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格!弗拉格!我有预感,我很难救回他。
在找到洞穴的宝藏时,巴克就已经在里面枪决了好几个海盗,可海盗的数量仍旧有很多,我根本没有把握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救出弗拉格。
我持着人鱼匕首飞奔着过去,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了,我没料想到他们现在就迫不及待撕票了。
弗拉格和我一样只是来这里穿书一场,把命给丢在别处可太不值得了,他没有主角光环,也不再是美人鱼的身体,他真的会死的!
纯净的浅蓝色海在阳光下半透明,弗拉格贴身的衬衫被打来的浪湿透,露出了健硕的身型曲线,他被结实捆绑在几个海盗的手里,纵使他身躯练得再好,现在也像一块废铁一样。
我跑出密林的时候,已经眼睁睁看着他被扔进了白色的浪里。
弗拉格!我的心像被那有力的白浪击中了一样钝痛。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弗拉格的神情,他是有试过反抗的,好看的唇一张一合,是有跟海盗们谈判过的,可那些海盗脸上满是兴奋的癫狂,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对于弗拉格的喊叫充耳不闻,他们刚得到大笔财产的疯子,看起来根本没法冷静理智,盲从着巴克的执行令,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弗拉格连拖延时间都没法。
我仗着有主角光环靠近了海边,大多海盗已经若无其事地上了那艘帆船,连同曾经弗拉格的那两个保镖,他们都在船上忙碌着给岸上的宝藏腾位置,那些人的眼睛都炯炯有神,全身心的关注在金灿灿的金山银山上。
当保镖和水手的确一年都挣不来这里那么多钱,他们仅仅只要在这里抓两手金币,就足够挥霍个两三年,宝藏的诱惑足以让他们背叛雇主。
弗拉格已经不知道在海水的哪处浪下了,看着那些不停远去、又拍打上来的白色浪花,我杀人的心都有了,海风带着剧烈的鱼腥味。
巴克在船上吆喝着每人可以抓两手,我想如果不是这艘大帆船缺水手航行的话,巴克可不会收受两个弗拉格的保镖做水手,人越少,他分得的财宝就越多。光是一件纯金塑造的半身人雕塑,就够一个人花几辈子了。
那些金币不知道是来自哪国的,居然堆满了一座半人高的小山!
色泽亮白的银山,堆满的是优雅的白银汤匙、器皿、首饰、银链、银币,在如太阳光芒的黄金器皿堆的面前,银山毫不受重视,还在岛上的海盗们用着我的推车,拉的都是大件的黄金制品。
船上的海盗兴奋的把苹果桶里的苹果全都倒入了海中,用苹果桶把密林洞穴的金币成桶成桶的运出来。
弗拉格,我来了。
趁着他们在金山银山中忙碌,我飞快跳进了海里。
庆幸身体里有在人鱼公主世界获得的沧海遗珠珍宝,是那个世界的隐藏品绝迹级珍宝,足以让我遨游整个大海也不会淹死。
我的腰间挂着人鱼匕首,就算不是太阳初升的时间,也一样足够削铁如泥,一会可以用它划开绑住弗拉格绳索的死结。
就在我跳下去的瞬间,岸上和船上同时大喊道:“有女人!”
紧接着,海里的水声就遮蔽了我的耳朵,咕噜噜噜……
*
这次见面,他的眼睛还是如童话的天空一样湛蓝纯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穿越到这个叫西印度群岛的地方,也许我就是为了救他而来,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舍身取义而死,因为是配角,就要给剧情提供炮灰吗?
爱丽丝世界我没能帮到你,别让我在这里失去你。
在清澈的海水中,我焦急张望,他白金色的头发那么显眼,我一定能在某处看到他!
海底游动着色彩斑斓的美丽鱼群,龙虾躲进沙石下,摇曳生姿的海草森林中伸出的章鱼触须,海底生物发出的各种异响声……我跟在陆地上一样,自由的呼吸着,唯独不见沉入海里的他。
弗拉格,他曾经穿书到人鱼世界,即使他现在不认识我,也忘了那段经历,也不会被大海给淹死吧?
