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常的世界自从天使的到来开始,就出现了各种破绽,时间的破绽最为明显,这个世界虚假的毫不掩饰。
倍速呈现的日出月隐、日落月明,就像纪录片中的大自然倍速光景一样。
我赤脚踩着的地板砖落下大自然快速变幻的光影,五彩斑斓的,鼻息间还能闻到昼夜变化的寒凉湿润和温热干燥。
“你居然能看到转场时场景的变化?”
作者化身的天使形象跟在我身后悬浮着。
“一定是我熬夜太多,老走神,由着你们的个人意志写了,怎么连女配都觉醒了。”
就在作者说话间,又变幻了几个日夜了。
明明刚才客厅的电视是关闭的,现在却是正在播放着频道。
电视上播放着无数的人在大街上躺着或站着不动,他们有的抽搐着,每个看起来都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男主持的腔调极其严肃:
“脑炎传播性极强,目前还没有治疗的方法,已造成全球各个国家大范围的感染,到达了不可控的状态。”
我完全没法仔细看,电视一会开一会关的,画面时不时是雪花状伴随着“滋滋滋”的噪音。
耳边间歇发出惊恐的呼叫声和家里门被敲击的声音。
一种被命运操纵的深深无力感让我突然感到乏力,“过去多少天了?”
当变幻终于停止,原本我和星辰在一起的温馨暗蓝夜晚已被白天的日光所替代,又是新的一天。
这种时间从我身边流逝的亲眼目睹感,连家具物品的摆放都有些许变动,不知多少个白天和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本是无形无色无味,可我现在以另类的方式亲眼见到时间的色,味,形。
作者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情景,语气颇为沧桑的回答:“五年了。”
“啊?!”我简直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就过去五年了?”
“骗你的,过去五天了。”
我:“……”
影视作品里的时间流转总是这样,不是五年就是三天,要么就是七天和七七四十九天……
“门外敲门的是谁,这都五天了,还时不时地敲。”
“因为不是同一个人,恭喜你,在过去的时间里你躲过了邻居求救一次,又躲过劫匪扫楼,抢劫杀人一次。”
“那现在敲门的是谁?我和星辰的亲友从来不会不预约就来。”
她答:“把还没发生的事告诉你是属于剧透哦,你现在意识觉醒了,剧透会影响你原本作出的决定,我不会干涉给你们的原定剧情,那可能导致断更。”
“好好好……我不问,你千万别断更,我不想一辈子卡在这里,星辰还没回来呢。”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听起来就让人心跳加快,我听着实在害怕。
楼下群体性的惊呼和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阵仗很大,应该是还在发生着群体性大事件。
敲门声一定与门外的声音有关联。
我冲去阳台查看。
从栏杆往外看去,猛地对上了一双双空洞吓人的眼睛,吓得我差点后仰摔倒,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那是一群抬头望上来的男女老少!他们眼白上翻,癫狂暴躁,嘴边和手上都是污浊的血,身上还有烂肉。
这情况怎么比电视上的还严重?!这不是丧尸吗?!传染性脑炎就是变成丧尸?
那些惊呼和惨叫是小区里不断有人被丧尸撕咬了,最后惨死在了丧尸的包围圈里了。
一眼看去,那些丧尸中穿着各类制度的都有,保安人员、医疗人员、警服的丧尸尤为多,而且还是我家旁边人民医院的制服。
这简直跟末日一样!
糟了!我们家没有装防盗网,只能庆幸是在第20层,就算丧尸爬上来,也没那么快到达我所在的楼层了。
都沦为丧尸的重灾区了,目前的脑炎病毒程度已经发展到只能先靠自救,苟到上头派出专业救援了。
我的预感都是真的!
