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十年前失踪的恋人回来了 第14章 14

无聊的漫长会议、罗里吧嗦的老头、鼻尖嗅到的甜腻香味、五条悟身上传来的沉稳的心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月见樱觉得有些困倦，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悄悄闭上眼。伴随着那股令人安心的感觉，月见樱窝在五条悟的怀里，睡着了。

而后她做了一个梦。月见樱倒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做梦。毕竟，若不是做梦，她又怎么会看到身为咒灵的五条悟呢。

这大约是在高专，月见樱看不太清。倒不是因为梦中场景过于朦胧，纯粹是面前这片断壁颓垣的废墟实在是令人不敢相认。而五条悟、那个成为咒灵的五条悟正坐在杂草丛生的砖石上，正仰头看着蔚蓝无垠的天空。大约是在发呆吧？

在察觉到月见樱的脚步声时，五条悟的眼睛……呃、眼睛们在瞬间一同聚焦在她的身上。月见樱感叹道：“悟，你现在的六眼，倒是真的成为六眼了。”

十分地狱，但被调侃的五条悟本人却没有生气。它只笑了一下。那应该是笑吧？那像是什么怪物嘶吼的声音，应该是笑吧。

月见樱又走上前，颇为好奇地触碰五条悟尖锐的牙齿，甚至过分到想要把整个手掌都塞进那黑黝黝的嘴巴里。毕竟五条悟又不会伤害她。

五条悟似乎也对她的动作感到无奈，他想后退却又被这人抓着牙齿不敢乱动，怕一不小心自己那锋利的牙齿便把这人的手掌给擦伤。

月见樱继续抚摸着那洁白到恍若莹润玉石的牙齿，颇为好奇地问道：“悟啊，你这牙齿怎么这么白？不是说吃了人之后容易腥臭发黄吗？”

五条悟还是没说话，遍布他身体上的无数只六眼轻眨一下。于是月见樱便懂了，这个梦境中的咒灵五条悟哪怕变成了咒灵，也从未吃过人类。但是。

月见樱问道：“所以悟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呢？”虽然这是她的梦境吧，但她怎么会梦到变成这样的五条悟呢。

五条悟没有解答她的疑问，只是依恋地蹭蹭她的脸颊，而后一口把她吞吃入腹。

刚刚还笃信五条悟不会伤害自己的月见樱：……？不是、啊？！

下一秒月见樱就猛然从梦中惊醒，她环抱着五条悟的脖颈惊疑未定，五条悟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问道：“樱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月见樱颇感郁闷地点头道，“算是吧。”

五条悟又问道：“做了什么噩梦？”

“梦到你变成咒灵了。”月见樱有些哀怨道，“明明我深信你不会伤害我，没想到你下一秒就把我吃了。”

“怎么吃的？”五条悟说。

月见樱觉着五条悟这问题实在有些奇怪，但仍旧回忆道：“嗯、就是一口把我吞了的那种……”

“嗳——”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莫名其妙地拉长尾音，而后黏黏糊糊地问道，“……是这样吗？”

月见樱猛然抬头，这才终于注意到环抱着她的五条悟的模样，额间碎发下的一条缝合线十分醒目。五条悟一手环抱着月见樱，一手拆开额角的缝合线，在怀中少女近乎惊悚的目光中，五条悟的脑袋！就这么！被打开了啊！打开了啊！开了啊！啊！

再下一秒月见樱再次从梦中梦里惊醒，她惊慌失措地捧住五条悟的脸，确信没有多双六眼，也没有诡异缝合线时才暗暗松了口气。五条悟捧着脸颊一脸害羞道：“哎呀~大庭广众之下樱怎么这么热情啊，我都害羞了~”

月见樱：……

月见樱揉了揉眉心道：“做噩梦了。”

“做什么噩梦了？”五条悟说。

月见樱徒然一僵，一顿一顿地抬头望去。

五条悟还在张口说话，他说：“不会是梦到我死了吧~”

月见樱：……不是吧？！

如月见樱所想，下一秒五条悟的上半身便如同被利刃斩断一般骤然倒下。喷涌而出的血液如同清泉一般自空中倏然落下。溅射在月见樱的脸颊上、手臂上、衣物上，把她整个人都染成血色。

他妈的！她就知道！月见樱痛苦地试图捂住脑袋，但看看手中粘稠的鲜血，实在下不了手，还是就闭上眼睛吧。眼不见心不烦，话说这到底要喷多久啊！别喷了也别再整梦中梦了，她受不了了！