不知游了多久,看不到他人影,我渐渐没了底气,心上像压了一块巨石,越来越不安。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来到了一处海胆的窝巢,这里遍布长刺的黑色球状海胆,也许,他会停留在这里,就像在人鱼世界时一样一起吃海胆解饥,我和他一样,一个上午没有吃任何东西,精力所剩无几。
我下潜寻去,只有一些魔鬼鱼和我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游过,我失落地拿出匕首,开剖出几个海胆补充体力后,头不晕了,疲惫的腿也不累了,海胆焕发了我身体的活力。
才重新振作,眼前一丝红色不知道从哪飘来,水中一股血腥味若有若无的。
直到血腥味越来越重,我惊诧张望,发现那红色居然来自我身上,是我的手指被海胆划破了吗?我刚才受伤了?我仔细地查看了双手,没有伤口,又看了看四肢,没有受伤啊。
面前上空的海水里已经飘起了更多抹红色。
这一望,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红色来源于大腿内侧……我在海里来大姨妈了!
什么鬼?我居然在海里来了大姨妈?我都快忘有每月一回的月经这一回事了……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在我找弗拉格的时候来。
面前持续不断地飘起了红絮,我的紧张也不断在加码,嗜血的鱼最容易顺着血腥味寻来,现在处于深海的我得立刻上岸!不然小命不保!
在这种关键时刻来大姨妈,我心里哀怨的很,女性都知道,这月事说来就来,并不能控制憋着它不让它来……
我不得不马上争分夺秒地朝海面浮去,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嗜血的鱼在未知的地方在火速朝我靠近,我就是被海盗杀了,也不能被深海巨兽在这里给吃了!
再说了,虽然这大夏天的,可深海的水中冰凉,我要是宫寒了可就不好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痛经……
凭借着在人鱼公主世界待过的游泳经验,我迅速地浮上了海面,很倒霉,就在我从水里头前的那一下,我看到了一头巨大的鲨鱼悄声无息地向我冲来……
必须得马上到岸上!
浮出水面的我当下就看到远处那艘帆船,黑底白骷髅的旗帜迎风翻飞,他们不知搬运了多久,水手已经在收缆绳,看样子正离开那座荒岛在海上航行了,船上金灿灿的,只是船比正常船的水位线要高出许多。
他们贪婪的把宝藏一次性尽数搬上了帆船,甚至没有顾及船是否会超载。
附近没有礁石,最近的大型着陆点就只有那艘帆船了,我火速游着,不算太远的距离此时怎么游也觉得实在太远了,身后那鲨鱼已经到了我一步宽的位置,水面上露出了鲨鱼鳍。
鱼到底是鱼,根本没法跟鱼比游速。
处在深海中的恐惧让我连尖叫都做不到,牙关紧闭,因为那鲨鱼的皮肤,已经碰到了我的大腿和手臂,我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做出任何再逃跑的举动了,我只想屏住呼吸装死,甚至想立刻搜索一下在鲨鱼面前装死有没有用,能不能逃过一劫?
回想起作者曾经跟我说过,主角光环能让我不死,但也要小心成为植物人。
鲨鱼这一口下去,我就得残废,半身不遂……或者一直活在鲨鱼的胃里就是不死,那多幽暗惊悚啊。
庞然大物张着嘴靠来,无数颗尖利的牙齿近在面门,我惊惧到连眼睛都不会闭上了,它嘴里强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
完了!我要栽这里了!
它突然像狗一样闻了闻我,救命啊,血正是出自我身上呜呜呜……
我的腰间一凉,它鼻子一样的地方碰到了我的腰间,什么?!它要把我拦腰截断了吃!我不想被分成两块啊!
之前一直不觉得海水有多冰冷,可当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鲨鱼触碰我的时候,我通体冰寒,如入冰窖,浑身的血液凝固了一样。
每一瞬间的平安都是成了它囊中之物后被当玩物一样,并不急着咬碎我吗?
我直愣愣地面对着这样的惊悚,忽然间鲨鱼掉头,莫名其妙就走了。
一个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出现,“被标记的人类。”
被标记的人类?谁在说话?!
这样的声音是我和牛沟通时一样,像一种精神体相互之间的交流,大概是我在爱丽丝梦境世界和动物讲话得来的技能。
难难难……难道是刚才那只鲨鱼在说话?
我的大腿忽的一凉,有东西!
鲨鱼把我的腿给一截咬断了?
我潜入水中一看,浑身颤抖,鲨——鲨鱼!鲨鱼没走!再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只灰白色的海豚!