我心惶惶地抬眼间,注意到了对面楼层玻璃上触目惊心的都是血。
里面几个的丧尸满嘴是血,正在屋子里游荡着,地上是被他们糟蹋的稀烂的奇怪肉类。
对面的住宅区靠近大门,难道都不幸遇难了吗?我惊慌地扫视着对面楼的玻璃后,祈望找到和我一样的正常人。
余光中有移动的影子,是和我一样的幸存者!我欣喜转眼。
是对面17层的住户,两个中年男性正随手扔掉手里沾血的刀后,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地翻箱倒柜。
一对老年夫妻趴在阳台的血泊里一动不动,临死前抱作了一团。
满手是血的两个正常人快速拿着几包方便面走了,紧接着身影又出现在了隔壁住户的阳台上。
他们取下晾晒的衣服,快速的把沾血的衣服换了,衣服很合身。
原来是邻居作案!杀害了那对老年夫妻!
世界已经乱套成这样了,物资紧缺到打劫泡面的地步了。
对面两个凶手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朝我这边看来。
我赶紧退出阳台,拉上窗帘挡住对面的视线。
我这可是有个特别惹眼的天使啊!
天使回复我心中所想:“他们看不见我,只有你和男主看得到这个世界之外的我,因为我是为你们而来。”
被吓得不轻的我语带呜咽,“你怎么不说这个世界还有丧尸啊!果然我之前的预感是真的……脑炎就是他们成为丧尸的原因吧?”
“我不能剧透,怎么样?刺不刺激?给你的配角生涯又添一笔难忘的经历,不至于你的一生过于平平无奇。”
我:“……”
慌张地拉上阳台玻璃门,刚踏入客厅的这一瞬,我脑中莫名就多了一段记忆,我一下就愣在原地,消化着这段记忆。
作者悬在我旁边解释:“这是我写的倒叙,男主角那边的主剧情正想起和你的临别,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这段记忆里,没有化身天使的作者存在。
李星辰从门外风尘仆仆地回来,看到平安回来的他,我欣喜若狂,扑到他身上抱紧他。
可他第一时间就不顾我,先去把遥控器将电视声按成静音,这才回抱着我,这次他身上没有女人的香水味。
我想好好感受他久违的气息,他却严肃地告知我,外面丧尸病毒爆发了!
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引来丧尸的攻击。
*
他刚下班回来,看到路上的人突然发疯,都在无差别攻击撕咬路人,四处都是哀嚎声。
马路上很多车主也突然失控,车辆四处相撞,已经没有交通守则可言,他是一路有惊无险的绕道、加速,才有惊无险地把车开回地下停车场的。
结果他发现连地库的安保人员都变成丧尸了!
地库还有几个走路歪七扭八、身体无力、眼神空洞的邻居车主,他们明显已经异变成丧尸了。
他让我一定要小心,不要乱跑,被丧尸抓咬伤,会变成和他们一样行尸走肉的。
我听得心惊,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他却放下手里一袋子的备用药品又要出去。
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坚持要现在就一个人出去,认为我去了只会拖慢他随时逃跑躲藏的速度,还要分心保护我。
他要趁着丧尸病毒爆发初期,丧尸数量还没有发展到太多时冒险搜集到更多物资带回。
药品和食物都很重要,他让我一个人好好待在家里,除了他,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
他会尽快找到一个更安全的防守居住地,他也会尽快回来的。
我点点头,我们双方父母都属于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家庭的人。
父母并不会来我们这,没有邀请朋友的情况下,他们更不会主动登门的。
临出门的时候,星辰黑发下的黑眸很亮,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摸了摸我的头。
“小玉总是那么信任我,这次你有我的主角光环我就放心了。我们一起好好活着,我不在你旁边的每一分一秒,都有我的主角光环代替我保护着你。”
我疑惑的说:“这次?”我察觉他脸上笑嘻嘻的,可眼里沉浮着破碎的光,他应该瞒了我什么事情。
“星辰,作者说你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你回来的正好,这主角光环我还给你,你再出门。”
星辰看着我的手在头顶的光环处来回挥动,试图触碰光环的主角光环,却怎么也抓不到半点实体。
他笑着对着我额前的头发亲了一口,说:“这是我留给你保住你的小命的,我要你和我一样,体验到主角光环的作用,它可是比护身符还要灵的。”