显然不行，因为下一秒，月见樱就再度从某人的怀抱中醒来……

睡梦中的月见樱正在面临五条悟的千万种死法，而表现在现实中便是她的眉头紧蹙呼吸急促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樱？”五条悟拍着月见樱的背部唤道，“樱，醒醒？醒醒。”

终于被叫醒的月见樱面无表情地从五条悟怀中直起身子，冷酷地问道：“你是五条悟吧？”

五条悟：“嗳？我是啊？”

经历良多的月见樱继续冷酷问道：“咒灵腰斩缝合线、断头分尸被寄生……究竟还有什么死法你就直截了当地拿出来吧，别再给我整前情提要了！”

“死……？嗳？谁……我吗？”五条悟伸手指着自己，表情格外懵懂，“我死吗？”

“啧啧，”家入硝子摇头感慨道，“看来你做噩梦了啊……这么期望五条死？”

月见樱：……

月见樱环绕四周一看，发现此时会议早已结束，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只有五条悟、五条悟怀里的她自己和家入硝子的存在能够证明刚刚开过会议。哦，还有禅院直哉被摁在墙壁上留下的印子也能证明。

“没有，”月见樱回答道，“确实是做噩梦了。”

“樱梦见了什么？”五条悟想起月见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语，又开口问道，“难道是梦见我了？”

……嘶。

月见樱倒吸一口凉气猛然伸手掰住五条悟的脑袋，凑近左右打量。好的，没有缝合线没有莫名其妙的伤口。她又抬起五条悟的下巴伸手触摸他的脖颈。很好，这里也没有伤口。但这还不够，月见樱又继续伸手往下触碰，感知着手下有力跳动的心脏再次得出结论。心脏也还在没有被挖掉。

最后那双手在五条悟的腰际徘徊摸索，只是因为五条悟还穿着厚实的教师制服，月见樱完全没办法完全确认这里到底有没有被砍的痕迹，当即不耐烦地试图扒了五条悟的衣服。

“等等等等！樱！等等！”

五条悟本来只是任由月见樱检查，他当然能够意识到月见樱是在试图确认什么，所以完全不做反抗，甚至极度配合。但，大庭广众扒衣服什么的还是太过开放了！

“衣服！起码、起码回房间脱啊！”五条悟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家入硝子，又嘟囔道，“就算真的要在这里，好歹等硝子走了吧……”

家入硝子：“……ok，我现在就走。”

“不过真没想到啊，”只是在走之前还留下一句感叹，“原来你这么生猛啊。”

月见樱：……

月见樱缓缓抬起了手，再度捂住脸颊。可恶，她的一世英名啊。

“樱？”五条悟问道，“不脱了吗？”

“不脱了。”月见樱说。她此时倒是已经能够确认，这的确不再是另一重梦境，而是现实了。

“好吧。”五条悟想想又问道，“真的不脱了吗？”语气听起来竟然还有几分遗憾。

“……不脱。”月见樱沉默几秒后，还是忍不住改口道，“等等，要不还是脱了吧。”

“好哦~”五条悟心情愉悦地说道。他爽快地解开了制服外套的纽扣，但对待里面的白衬衫又是另一种速度。修长有力的手明明能够轻松把纽扣扯开，偏偏故意放慢速度，一颗一颗地解开纽扣，指尖甚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自己裸露的肌肤上轻蹭。

好吧他就是故意的。他在试图勾引某人。

但可惜月见同学实在太过不解风情，啧叹一声不耐烦道：“太慢了！”

五条悟：“嗳？”

下一秒不解风情的月见同学便飞速地上手扒拉掉五条悟衬衫上的所有纽扣，而后皱着眉在他的腰间徘徊摩挲。

“樱，好粗暴哦。”五条悟幽怨地说，“真是一点也不温柔。”

月见樱却没理五条悟的抱怨，只再度松口气放松地依靠在五条悟身上。她听着那来自五条悟体内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沉默良久，忽然轻声开口问道：“悟，你是不是……”

月见樱并非感情迟钝，事实上她对于他人的情绪与情感还很是敏锐。即便自己的记忆里五条悟曾因为自己喜欢他而躲着自己，但在经历十年后五条悟的种种行动时，月见樱也不能再拿PTSD和时间等奇怪的理由说服自己。

有没有一种可能。月见樱想。或许悟也像自己喜欢他一样……稍微的、有一点点的，喜欢自己呢？

“嗯？”五条悟说，“我怎么了？”

“……不，”月见樱沉默良久后又缓缓摇头道，“没什么。”

“只是想问，你难道不觉得冷吗？大冬天的衣服敞开，小心感冒。”

“嗳？”五条悟指指自己道，“不是樱把我衣服给扒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