它正骑在我腿上,疯狂的蹭着我的大腿……
我:“……”什么鬼啊,这是在干嘛……
我一把抓起那只海豚的长嘴,它滑溜溜的,还不好抓,长嘴一下就从我的手里滑走了。
第二次,我双手一把抓住了它滑溜的尾巴,它挣扎着,我用劲不放手,灰色的身子、白色的肚皮翻滚着,就是游不走,这下,总算被我抓住了。
“喂!是你把那鲨鱼赶跑了吗?”
海豚没有说话,我看着它黑溜溜的眼睛,听到了它的回答。
“不是我,是刚才那个鲨鱼老嫂子,她说你被标记了。”
*
“什么标记?”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就是被标记了,按照规矩,就不能吃你。”
“那你还敢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我实在是对你太好奇了,并没有要伤害你,我只是蹭蹭。”
我哼了一声,松开它的尾巴,它好像还想和我沟通,可突然我感受到它的精神突然处于紧张的状态,它慌张得留下一句“她来了!”就游走了。
她来了?谁来了?鲨鱼老嫂子?!
我浮出海面,周围只有被海风吹动的波澜,觅食的红嘴海鸥,还有时不时跳出水面的鱼,哪里有什么她或鲨鱼。
我本以为,有可能是弗拉格来了呢?他突然出来了,海豚不分男女,才认为是个女性来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从腰间的红珊瑚腰链拔出匕首,经历过一次被巨兽压迫的我勇气倍增,身体还时不时在流血,大姨妈就是这样的规律,我没办法拿东西塞住出血口,只能提防嗜血的鱼类了。
手中的人鱼匕首让我有了一些猜想,我被标记了?被谁标记了?是我手中这把来自海族的匕首吗?由五个人鱼公主的头发丝化成的,也许匕首有她们的气息,还有我的红珊瑚腰链,也是来自深海,巫婆的人赠予。
几个海盗还在沿路拾捡掉落的金银珠宝小物件。
我悄悄游到帆船旁边,这么近看就更明显了,这艘船身上载重线明显超标了,海水已经没过了水尺标准。
那些海盗不知道是舍不得财宝,又有侥幸心理的原因,他们没有对此作出船身减重的处理,还在孜孜不倦地捡着小物件上船,生怕有任何珠宝被遗漏在无人的海滩上和密林里。
一个年轻帅气的海盗靠近了海边,他手上戴着粗金戒指,脖子上挂了几斤重的金链子,还挂着好几串非常大颗的珍珠项链。
每一颗都圆润饱满,在他身上的每一串都价值不菲,一串都足够一个渔民一家老小生活十年了。
看着他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我幻想如果我能拿一串这里面的珍珠项链,我也不用再掰红珊瑚来当钱过生活,钱的事情这不就解决了。
他辛苦地把推车运到大帆船上,卑微的问巴克,“船长,我能不能留下一条珍珠项链,我想送给我思念许久的女朋友,有了这玩意,我求婚也不会被她的家人拒绝了。”
周围的海盗都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
“每次靠岸休息一个月时,在舞池里找公主寻欢作乐的人是谁啊?拜伦,原来你还有女友啊,你说她要是知道了,还同意什么求婚不求婚不?”
“肯定同意啊,拜伦如果有钱了,哪个女人不同意?”另一个海盗肤浅的说道。
巴克嘲笑:“拜伦,你都离乡多久了,女人都是婊子,可不会等一个未必会回家的海盗。她这会应该也嫁人了,不然我们打个赌?她要是已经嫁人了,你连两爪金币都没有,全部分给兄弟们。”
拜伦不说话了,巴克看了看他,大笑到能看到他的嗓子眼,“我和你都是同乡,你留这条项链给你妈妈,都比给婊子好。”
“我相信她,我会向她求婚的,我和舞池公主寻欢作乐不过是逢场作戏。”
他们海盗船上嘘声一片,我在海水里本想先登上最近的帆船,可海盗大部分都在这时候回到了帆船,我只能冒险先回到岛上了,有鲨鱼在,我暂时没法救弗拉格了。当感到身体里又有血冒出来时,我没敢再耽搁,游向了岸边的浅水区域。
刚才那只鲨鱼不吃我,不代表别的鲨鱼不吃我,只要在岸边的浅水区域待着,鲨鱼搁浅可追不来。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在我不小心被海浪吹得身体与船身碰撞出声音时,船上的嘘声戛然而止,所有海盗都突然噤声了。
我游到了靠岸的浅水区域,那个叫拜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来到了岸上,他正和一个肤色晒得极黑的人解着棕榈树上缠绕的帆船缆绳。
等了一会,我估摸着他们这会已经解下缆绳乘着小船,回到大帆船上时,我冒出了头。
没看清岸上还有没有海盗,下一秒,许多个阴影就笼罩在我身上,挡住了浅蓝天空的温暖太阳!好多刀枪一下下刺入水中,我惊险避过,可突然,我的长发就被人粗鲁地死死拽住!