我即时感受了一下,当前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他眼底浮出寒光看着天,“小玉,你要是死了,我就摆烂,这个世界的主角我就不当了。”
“我会罢工,用我觉醒的意识反抗原本剧情的走向,什么也不干让作者断更,让她剧情卡住,让这本小说完结不了。”
我听傻眼了,李星辰这番话好像是对我说的,又好像是对作者说的,怎么听出了点指桑骂槐的感觉?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死的星辰,我等你胡来……回来。”嘴瓢了一下,我连忙纠正。
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还不能和他胡来,等他拿了物资回来再看。
我给他戴上鸭舌帽,目送他出去后锁上门,这段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明明在这段记忆插入脑海的前不久,我的男友就在我旁边,我们依偎在一起,讨论着如果脑炎爆发的防范要怎么做的。
如果不是我意识觉醒,我不会觉得这样的时间线和情节有问题。
现在意识觉醒的我很清楚,刚才的记忆、星辰半跪时的凭空消失,转场来到丧尸爆发的时间……
而我实际感觉才过了短短十几分钟。
脑海中那段横插而来的片段结束后,急促敲门声又重新回到我的耳朵里。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边观察起来。
排除法。
星辰有密码锁的密码,不可能敲门,他和我说过别发出声音,会引来丧尸,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些看起来没智商、没灵魂的丧尸更不会敲门。
难道——是我这层楼的邻居来避难?还是又来“要”物资的?
我和星辰住的这处高档公寓有着两个小阁楼,被我们作为了仓库的用途,里面堆满了我们平时买的各类东西。
星辰有囤货癖,不知这是不是他作为男主,自带开挂的癖好。
三大提的抽纸和各种口味的一打打糕点,都是我爱吃的,可买了以后又经常吃其他大餐吃饱了,零食就始终都放在那没有动。
我迅速来到存放处快速查看了一下,入目还剩半箱牛奶、一箱乌龙茶、一箱方便面、两箱干脆面、三盒自热火锅、一盒自热米饭、一盒巧克力、两瓶水果罐头、一袋酱板鸭。
还有些可以存放很久的粮食,紫薯、红薯、板栗、腊鸭、腊肠。
厨房还有一袋吃了一半的五斤的米,一半的花生油,两盒鸡蛋挂面。
都是些七零八碎的食物,我突然理解星辰为什么一定要再出去囤货了,心中一阵感动。
我们感情能稳定全因为他责任心极强,现在想来,他男主的特质早就有迹可循了。
门口的药柜也有各种保健品、抗生素类药物、止泻药、感冒药、补肾药、抗病毒口服液等各类中成药。
外用的有体温计、驱蚊液、止痒膏、眼药水、双氧水、碘伏、酒精、口罩、纱布、绷带、创可贴。
都是些家里常备的药物,茶几那里也还有星辰在刚才那段记忆里带回的药品。
家里也有过滤水龙头可以无限直饮,这些都是平日里我和李星辰无意间囤买的食品分量,虽然不能支撑在家里宅个半年,但省着点吃的话,宅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看来这个片区有多少人口,就有多少成了丧尸,只有少部分人幸免于难。
世界已经进入了无治安状态,必须要有足够的物资才能撑到清扫丧尸的那一天。
在这种丧尸横行,物资短缺的情况下,任何物资都等同于金光闪闪的宝藏,就是一颗抗生素都可能招来劫匪。
随便开门的严重性就像对面那户老夫妻一样,他们大概率就是遭遇熟人作案,好心给邻居开门,被杀害了。
我凑上去,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看去。
一个满是血线的东西,差点吓得我魂都要飘走了,连忙紧贴着墙壁,回避着大门,大气不敢出。
那个充满了血丝的东西布满了整个门的猫眼,说明门外那东西也在贴着我的猫眼朝我家看!
那是人的眼睛?劫匪?还是丧尸的?
我捂着心口小心凑近门边,以防外面的东西听到我的心跳正在剧烈地撞击着胸腔。
惊惧中我回头看天使,希望得到她的保佑,放眼满屋子,却不见她在!
“叽——”
就是这时,我脚上这双拖鞋不争气地与地板发生了磨蹭,偏偏在这时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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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配觉醒