳善与秦胥驻□□流,钟之宴几步从他们身旁路过。
记得秦峤会是他吗?
秦胥探究的眼神看向钟之宴的面庞,对方似有所感看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触。
秦胥微微加速跳动的心脏在刹那间冷了下来。
那是见到陌生人的眼神。
随后,钟之宴毫不在意地将目光转回前方。
柳善见秦胥不知为何一直注视钟之宴的背影,不由出声提醒:“秦峤,我们也快点吧。再过一会儿就是节目规定的到场时间了。”
青年如梦初醒看向他,柳善微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峤的脸似乎在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可看着那副开朗微笑的面容,又好似一切如常。
“嗯好的。”秦胥说,“我们也加快速度。”
两人几分钟后到达节目录制现场,练习生们的零零散散地聚集成小团队。秦胥低头看手机的屏幕时间,他和柳善到达的时间刚刚好,正应该是节目的开场时间。
“欢迎各位练习生来到PICK101!”
伴随着主持人洪亮的开场白,场地内台面缓缓升起,西装革履的主持人露出全貌,他拿着话筒笑容满面:“星光璀璨之路,将由此开启!”
“偶像是什么?”
伴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背后的幕布上播放起一幅幅采访画面。
“是能给我力量的人。”粉丝举着自担的小卡含着笑。
“流量的代名词,把娱乐圈弄得乌烟瘴气的。”男人的眼中带着歧视。
“就是唱歌跳舞很好的艺人吧。”带着耳机听音乐的路人说。
“资本的商品吧。”玩着手机的大学生随口回答。
……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播放,各式各样地中性的、贬低的、赞美的采访评论让下方的练习生议论纷纷起来,尤其是那些负面评论出现时,不少练习生露出忿忿神情。
“这是他人对偶像的定义,那么身为练习生的你们,对偶像的定义是什么呢?”
随着屏幕亮光渐渐暗沉,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出现。
台下练习生神色各异。
大概是受气氛影响,柳善突然问秦胥,态度颇为郑重:“秦峤,对你来说,偶像是什么?”
工具。
用来复活秦峤的工具。
秦胥在心里回答。
“是实现梦想的道路。”秦胥说,“柳善你呢?”
沉默片刻后,秦胥听到了柳善的答案。
“是梦想本身。”柳善用低低的声音说。
回答得这么真情实感?秦胥眨眨眼睛,心中有些疑惑。
这可不像他认识的柳善。
紧接着,秦胥发觉些许异样。他用隐秘的目光观察四周,发现节目组不知何时在场地内布置多台摄像机,正对准练习生们的脸录制他们各式各样的表情。
有一台摄像机正对着他与柳善所在的方向。
原来如此。秦胥了然。
他就说,柳善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
柳善曾经跟秦胥聊起过自己的经历,不多,但足以让秦胥对他的过往有些了解。柳善最初是在偶像产业最发达的H国做练习生,然而出道却因为国籍歧视折戟沉沙,无奈下柳善回国进入星月娱乐打算重新开始,却再次因为年龄问题被他人顶替。
曾经在网络关注过柳善的人,很难不对这样的艰难经历影响深刻。
柳善刚才那番话,必定能唤起观众对他的记忆。
想罢,秦胥笑笑,对柳善鼓励说:“加油,你一定能出道的。”
柳善:“谢谢。”
台上,主持人静静看着台下交头接耳的练习生们。短暂时间过去,他再次开口:“或许在场所有练习生心中的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而《PICK101》会给予你们最大的舞台,而你们,将打破所有偏见误解,在灯光交汇之下,告诉观众们——”
“什么才是真正的偶像!”
练习生们被说得热血沸腾起来,热烈掌声在场地内响起。
“接下来,我将介绍初舞台规则。”主持人笑说,“相信所有练习生都发现,我们并没有要求你们提前准备舞台。在这次的赛程中,我们将对练习生提出更高的要求,因此你们也将面临更加艰难的挑战。”
“本次初舞台由各位练习生自由组队抽签,节目组会给各位练习生提供一份基础的表演方案。”主持人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上方。
“同时,各位练习生可以尽情展示自己对于舞台的想法,舞蹈设计、作曲改编、场景设计、服装搭配……只要你想,节目组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各位以理想方式完成演出!”
秦胥挑起眉头。
其他练习生们已经炸开锅,有些双眼明亮跃跃欲试,有些却愁眉苦脸稍显不安。
“我们要当偶像不是当创作家吧?”秦胥听到旁边有人小声抱怨。
所有人都没想到《PICK101》节目组居然如此大胆,竟敢给练习生如此自由的创作权利。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这种自由恐怕并不是人人想要的。
秦胥瞥向身旁的柳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擅长创作,但他看起来并不慌张。
已经确定钟之宴没有记忆,也没有必要一定跟他初舞台组队了。秦胥心想。
柳善倒是不错的选择。
秦胥直接询问:“柳善,我们要不要一起组队?”
柳善礼貌回绝:“抱歉,我打算单独表演。”
秦胥:……
他对柳善这种态度有点熟悉。
游戏世界中,假如有实力糟糕到严重拉后腿的玩家想加入柳善的队伍,他也经常会像现在这样,找些难以反驳的理由拒绝他们。
这是自己的实力被嫌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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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