卑鄙!我被他们发现了!
下一瞬,我的头发就被人拽住,身体被粗鲁地提出了水面。
*
耳边又是那阵令人生厌的大笑声,来自巴克的声音,他说:“我还以为刚才撞到我船的是传说中的美人鱼,或是海妖塞壬,原来是个异国女人,拜伦,你也从来没有和异国女人逢场作戏过吧。”
什么逢场作戏,不过是他们的荒淫无度罢了。
我被身边海盗揪住头发,被强迫抬起头,与远处船舷上的独眼巴克对视,他的独眼巡视着我被水打湿的浑身上下,露出不怀好意的恶心笑容,而我的周围,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几个海盗。
“我们的水手都是身经百战,抓鱼的好手,你可别忘了,这里的水清澈无比,阳光一照,透明到你在哪我们都能看到你的影子,婊子,你从哪里来?”我的头发再次被重重一扯,警告着我立刻回答他们。
“什么水手,你们都是令人不齿的海盗!”
巴克很惊喜,在船上对我们喊道:“太好了,你能听懂我们说的话,我们正差一个女人解闷呢。”
和他一同在船上的卷发船员却害怕了起来,“副船长,女人不能上船!这是忌讳。”
在我面前晒黑肤色的海盗脸色一变,立刻小声喃喃道:“他不要命了吗?居然还叫副船长!”
船上的巴克眼睛寒光一闪,坏掉的那个眼睛凸显得他猥琐又暴戾,“噢是吗?卷毛,你在遵守老船长说的话?”
他显然对称呼的那句副船长很是介怀,连珠炮单般的说道:“黑点名单有你,你知道吗卷毛?抢西班牙商船的那一回,你偷偷私藏了金表,还因此趁一个弟兄喝醉酒,把他推入了大海里,这足够处决你流放在这片荒岛度过余生吧?”
说着就一脚将他踹下海里,那卷毛险些掉下去,好在他抓住了船舷的围杆,他们在船上搏斗了起来,卷发也在一边揭发巴克的罪证,“黑点名单上罪行最多的就是你,这艘船上的人谁没有个黑点?”
直到他们突然同时掏出一把枪,指着对方开枪,结果谁也没打中谁。
狂妄的巴克此时面容也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胆怯之意。
看起来群龙无首的海盗动不动就起内讧,在他们身边的海盗也没有上前帮着谁,似乎是一种一挑一的规矩,不站队。
围在我周围的海盗也都分神看向了那场打斗,我在水中的刀一下举起,刺向抓住我头发的海盗,他没想到有武器,一个矫健地闪避,手上松了我的头发,几滴血落入了海里。
不知道这锋利的匕首刚才划伤的是谁。
我冷哼一声:“别低估一个正在生理期的暴躁女人!”
说完我迅速钻进了海里,游到帆船底下,船上的人这会还在内讧,为了躲避身上的血腥味可能再次引来鲨鱼,我偷偷爬上船,寻找着帆船内部最僻静的地方,循着一股阴凉的气息,我刚巧走到了他们存放酒的地方。
等我挨个打开那些木桶,发现这里面全是酒桶,天花板上的脚步声在木板上来来回回,我实在不想跳回海里,终于在一堆酒桶中找到唯一的一个苹果桶,我赶紧钻了进去,并把苹果都叠在我头上遮住我的头发。
等他们靠岸了,我再下船。前三天大姨妈的血量太大,等三天后,血量微少以后,我才敢回到海里,真羡慕一些生理期只有3天的姐妹,害。
至于弗拉格,我顺着海流都找不见他,现在冷静下来,我反而认为他应该还活着。
过了许久,感受到了船开始在航行,我的情绪也稍微安定了。
谁知就是这时,船上响起了各式各样忙乱的脚步声和大声呼喊,“水尺超过标准!水尺超过标准!船超载了!”
“快!快把能丢的东西都丢进海里!再这样下去船要沉了!快!”
糟糕,该不会要把我这个苹果桶给扔下去吧……
游泳的时候突然来了大姨妈,这样的事……涂玉表示:囧囧囧囧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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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